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被忘却的回忆（一）

　　十年前。

　　当小顾惜月掉入剑狱深深的空洞时，被巨大的岩石击中了额角，神格的力量将昏迷不醒的她带出了剑狱，丢在了王南兄妹的门前。被救起的她醒来时，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她从哪来……

　　“村长说了，他今晚就连夜赶到镇上报警。你放心，一定会找到你的爸爸妈妈的。今天晚上你就先住我家，我爸去城里打工已经半年多了。家里就我和灵儿，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饿着。”十五岁的王南拍着瘦弱胸脯俨然一副大人的样子对小顾惜月说道，五岁的王灵则是对着她满是创可贴的手指轻轻地吹着气，仿佛想为她减轻一些痛苦。

　　“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小顾惜月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流淌了出来，“我连我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怎么找呀。”说着说着，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手里的皮卡丘顿时掉在了地上。一边的王灵大眼睛里顿时也布满了泪水，捡起满是灰尘的皮卡丘擦干净塞到了顾惜月手里哽咽着说道：“姐姐别哭，灵儿也不知道妈妈的样子。让皮卡丘陪你，灵儿想妈妈了就跟它说说话，然后就会睡着啦，睡着啦妈妈就会在梦里找灵儿……”然后也是哇的一声，此起彼伏的哭声在小屋里面回荡。

　　“别哭了，别哭了。”王南手足无措地擦干了两个小女孩的眼泪，“肚子饿不饿，哥哥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好！”一听说有故事听，王灵的小脸顿时变了色彩，顾不得眼角还挂着泪珠，缠着哥哥要抱抱。小顾惜月也停下了哭声，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算不上高大的男孩儿。

　　“从前呀，有三个兄妹……”王南抱着王灵坐到小顾惜月的身边，开始讲起了自己编的故事，一个老套的哥哥为了生病的妹妹打倒怪物拿到宝物治好了妹妹的故事。

　　夜幕降临，故事平静地结束。怀里的王灵早就睡去，一边的小顾惜月也是不由自主地把头埋进了王南的臂弯里进入了梦乡。

　　“爹爹，月儿想娘亲了……”小顾惜月的梦呓声传入了王南的耳朵里，手里还紧紧攥着王灵借给她的小玩具。

　　“原来你叫月儿啊。”王南轻轻地将两个小姑娘放在炕上盖好了被子，转身掩上房门趁着月色往鸡笼那边走去，他想把家里最肥的那只老母鸡宰了炖一锅好汤，好给这个受伤的小姑娘补一补虚弱的身子。

　　清晨，第一缕阳光裹夹着鸡汤的香气唤醒了两个还在呼呼大睡的小姑娘，王灵迷迷糊糊地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拉着满是好奇的顾惜月来到了院子里。院子正中，王南正拎着一个破烂的蒲扇专心地盯着炉子上的小瓦锅，不时对着风口扇上几下，浓浓的香气从锅盖的缝隙中飘出，引得顾惜月小鼻子直皱。

　　“这是什么呀。”顾惜月拉着王灵蹲在炉子边好奇地看着冒着白烟的瓦锅，这是让她觉得完全陌生的东西，好像即使没有失去记忆的时候也没见到过。

　　“这是鸡汤。”王南的眼窝显得有些暗淡，头顶还沾着几根鸡毛，笑起来有些滑稽。王灵将那几根鲜艳的鸡毛从王南头发里一一取下，有些心疼地捂在心口上：“花花我养了很久的……”

　　“这是为了给你月儿姐姐养伤呀，今天咱们去镇上哥哥再给你买一只。”王南摸了摸王灵的小脑袋安慰道。

　　“月儿姐姐？”王灵眨着眼睛好奇地看了一眼小顾惜月，“姐姐原来叫月儿呀。”

　　“我？”顾惜月把目光从瓦锅上收回，绞着手指有些局促地看着王南兄妹，“我不知道…”

