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是老款的金戒,那其上闪烁着的华光让人不敢再去多看。
牛爷手都在颤抖,但还是颤颤巍巍地笑道:“小凤凤,这戒指,是我娘的,她说我长得丑,你看,哪里有自己老妈这样说自家孩子的?她说啊,长得不好,要想骗个媳妇回家就得有真金白银,于是拿自己的嫁妆换了一个金戒指,我觉得不好看,但她说让我拿着,会有姑娘家上门的,自打你进门那天,我就信了,我想过无数种场景把这戒指送你,你是我铁牛的媳妇,身上没个金银的怎么行?我知道,你一定会高兴的,我帮你,帮你带上……”
“我的媳妇啊,漂漂亮亮,身姿高挑,柳眉细腰,长发及腰,一到夏天穿上白裙,像是整个夏天都配不上你,我的媳妇啊,你慢着点,等我!!”
我闻声心下骤然一凉,刚要动手霎时就看到牛爷扯开了衣服就冲了上去?
这家伙,身上竟然绑了炸药?哪里来的炸药?
牛爷回眸看着我,那眸子里,活像是盛满了一刹那的血光。
他抬起双手,满眼深沉笑意,他说着:“四公子,以后,万事小心。”
说罢,他便回眸望向苍龙,神色里尽是一片隐晦。
“苍龙,你可知道,小凤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何其忍心?”
牛爷扯开了火线,他身上绑着炸药,我竟然一直都没发现?
苍龙也是的惊骇,瞪着牛爷瞬间将吹奏骨笛将所有尸冢都挡在身前。
我是什么时候被震飞出去的我也不清楚,只是,我看到了漫天的火光,那颜色,火红透亮,像极了,像极了血。
只是谁身上的血?为什么那么烫?那样灼热?xiumb.com
我呆滞的站起来,走向那片废墟,我努力朝前走,可走了没几步,终是耳际嗡鸣眼前一片漆黑。
倒下之际,我脑海之中,只余留下一个想法。
世间之大,唯有我死十三,孤身一人了……
不知是何年何月,那年晚夏,爷爷身后跟着回来了一人。
他就站在门口也不进来,我瞧着这人满身污秽腰里还别着一把斧子。
我总觉得这家伙来者不善,冲向屋子里给爷爷告状。
但爷爷只是端着茶杯喝了口茶,他看着我问道:“十三,你以后也要像那位一样,知恩图报。”
我觉得奇怪,爷爷既然觉得那人好,为何不让进门?
这样想的,我也是这样问的。
但爷爷却是望着门口那倔强的身影浑浊的眼里一片阴霾。
“死氏的门啊,一旦进来,想要再出去,怕是不易啊……”
听着这话我不觉其中深意,只是想着白天夜里进来出去的人不在少数,怎么这家伙就进不得了?
但碍于爷爷严肃,我也就没在多问。
到了夜里,大雨倾盆,惊雷漫天,我听着亦是觉得老天爷像是发疯似的?
却是忽然想到了那站在门外的人,想着他该是不会还在吧?
爷爷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他没说让进,如何能进来?
但雨实在是大,我院子里噼里啪啦一阵阵声响嘈杂让人没法闭眼。
我索性做起来,打着电筒透过窗外朝外看去。
但电筒微光,雨夜模糊,自然是看不清楚窗外乃至门外是否有人?
这样想着,我越发觉得睡不着了,这要是走了也好,要是走不了,那一夜雨下得冻死了,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想着这般我方才穿上衣服拿着伞出门了。
小心翼翼走到门口,门没关,爷爷说死氏不关门,为了随时迎接八方来客。
虽然也不知道迎接的是人是鬼,但这么多年不关门,我们家里倒是也没丢了一件工具。
我朝门口看了一眼,乌漆嘛黑什么都没看到。
这才松了口气,想来那人应该是离开了……
我刚转身,却是脚踝处忽然被一把抓住,我霎时汗毛直竖,整个人只觉得脊背一片冰凉。
脑海里更是闪出各种妖魔鬼怪的长舌血脸的模样……
不等我开口喊爷爷,身侧忽然有人开口说话。
“我是,来报恩的!”
我这才骤然回神,电筒打的近了些,这才看清楚这家伙浑身湿透满眼血色。
顺手抚了抚他的脑袋,果然是灼手的烫。
想来这时候去打扰爷爷也肯定不行,这才将人托起来朝我屋里带去。
雨停了就丢出去,不能违背爷爷的话!
我将人带到房间里给药熬姜汤,想来我都没给爷爷做过这些。
不由得看着眼前的人觉得哪里像是不太对似的。
照顾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我刚打开门就看到爷爷坐在院子里。
而他面前就是跪着的牛爷,身子笔直满眼端肃。
“南爷,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尽管是您乐善好施,但我铁牛没有这样的习惯,请南爷吩咐!”
铁牛?这便是我第一次知道牛爷的名字了。
人如其名,长得壮硕高大,脾气也倔,确实是像一头牛。
我不由得笑了笑,却不小心被爷爷听到。
“十三,出来,我有话问你。”
一听这里我就知道不好,爷爷每次问话我都没好果子吃。
看了眼铁牛眼里多少带了些责怪之意,都是私自带他进家,犯了爷爷的忌讳。
死氏家门,要进,也必须受到邀请,私自进门可是会有霉运的。
我跪在地上底下脑袋看着爷爷说道:“爷爷,昨天晚上雨下得很大,要是他……”
“住口!”爷爷眉眼紧蹙看着我肃声道:“我什么时候教会你强词夺理了?我死氏家规十三条是什么?”
“不可与家族长辈以下犯上!”
说罢还是心知冒犯,方才低头道歉:“是我的错,请爷爷责罚。”
铁牛闻声这才起身看着爷爷闷声道:“南爷,我觉得不管是家规伦理,都应顺应自然变化,十三昨晚是为了救我,我身上本就有伤,要是在淋一夜雨,怕是不死也免不了受伤,还得多亏十三了。”
我心下顿时开朗不少,至少这家伙还知道帮我开脱。
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爷爷这次竟然空前的好说话。
看着我问道:“十三,你可同意他的说法?”
事关家规,我自然不敢草率回答,也只能沉默不语。
说是就算承认了家规不对,说不是也承认了家规迂腐,自然都不能回答。
幸好爷爷也没在问我,只是看向铁牛说道:“你要知道,入了我死氏的门,日后可没有叛出一说?一旦反叛,罪不可恕,你也逃不了我们死氏的掌心!!”
我闻声觉得好奇,毕竟爷爷从未对任何人这样说过。
我看向这满身污秽的人,淋了雨尚且掩不住一身的腥臭味。
这人,貌似是个,杀猪匠人?
听了爷爷的话,铁牛拱手弯腰:“请南爷放心,我随叫随到,一定谨遵南爷吩咐!”
话就算是这样说定了,爷爷摆摆手方才在铁牛肩膀上拍了拍。
“年轻人,你本不该进我死氏的门,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闻声虽有不认同,感觉爷爷把家里说得像是阎罗殿似的恐怖。
但铁牛却是憨厚地看着爷爷挠着后脑勺笑道:“南爷别这样说,我娘当时还说就不该让我从她肚子里出来,现如今不还是出来了?而且过得很好,所以南爷不必担心,我命硬,扛得住!!”
我听闻一下子憋不住笑出了声,这杀猪匠当真是有意思的很。
“十三……”
爷爷轻轻一叫,我霎时收声。
自此铁牛回了家,但也算是彻底和我死氏有了不解之缘。
入了死氏的门,就再也逃不开,也出不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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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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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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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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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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