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站上了众人仰视的地步,那时,父亲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看谁还敢在轻视父亲一眼?
但未曾想到,此次外门竞争竟也是如此激烈?
而现在,他败在霆郎手下不假,也知道霆郎会夺了他内门身份不假,但由墨长老亲自宣讲,是否有些过于重视?
谢南初仅觉自己心下不满,殊不知霆郎亦是诚惶诚恐。
他虽名正言顺拿下内门弟子的资格,但要是按正常规矩,则应该由司政堂长老统一宣布。
而向来并非没有其余长老抢弟子的习惯。
一旦遇到好苗子,便会由其余长老亲自宣讲,此弟子若是有意,便可认作老师拜入其门下。
这便也是拜了师了,对刚入门的外门弟子来说,这是莫大的荣幸。
而此时墨长老尊口亲开,霆郎知道是想将自己收入门下。
这等殊荣,霆郎自问,他是有能力受的,但就算是受得起,也不在眼下!
云来客栈大乱将至,他必须尽快研习帝经提升修为以防大乱。
但若拜入墨长老门下难免届时会受其掣肘,此次洗筋伐髓已然有暴露的嫌疑,若还不加收敛,只怕是引火上身。
想至此霆郎即刻单膝跪地福身朝前。
对着墨长老恭敬道:“霆郎多谢长老好意,只是弟子资质愚钝,实在不敢奢求长老亲授,万望长老收回成命!”
“你不愿意?”
“你还不乐意!!!”
……
惊呼声再度纷纷迭起,谢南初与墨长老同时出声。
谢南初脸上本已是火辣辣的滚烫,此次接二连三被霆郎打脸早已是心思烦闷。
此刻邢老欲要开门亲授,要是自己,一定会求之不得!
但霆郎这小子却像是失心疯了似的,竟然不愿意?
想到这里,谢南初霎时上前不顾尊卑愤声道:“霆郎!不要以为你洗筋伐髓了入了内门就天赋异禀旁若无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九品不过入门之境,洗筋伐髓更是内门诸位师哥师姐人人兼备,你不过是其中最为普通的弟子,眼下,墨老抛出橄榄,你竟不谢恩放肆回绝?”
莫长老虽未说话但眉眼间亦是一片松快。
显然也是在说霆郎不识抬举目中无人。
两人一门针对倒是惹得霆郎一番疲倦。
无奈之下,只能将求救的视线投向另墨。
另墨心如明镜,向来也是在一众长老之间不上不下与世无争。
此时看到霆郎这般姿态显然是有口难辩。xǐυmь.℃òm
这才望向谢南初轻抚着胡须笑道:“这位谢姓弟子,你身为云来客栈弟子此刻两门长老仍在,你却口出狂言罔顾尊卑,是为何罪?”
谢南初本以为两位长老没说话都是支持他的。
心里正觉得凶了霆郎一顿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不等气息回转他霎时再度被追责,整个人还站在原地发蒙。
另墨见状面色收敛眉目阴沉,肃声道:“谢南初!!!”
“在——”一声吼后,谢南初顿时如遇雷霆霎时回神。
再看向另墨即刻腰身半弯双膝酸软。
另墨长老向来是云来客栈里出了名的老好人,向来是左右逢源游刃有余。
但此时,竟也是为了霆郎,羞辱于他?
谢南初攒紧双拳,指缝间都在用力,掌心间一片刺痛传递在心尖。
“今日之辱,来日,他谢南初绝不少半分的悉数还于他霆郎!!”
尽管另墨面上仍是沉静淡然,甚是和善含笑。
但霆郎就是从他身上感到一阵肃杀的冷意。
谢南初跪倒在地压根动也不敢动,浑身上下尽是冰冷。
另墨徐徐上前,双手负后站于谢南初身侧低声道:“南初,你是长空之子霆郎亦是不能对你左右,但你记住,尽管是大神,那也是云来客栈之人,大家同气连枝,本座希望你不要心生异样,个人天赋气运皆有不同,是非生死都是天命,你要是看得透,也就罢了,但要是看不透……”
另墨笑意频生,但却是笑里藏刀,似是生死,也并非都是天命所归。
人意,有时候也是决定生死的一杆秤。
谢南初心知肚明此言何意,连忙俯首颤颤巍巍应和:“长老恕罪,弟子一定严守今日之事绝不多事。”
“今日——”另墨缓缓弯腰,伸出食指挑起谢南初下颚,看着面前与展长空八分相似的容颜微微笑道:“发生什么了吗?”
谢南初心下一沉,闭眼颓丧道:“秉长老,并未发生什么。”
另墨将人放开掌心一翻一颗丹药现于掌心。
“吃了它。”
谢南初知道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心下不住发颤浑身发麻。
他看向另墨不住叩首:“长老,弟子一定不会胡言乱语,请长老务必放心,一定会让今天的事情彻底在心里,烂掉。”
谢南初心下知道今天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过去,但没想到另墨竟然要封口?
面前的丹药莹白之外似是裹扎一层朱砂红,仅是指尖大小一颗,却散发着浓郁药香,看着倒是上品,但其作用,他就不敢恭维了。
“此丹名为降落,上乘丹药,有活血清心之效,大多下阶修者入境之时心绪杂乱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但服用此丹,便可大概率避免此等祸事……”
霆郎眼看着另墨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实在是玩得一手好心理。
这老家伙要是放在以前他分毫都不会交涉,心机深沉似海,一眼不到底,实在是危险至极!
谢南初也是望着另墨手里的丹药微微发怔。
“所以,这是在,贿赂?”
不过心下这样想自然不可这样说,他缓缓抬手拿了丹药,望着另墨缓缓说道:“多谢长老赏赐,弟子一定谨记长老教诲绝无二心。”
另墨转身面对着北极雕像言笑晏晏,天下至圣至杰皆欲成圣,但下一任至圣,又将会是何人?
“降落顾名思义,此丹并非全是好处,也算是本长老对你的警戒,只要今日之事烂在心底自然是一切安然无恙,但若是今日之后,此事在宗内有第四人知晓,谢南初,你的降落之日,也就到了。”
另墨并未回身,只是一直定定地看着北极雕像。
若是细看,便会看到他眼底并无尊敬,甚至带着一些莫须有的恢弘战意?
谢南初却是傻在原地,看着掌心降落不由心下发难。
霆郎知道另墨自然不会为他杀了副宗主的女儿,但只要谢南初真吃了,那也就说明他这件事情,不会暴露了。
“好,霆郎吃!”
说罢谢南初仰头一口将丹药吞了下去,接着才朝着两位长老躬身。
“弟子乃云来客栈之人,尽管心怀大志,但绝无危害宗内之意,若有冒犯之处,望两位长老念在弟子年幼无知宽恕一次。”
墨城这才上前掌心灵息拖出,将谢南初扶起来才淡淡道:“你心性高洁,倒是果真是你父亲所出。”
说罢才甩了甩手身上早已是一身清爽,他对方外之人说道:“进来吧……”
霆郎见状还有其他人,这才俯首说道:“今日之事多谢两位长老,弟子就先退下了。”
“不必,刚入内门也正好需要诸长老认定,来都来了,那就索性一起办了。”
墨城说罢便抬手在霆郎身侧洒出一道灵息。
金光自上而下一一闪过,霆郎就发现身上折转之间再无半分污秽。
几年里,他从未觉得身上如此舒坦,活像是蒸了个桑拿似的?
谢南初却是看着霆郎出了神,方才霆郎一身污秽实在是难以入目。
此刻周身白衣若雪,墨发垂直腰间,衣领微微散开尚能看到一片薄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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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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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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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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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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