　　“没关系，就叫月儿！月儿好听！”王灵开心地拉着顾惜月的手又蹦又跳。

　　熬了一晚上的鸡汤十分鲜美，王灵的小肚子撑得圆圆滚滚的，就连一直摆手说自己不饿的顾惜月都喝下了满满一碗。早餐结束后，王南背起一筐新鲜的鸡蛋一手牵着一个小姑娘，沿着山路朝镇子上走去。清晨鸡还未的时候村委里就已经来过人了，村长托人带回来话说，镇上的警察要他们把月儿带去警察局里，以便能更快地找到她的父母。

　　崎岖的山路很不好走，王灵却是异常的开心，一会儿摘朵野花一会儿追只蝴蝶，原本紧紧拽着王南衣角不敢撒手的月儿在她的感染下也渐渐迈开了步子，两个小姑娘欢快的笑声在王南的身边萦绕。

　　两个多小时后，三个孩子出现在了镇子的街道口，恰逢是镇子上一月一次的集市，十里八乡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吆喝声、喇叭声和讨价还价的争吵声不绝于耳。王南紧紧拉着两个小姑娘的手，费力地在人群的夹缝之中移动，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来到了警察局的门前。

　　“填一下表格，然后先回去等消息吧。”负责接待三人的警官十分尽责，仔细询问了情况并为小顾惜月正面侧面拍了七八张照片。但此刻警局里面丢东西的、打架斗殴的到处都是人，只能无奈地让他们先回去，并告诉他们随后会发出寻人启事，一有消息就会通知王南他们的村委会。

　　王南只能领着两个小姑娘出了警局，来到了常去的副食店把带来的一筐鸡蛋卖掉，卖的钱准备去为王灵买一只说好了的小鸡崽。然而当三个孩子来到活禽交易点时，攒动的人群挡住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灵儿，你跟月儿姐姐在这里等哥哥。”王南只好把两个小女孩儿的手放在一起叮嘱道，“记住，千万不要乱跑哦。”

　　“知道了，哥哥快去。”王灵脆生生地答应着，乖巧地依偎在顾惜月的身边看着王南费力地挤进了人群之中，大声喊道，“要最漂亮的哦！”

　　“知道啦！”王南的声音被喧闹的人群逐渐淹没。

　　两个小丫头手牵着手，踮着脚尖试图看清楚人群之中王南的身影，奈何身材实在矮小只能放弃蹲在地上数起了蚂蚁。

　　这时，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女人抄着手凑了过来，王灵赶忙拉着顾惜月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笑容满脸的女人。

　　“这是谁家的小姑娘这么漂亮。”女人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两根包装精致的棒棒糖，递到了顾惜月面前，“可喜欢死我了，来吃个糖。”

　　王灵立刻摇了摇头，拉着一脸好奇的顾惜月就要往一边走，却又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面向阴翳的男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对着顾惜月一脸夸张的表情说道：“这不是老李家的月儿嘛，怎么在这呢？”

　　“你认识我？”顾惜月瞪大了眼睛立在原地，王灵也愣住了，看了看顾惜月又看了看王南立刻的方向不知所措。

　　“我当然认识你啊，我是你家的邻居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男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你爹找你都找了两天了，你娘也病倒了。走，快跟我回去看看你娘。”说着就要去拉顾惜月的手，却被顾惜月灵巧地躲开。

　　“可我不认识你。”顾惜月摇了摇头后退了两步，紧紧地拽住王灵的小手，“我要先等灵儿的哥哥回来。”

　　“哎呀，你不是失忆了吗，当然不记得了。要不让这个小姑娘跟咱们一起走就行了。”那妇女插了句嘴，快步走上前去就要抱王灵，但手还未触碰到顿时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包裹了她的身体如坠冰窖，赶紧收回了手。

　　“你怎么知道失忆了，我并没有告诉过你。”小顾惜月的声音如同冰窖一般散发着阵阵寒意，周围喧闹的人群不由得齐齐打了个哆嗦。

　　“啊……我……”妇女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阴翳的男人瞪了她一眼，又满脸堆笑地蹲在了顾惜月面前说道：“你爹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前两天从警察局得到的这些消息。这不，咱们整个村儿都知道了，都出来找你了。”

