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的手指都在颤抖,整个人咬牙切齿盯着我欲语还休。
这样颤抖了半天,要是在回复不过来,我几乎都要以为他是有什么老年症状了。
“你以为,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还有脸面和我们苍龙族长相提并论?小子,不要以为你张了这么一张脸就看上去像是个有身份的人,在我们族长面前你算什么?胆敢说是一辈人?我们族长所得荣耀,怕是你一辈子都不会再有!!”
瞧着这老家伙如此义愤填膺的模样我倒是不禁轻笑。
望着老人实在是觉得可笑,倒是搞得像是苍龙是自己儿子似的。
我瞧着他淡淡颔首:“苍龙族长确实是人中龙凤,也确实是美名在外,这些都让人很佩服,可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淡然如初,而这老家伙却像是快要爆炸了似的犹如惊弓之鸟。
“你你你……大不敬,大不敬!!!”
我缓缓朝他靠近,望着他眉眼之间一片惺忪淡然。Χiυmъ.cοΜ
“大不敬?你这话说得可是有些搞笑,对于苍龙我只是对同行的欣赏罢了,他与我一辈之人何来尊敬一说?欣赏足矣!”
老管家甚至被气得干咳几声,整个人像是要发疯似的,望着我眉眼之间一片陈然。
“小子,你可知道这是东城,你的生死只是在我们族长言语之间,你要还是这种态度,小心我告诉族长你小子打算叛逃!”
闻声我再度耻笑一番,望着他眉眼间尽是鄙夷。
“其一,我来到此处是为了帮他,苍龙也需要我们的助力不是吗?其二,帮忙是我自愿来的,既然我是自愿来的,那我要是忽然不想帮忙了,我要离开,阁下以为你拦得住?更别提叛逃一说,言语太重,我可承受不起!”
老管家颤栗不停,被我接二连三说的整个人看着都像是眼冒金星似的。
指着我不断上前像是那疯狗被惹急了恨不得冲上来咬人一口。
“你,你,出言不逊,出言不逊!”
听到这里,我缓缓走下台阶,视线仍是俯视着这老家伙。
我视线紧盯着他,眉眼之间一片寒凉:“出言不逊?我?”
重复着我便是笑了笑,盯着他眉眼之间一片打趣。
“我要是出言不逊的话,那么阁下算什么?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尽管是管家又如何?尽管是苍龙的管家又如何?可我与你看不认识,你的管家身份在我眼底一文不值,倒是你,就算是我身份地位比不上苍龙,但也不至于连个管家都敢对我叫嚷!!!”
说罢径直看着凌轩怒声道:“将人丢出去……”
老头听到我这样说登时着急了,看着我眼神里霎时满是惊慌和愤怒。
“你敢?臭小子,看清楚了,这里是苍氏,不是你们家大院,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以为你打了我,你自己就能安生了?”
我闻声笑了笑,望着他低声道:“安生?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多麻烦,既然主人调教出来的人是这番模样,不知道上下,目无尊卑,那也正好,我就当是积德行善了,帮忙教育一下又有何方?想来要是苍龙先生知道的话,也是一定会感激我的,毕竟像是你这样的刁仆,日后出去了,说不好还会丢了苍龙先生的脸面,如此可怎么好?”
说罢沉着脸色看着凌轩再度闷声道:“将人,给我丢出去!!”
凌轩没在丝毫犹豫,抓着人一把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老管家举过头顶丢了出去。
惨叫声声声不止,我望着那弧线状被丢出去的人影,眉眼之间尽是淡然。
“砰!!”
一道闷声忽然响起,我看着那砸在雪地里的老管家,眉眼之间一片漠然。
鸣锣溜到我身后浑身上下很是担心,双手紧紧抓着我衣袖显然是紧张了。
“大哥,你是不是冲动了?咱们难道不应该在这时候低调些吗?怎么还这么嚣张?”
我转身瞥了一眼这小子,望着那在雪地里挣扎的老头淡淡轻声道:“人不可貌相,他能成为苍龙的得力看门狗自然不是没心胸的,可进门就如此发疯,自然是事出有因,很大的可能便是试探,我要此刻连个态度也没有,同样身为葬师,傲骨不可丢,但若是我就此听他的话默默无闻跟着他朝前走了,那才是不应该!”
很多人都是这样,此时来往家里的人很多,他所做不过是为了试探罢了。
只是看我是否接受他的试探,很显然,我并不想接受。
“你知道吗?在这些人眼里,我从未想过要这样说,任何人的事情都很简单,那你呢?在这种境况之下,你自己若是失了分寸,那就是被别人掌握了先机,你可知道生死关头被别人掌握了先机,这是大忌!!!”
鸣锣这才看着我颔首,眉眼间一片深沉。
过了许久,方才抬起头看着我,那眼神里带着些让我心悸的打量。
他望着我,缓缓说道:“大哥,你好像,忽然变了?”
我闻声心下一咯噔,凌轩在我身侧周身气息也忽然变得紧蹙起来。
我笑了笑,就算是他刻意为之,我也只当是笑话罢了。
“变了?”我果断颔首承认:“是,我是变了。”
说着我看向身前众人,那些人站在我们眼前,分明是一群陌生人,但此时站在我们眼前,却都像是仇人似的盯着我们?
可分明我们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看看,和我们毫无关系的人他们像是我们的仇人似的,而我们身处异乡,却是只能当作都没发生?因为什么,实力低下,左右不过这一点了,若是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你我还在自己不当回事,那就会被人踩在脚底四溢碾压,若是你要问我为什么会变,我只想告诉你,我想活着!”
鸣锣盯着我的眼神越发深邃,那眸子里传递出的信任我却是感觉到了。
这小子很好说话,只要觉得可信他是一定会相信的。
只是许多事情都很简单,但也没那么简单,仍是需要小心谋划。
“大哥,我知道你的难处了。”他看着我眼底像是有些自责。
“真是没想到,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了,竟然是从未为你着想过,说来也是,我们苟且偷生也是为了生,这样挺直了脊梁为命而搏,也是为了生,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挺直了脊梁做人呢?”
他这样说着我倒是缓缓颔首,至少还不算是愚蠢,这样的话听得进去,就比苍龙强一万倍。
身侧凌轩身上气息逐渐平缓,视线仍是紧紧锁定在躺在雪地里的老人身上。
见他仍是半死不活地躺着,我看了凌轩一眼蹙眉道:“不会失手将人砸死了吧?”
凌轩笃定摇头,他向来是下手很有轻重,这只是一个教训,并不用流血。
他朝前走去,那些本是跟着管家一起来的人哪里拦得住他?
看着凌轩一身血色的靠近,纷纷恨不得退回老家。
凌轩堂而皇之走到的管家身前,淡淡丢下一句:“要是再不起,那就将你举起来丢在苍龙面前,我倒是要看看,苍龙他自己任命的管家到了这种结局,他是何等想法?”
老管家闻声霎时惊座而起,一巴掌登时朝着凌轩甩了出去。
凌轩蹙眉闪过,老管家一脚踩上冰块,惊呼一声再度栽了下去。
“啊!!!”
一声惊呼,他便是扶着腰身倒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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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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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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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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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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