血色过了一夜已经近乎干涩,但仍是在晕染着像是在证明着什么?
我看着这些人,昨晚的许多场景仿佛近在眼前闪现。
鲜活的生命,终究是被冰雪所覆盖。
苍龙站在众人之前,望着所有人面色沉毅而淡漠。
他撩起衣袖,望着众人眼神里尽是一片审视姿态。
“诸位,可知道这些人是谁?”
这话简直是在明显不过了,这些人身上衣着都是苍氏一族的衣服。
谁也不清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至少,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些人绝不是普通人。
一人战战兢兢困惑道:“这,这不是,不是,苍氏族长您手下的人么?”
苍龙登时上前望着此人眼神里尽是赞许。
一巴掌拍了上去望着眼前之人笑道:“这位先生果然是慧眼,这就看出来了是我家人!”
说罢方才望着众人眼神里一片晦涩,那样子,仿佛是里面藏满了杀意。
“诸位,这些人,都是我府里的人,是我苍龙的手下,但就在昨晚,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竟然全数被人所杀,我这么多高手,竟是全数死亡,可见此人并非简单人,既然这样,我觉得还是要将大家喊出来问个清楚才行!!”
问清楚?任何时候这种情况仿佛都未曾多说似的,在这样的境地之下,这家伙竟然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一人上前,孤自揭开死人身上裹扎的白布,仔细看着死人的伤口。
他在不住地打量,甚至上手到处摸,那模样,倒像是有几分真切!
“高手啊,确实是高手,刀刀致命,堪称绝手啊……”
他这样说更是让人群里议论纷纷,众人视线纷纷锁在那老头身上。
他接着说道:“此人动手干脆利落,丝毫不会拖泥带水,刀入刀出很是利落啊!!”
他像是沉醉在这些死人里面似的,不断的翻动查询,面色里带着无数纠察。
“你看看,这刀口,这利刃,这样的切口,堪称完美啊!!”
众人闻声面色铁青,那眸子里仿佛溢满了无数兴趣,他望着所有人,仿佛是在试探众人眼底的意味深长。
“刘先生!!”
苍龙吼了一声,那趴在地上跟个痴汉似的研究尸体的人浑身方才一颤。
颤栗之后,那模样,实在是让人无言以对。
他忽然像是中毒了似的口吐白沫,整个人脑袋脖子后仰着,满脸都是血色。
整个涨红的脸上完全是不可预料的结果。
众人见状慌忙冲上去,就连苍龙都着急了。
他整个人冲上去一把卡住那刘先生虎口,死命的掐住,望着我们喊道:“谁带了符纸?这很显然是邪祟入体,万一要是出事了那可不好办了……”
我望了一眼身侧两人,陡然想起昨晚丢出的符纸怕是被捡到了。
思索一番,我上前走去,刚走两步,背后衣服被人拉住。
我转身看向身后之人,凌轩望着我蹙眉摇头。
我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眯起眼睛示意大可放心。
苍龙这招明晃晃的,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世上的人,有几个是纯洁无瑕的,多少人都是带着罪孽活着?
不管发生了再多的事情,最后只要一样,那就是活着……
“我有!!!”
我拿出一张符纸朝前走去,符纸上是独特花纹,这样的花纹是《死氏葬书》里的降魔花纹。
这样的符纸我向来是用的,只是为了加以区分,也为了在一些行动之中不会暴露我的身份,此道符纸,分为两类。
鸳鸯符——分为鸳符,和鸯符,鸳符是我寻常用过的,花纹清晰可见。
对付苍龙也是用过很多次的,但这鸯符倒是第一次用,二者为了区分只有些许文笔勾勒的不同。
几乎是将符纸放在苍龙手掌里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此人眼神之中的一片血色!
他双手颤了颤,接过符纸盯着我狠狠看了一眼。
我歪着脑袋轻笑一番,望着他疑惑道:“族长这是怎么了?为何这样看我?”
苍龙笑了,望着我眼神里尽是讥讽:“这是你常用的符纸?”琇書蛧
我自然颔首,常用倒是也不常用,但确实是我的!
苍龙转手拿着符纸在掌心点燃,火光顺着刘先生脑门划下,尽管仍是能听到火光兹拉拉作响,但在刘先生脑袋上倒是分毫迹象也未曾出现。
这就是葬师的手法所在,这样的手法,许多人是掌握不到这样的精髓的。
“哈哈哈……”
苍龙忽然开始大笑,刘先生也缓缓清醒,等到整个人清醒过来,望着正在大笑得人满眼尽是不解。
约莫愣了几秒钟,他就望着我看了看,继而在望着苍龙不解道:“族长是在笑什么?我刚才晕倒了?”
苍龙朝着那人摆摆手浑身上下一片阴沉。
转而又是笑意阑珊:“好啊,你倒是晕得好,可是让本座看到了多日不见的老朋友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我真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更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样蠢?我自诩你是我的对手,但眼下看来,你倒是还差了点,心智不全啊小子!!!”
说着那刘先生倒是不满意了,原地晃了晃脑袋他望着苍龙很是不满:“族长这话是否哪里有问题?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族长,族长要这样说,是否有些不太合理?我是成年人了,可是要脸面的。”
苍龙白了此人一眼,那眼神里尽是物语。
我方才看着那刘先生笑道:“先生听错了,苍龙族长这话是给我说的,并非说给您听的,您大可以当作没听到罢。”
“啊……?”刘先生这才看着我满眼尽是差异,分秒之后方才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望着我讶异道:“给你说话啊?你俩认识?真是出了奇事了,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你们竟然能碰上,这算不算是有缘?”
苍龙即时笑了笑,回眸望着我那眼神里像是藏了利刃似的,望着我满眼阴鸷。
“当然算是缘分了,我与这位先生可是冤家路窄啊,这次还多亏刘先生来和我比试一番,我方才能察觉到身边竟然还有这么一位卧虎藏龙啊!”
刘先生闻声登时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那眸子里装满了惊讶。
在看着我,倒像是多了几分抱歉似的……
经过早前一件事情,大家都知道苍龙是什么人,眼下遇到自己的仇人难道还能忍住?
这不得撕吧撕吧?想着看着我的眼神更是愧疚。
瞧着这家伙这般模样我倒是笑了,上前一步望着眼前之人轻笑道:“先生不用理会,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当然也和我没关系了!”
苍龙闻声倒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任何事情到了眼前这般状态,着实是可笑。
只是这小子衣服抓住了我把柄的模样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还想撒谎?”苍龙忽然起身,望着我那眸子里渗透着的血色一如既往的深沉:“你还想撒谎,我没想到你倒是换了张脸来了,怎么,死氏族长,如今大驾光临也要装得跟个孙子似的么?”
“死氏族长?”
“什么死氏?死氏族长怎么会来这里?俩家不是对抗路吗?”
“是啊,我曾经也有缘见过那死氏小族长的,可是不长这副模样的啊!”
……
当然是不长这副样子了,只是慧姨的人面制作手段,那可是在桃花源里发明出来的。
外界人更是见也没见过,更别提其他的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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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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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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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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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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