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大叔紧盯着我像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似的?
我没搭话,只看着他叮嘱:“记住我的话,不要当作没这回事,我给你说得很清楚,不要故作轻松!!”
司机大叔这才把脑袋缩了回去,瞧着我眉眼之间尽是紧张。
靠在座椅上狠狠喘了口气方才尽是颓丧。
“你们这些人真是太奇怪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想做什么?”他扭过头看着我,眼里溢出些莫名的关切:“只是,孩子,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要想得太极端……”
说完他就满脸遗憾地驱车离开了,不懂他忽生的感慨。
我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方才走开,不管如何,也算是解释完了,迟早都会解决的不是吗?
夜里冰雪笼罩着整片天空,无人知道在这里还会发生些什么?
我安静坐在院子里静候客人,望着满院子的大雪心神也奇异地安分下来。
许是大雪的缘故,月亮也被藏了起来。
看,天灾之前,观察者也都无力回天。
院子里那株前些日子还好好的腊梅早已被日日的大雪压垮。
再也显现不出那样绝色的芬芳,它选择断枝落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
给这偌大的院子里倒是平添几分萧瑟。
“哥?”
背后声响忽然响起,我唇角微微扬起没有回头但也颔首。
“夜深了,还不睡?”
凌轩走到我身后拿出衣服盖在我背后,拢了拢衣襟方才坐在我身侧。
“你不也没睡?辛苦了哥,这次,都怪我。”
我仍是望着大门口的方向,门外的徘徊,也差不多了……
“我没怪过你,你涉世未深,想要证明自己,这一点我完全可以理解,毕竟都是年轻人,谁又不想证明自己?”
我看向坐在一侧的凌轩,少年人眼里带了几分愧色。
垂着脑袋眉眼间更是局促的像是恨不得哭出来似的?
我笑了笑无奈颔首:“我说了,不怪你,你要是哭出来我可不管。”
“大哥!”凌轩闻声望着我则是硬生生将眼底的自责憋了回去:“我才不会哭,就是觉得挺对不起你的,你本来就已经夹在中间很累了,这次还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我摇摇头细想今日发生的事情方才看着凌轩实话实说:“麻烦确实是有,但也没你说的那般沉重,尚且在我控制之中,以后你做事之前记得,三思而后行,利益、人情、个人,这三点都符合之后,你要想做,那我也不拦你。”
凌轩似懂非懂,点点头方才看着我问道:“哥?今天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我没隐瞒,直接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这小子。
果然,下一刻凌轩径直起身看着我满眼尽是懊悔与愤怒。
“该死的!!苍龙那祸害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就不怕天谴吗?还敢半路伏击你?真是不知道死活?早知道当时我就应该先对他下手来的!!!”
“嗯……?”
瞧着这小子一脸后悔的模样我实在是禁不住烦闷。
到底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
凌轩听到我声响方才回眸,看着我面色诧然恢复过来。
连忙点头哈腰像个哈巴狗似的不住道歉:“对不起哥,我又激动了!”
我无奈摇头,望着凌轩指点:“先不说你涉世未深,就算是你手段高明,当时甚至我都有些许时间没反应过来,但苍龙可不是我,他向来是生性多疑,不用多想就会怀疑到你身上,而他修为更是不必说,手上更是带了不少法器,我不想给你多说他的厉害性,但我希望你明白,许多事情并非都扛在脑袋上就可以,有的人走路,连眼睛都长在背后,他的心思,远非你我所能触及,切记,不要自寻死路!!”
说罢径直摆摆手看了眼微微张开的门缝朝身侧之人说道:“去休息吧,我有客人。”
凌轩这才起身二话不说躬身之后就回了房间。
“吱呀——”
一声声响后,大门打开,我看着走进来的几人相互扶持,像是下一步走不稳就要趴在地上似的。
女人被一米九的男人揽在怀里,一步步往前挪动,身子沉重的像是脚后挂了铅球。Χiυmъ.cοΜ
脸色较之早上更为苍白,眼下近乎惨白,完全让人看不透任何生息。
虽然人是被揽着往前走,但脚下却是在一步步往前磨蹭。
蹭起一堆雪,继而发笑,诡异的笑了笑之后又开始魔怔了似的开始颓丧。
发丝凌乱,随意散乱在脸颊两侧,鬓边碎发早已苍白。
失女之痛,哪里是白发就可以缓解的?
跟在身后的男人与女人相差无几,看着都是一副近乎升天的模样?
任由这般状况丛生,但几人像是无从察觉似的,任由这样的状况逐渐加深。
看着男人眼眶凹陷,一双晦涩无神的眸子倒是越发突出。
时而四处瞅瞅,就像是唯有一双眼珠子是活的似的?
他笑了笑,视线扫过我,穿过我,那不是在看我,他像是看到了,其他的人。
夜里莫名多了一阵风,穿堂而过登时引得众人一阵惊悸。
我身子颤了颤,上前望着男人低声道:“进偏房吧……”
男人看着我蹙着眉眼底仍是带着一些怀疑。
“叫我们来,不会是来这里做客的吧?”
我闻声怔住,没有回头,只是静静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要是你不信我,那何必来呢?既然来了,何不试试?难道情况还会比现在更糟不成?”
男人陡然怅然,孤自咋舌道:“是啊,情况也不会比眼下更糟了。”
说罢之后他就噤声了,我径直打开门朝屋里走去。
一进门便是扑面而来的暖意,犹沐三月春风。
男人亦是刚进门便是深深喘了口气,浑身都像是放松了不少。
反观女人和男人则是身子一颤,之后便是更加的凄凉。
我伸手指了指一边的沙发示意让尚还清醒的男人带着另外两人安顿下来。
男人领会,叹息之后方才一手抓住一个朝沙发边上走去。
“姐姐,姐夫,咱们去歇歇,歇歇就好,休息一下。”
他说话声音都略显低沉,听得出来已经在刻意掩藏着悲伤。
失去外甥女,他也难过,但比起两位姐姐姐夫痛失爱女,这份悲伤,他作为最后的坚挺脊梁,就算是自己承受不住,那也要强挺着承受。
女人被一只臂膀揽着,脚下踉跄前行。
像是此刻面前放个指头大小的石子都会绊倒。
男人倒仍是那副模样,总是在四处看,仿佛是哪里能看到自己女儿似的?
但看了分秒之后,他又回头,继而便是一副颓丧模样。
每一次颔首,男人都像是比之前再老一分。
这样接二连三的失望会将他压垮,直至变成一副毫无精神的骷髅。
这个家,随之一个孩子的离世,逐渐支离破碎。
安顿好两人之后,男人这才转身看向我眉眼之间悲痛之余也带着阵阵冷瑟。
“现在呢?你不会就是来看看我姐姐姐夫过的多惨吧?”
说着一米九的男人也掩不住眉眼之间的悲伤似的整个人不住抽搐。
“他妈的,造孽啊,就这么两个孩子,怎么就受不住呢你说?怎么就受不住呢?就是个孩子啊,她还在读书,还有大好前程,你说,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男人紧皱着眉眼很是无奈的一遍遍重复着自己的不甘。
但不甘是不甘,事实也确实是事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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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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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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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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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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