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这样与我说,我脸色阴沉,只觉得都没有接触到冰山我都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发寒。
关乎死氏五弊犯二的话题,就这样被前牵扯了出来。
他看着我,像是洞察了一切似的?甚至在发笑。
可我知道,符阵押在身上是多么刺痛的感觉,这种感觉我很清楚的,可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他好像是什么都知道,像是早就看到了似的!
我上前一步,望着在符阵之中丝毫不挣扎得人淡淡问道:“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南初望着我笑了笑,他说:“我就是喜欢看你们这些妄自孤傲的人这般恐惧而迷惘的样子,不是任何事情都在你们算计之中,活在人情世故里,你们要如何独善其身?没有这种可能的,你们的结果,比我好不了多少,死十三,眼下的你,光辉造就,但想想你们死氏的人的结果,哪个,是安然无恙的寿终正寝的呢?”
我心下一震,忽然觉得这家伙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爷爷不是寿终正寝我当然知道,可父亲到现在为止也还好好地活着。
至于其他人,我早已不太了解,可眼前这家伙,倒像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看着我,像是在嘲讽似的盯着我很是不屑道:“你曾祖,与正月十五月圆之夜被恶灵所杀死不瞑目,你太祖,与清明之节被恶灵缠身,自此疯疯癫癫跌入坟地再无来日!你曾太祖,更是凄惨,为恶灵分而食之,翌日一早被发现,整个人只剩下了一堆骨肉残渣……”
我听着这些话,单是听着都觉得浑身发麻。
却是看着眼前之人惊呼道:“为何你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谁?”
他淡淡轻笑盯着我眉眼间一片淡然:“你若像是我一般,自然也就知道许多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容易,我也是从那些时候过来的,你以为,我是如何进了这书房的?你以为我不想出去找霆郎?难道你没发现,自从你进了这房子,有什么奇怪的熟悉的感觉?”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清晰了,我看着眼前之人淡淡说道:“你是,被我族前人,关押在这里?”
我心里一片震惊,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
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在我意料之外,牛爷亦是上前一步,盯着我眉眼间一片惨淡。
“十三,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这小子肯定是在说胡话!”
倒是他笑了笑,看着我眉宇之间尽是认真。
“是不是胡话?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
我自然是更加清楚,牛爷这般模样,也是因为我的关系,若还是察觉不到事情变化,那我是反应该有多么迟钝?
我看向南初微微颔首,眉眼里带着些洒脱:“你说得很对,我也知道这些事情没法避免,但就像是现在,这样的境况时至今日,你还想做什么呢?”
我这样的人,到目前这般状况来说,没有宰了这小子,实在算是忍得好。
“想什么?”南初看着我不住发笑,整个人都像是在发疯似的,盯着我笑个不停。
但我看着就总是不太得劲,这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不想什么?也都知道没有任何作用,只是……”谢南初看着我,眉眼间一片淡然,他冲着我笑了笑,神色间更是嗤讽。
“死十三,我就在下面看着你,看你比我的结局,又能好多少?”
说罢,不等我回复,他忽然开始尖叫,声音凄厉哀婉,像是攒了一辈子的刺痛似的?
符阵里光芒四射,这样浓厚的光雾将他包裹,花一样的人,在这里活着也像是死了似的。
他盯着我,疯狂大笑,笑意里,带着眷念,带着不甘,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数十年前,带着不甘死去,到现在,他还是带着不甘活着,这样的人,到底活到现在还有什么价值?
光雾越发的浓厚,房间里冷清异常,我看着他眉眼发寒。
他也在看着我,视野里,眷念与不甘纷纷消散,变成了些近乎淡漠的解脱。
“你知道吗?我总算是要离开了,在这里,我忍耐了太长时间了,你永远都不知道我忍让多久,血一般的人生里,你知道,我把自己揉碎在拉扯,花费了多少心力吗?”
谢南初大声呼喊,他脑袋仰着天,两行清泪自鬓角化下。
霎那间,霜发骤生,那乌发少年,终是流了泪,白了发,浑身上下光雾如烈火,他在祈祷着解脱,仿若地狱般的烈火焚烧的模样,少年,不断的促声道:“霆哥,霆哥,数十年过去了,你在哪里?我来寻你,我来,寻你……”
光雾里少年最后一声呼唤随着清风荡开,随之一同散开的还有墙角的飞灰。
人死了,灰飞烟灭,连那柳枝都消失了,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一段霜发。
足以证明,我抓捕了这云来客栈里最为厉害的恶灵!
符纸消散,我缓缓朝前捡起霜发,牛爷跟在我身后问道:“他,死了吗?”
我淡淡颔首,一个杀猪匠,到了现在,将人的生死轻而易举挂在嘴边,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实在是罪孽深重。
功德没有,但孽障却太多,人生在世,活着,也像是在渡劫!
“牛爷,要是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变了,你会如何?”xǐυmь.℃òm
我看着牛爷这样问道,可牛爷却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似的?
他盯着我眉眼间一片疑惑:“变了?变成什么了?变帅了?”
瞧着人在打诨,我亦是笑了笑,故作轻松。
“要是变成了恶灵呢?像是南初一样,变成他那样子,你要怎么办呢?”
牛爷脸色逐渐阴沉,看着我笑着满眼尽是无惧。
“害,你们读书人不也说呢嘛,人终有一死,生老病死是常事,生病了,那自然是要治病。”
我闻声霎时准备接着解释。
可牛爷不等我说话就瞬时说道:“我知道变成恶灵不是生病,那就杀了我啊,这都成了恶灵了,还能怎样呢?”
我怔在原地不在动,望着牛爷满眼冷颤。
这人,竟是早已想好了吗?
“所以,你是否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牛爷缓缓朝前,眼里那么孤自自傲的情绪消散,仿佛他还是牛爷,像是任何事情都不放在眼里。
一把杀猪刀,一档棚子,一碗水一碗米,再吃几口肉,小酌两杯,人生当真是美轮美奂。
“十三,我成这样,与你无关,你只需要记得这一点就行了,要我真发生了什么变化,那就杀了我,不要犹豫!”
这样的话我不知道牛爷如何淡然地说出,我只觉得整个人心脏都要被撕开。
牛爷是什么样的人的我自然清楚,虽然身先士卒,但他是怕死的。
任何人都不是傻子,这样的人,到眼下为止,我仍是觉得牛爷英勇无比。
可我忘记了,牛爷比我大了几十岁,再过不知道多少年华,他也该和爷爷一样,坐高堂了……
可现在因为我爷爷的关系,他变了,不像是从前。
“好了好了,赶紧走吧,时间不早了,别搞得像是要生死离别了似的,牛爷我现在还是的身体倍棒吃嘛香。”
说着就听到像是从门外传来一阵钟声,许是钟声太响,嗡的一声在耳际久久绵延不绝。
听到这声响,我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出了书房的门,灯光大亮,整个客栈的布局在眼前显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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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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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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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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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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