　　“骗人！”王灵嘟着嘴巴，生气的脸蛋通红，“我们才刚刚从警察叔叔那出来！”顾惜月目光警惕地扫视二人，拉着王灵慢慢退后，但不到几步后背就碰到了墙壁。

　　“快走。”顾惜月拽着王灵朝着王南离开的方向走去，。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两个不怀好意的人眼见谎言被拆除竟然没有离去，反而紧紧地跟了上来。

　　两个小女孩在人群之中挤来挤去，始终找不到王南的身影。而再回过头去，那两个被她们认定为坏人的家伙竟然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哥……”王灵想要张嘴喊一声，忽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紧接着整个人被人往身后使劲拖着。

　　突然之间的力量让顾惜月甚至来不及抓紧王灵的手，回过头时，拥挤的人群已经将身后的空间挤满，只剩下王灵的皮卡丘掉在地上被密密麻麻的鞋子踩成了碎片。

　　“灵儿！！！”顾惜月哭喊着，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穿着看起来十分昂贵，却跪在地上捡着看不清形状的黄色垃圾的小女孩，一时间议论纷纷。

　　一个半大的男孩，手里高高举着一只黄色的小鸡崽从人群之中费力地挤了进来，正是听到顾惜月哭喊声的王南，他快步跑到顾惜月面前扶着她的肩膀，焦急地问道：“月儿，怎么了？灵儿呢？”

　　而满脸泪珠的顾惜月在看到王南的一刹那，顿时哇的一声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字不成句地说道：“有两个人……呜……跟着我们，我们想去找你……灵儿就不见了……哥哥…呜呜……”

　　“怕是被拐子拐走了哟。”围观的人群之中，一个捧着一把瓜子磕得正香的女人对着旁边的人唏嘘说着，而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炸在了王南的心头，如同石化一般愣在当场，小鸡崽喳喳叫着跳出了他的手心，灵巧地钻进了人群之中。

　　“我看见了！”这时，一个肩上扛着塞满擀面杖的扁担的汉子指着一个方向冲往南喊道，“有俩人抱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往镇子西边去了。”

　　话音一落，本来还愣在原地的王南顿时跳了起来，一把抱起顾惜月就往汉子所指的方向冲去，人群自动分开为他让了道路。当与汉子擦肩而过的时候顺手从扁担框里抽了一根擀面杖，只留下一句话和背影给那个汉子：“谢谢大叔，钱等我回来付给你！”

　　周围的人群目送王南离开之后，喧哗了一会儿便散开了，而那汉子抽了抽嘴角，转身朝着警察局走了过去。

　　王南一手环抱着顾惜月一手紧握着擀面杖发足狂奔，街景不断后退，耳边却传来了顾惜月带着哭腔的声音：“对不起，哥哥……我没能看好灵儿，都是我不好。”

　　“傻丫头，这又不是你的错。”即使是抱着顾惜月一路狂奔，王南的呼吸却是丝毫不乱，他勉强地对着顾惜月一笑回答道，“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回灵儿的，等咱们回家了，哥在给你们做好吃的。”

　　“嗯。”顾惜月轻声回应，抬头看着王南此刻无比严肃的表情，心中顿时多了些暖意。

　　前方的人越来越少，五六分钟后王南已经来到了镇子的北边，镇上的人们都去镇南参加集会，附近只有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坐在门口懒懒地晒着太阳。琇書蛧

　　“灵儿！”王南额头上汗珠密布，抱着顾惜月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影。这时，刺耳的摩托车启动声从旁边的小巷子里传来，王南刚扭头，那摩托车便擦着他的胳膊将他挂倒在地，他努力别过身子把顾惜月护在怀里，膝盖上顿时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痛感。抬起头时，却发现车子已经疾驶而去，后座上那个女人怀里抱着的正是双目紧闭的王灵！

　　“灵儿！”王南大喊一声，顾不得膝盖的疼痛，换了个姿势把顾惜月背在背上，迈开双腿就追。裤子上膝盖的部位破了个大洞，透过洞口看去，王南的两个膝盖上已经是血忽淋拉的，肉里还夹着几颗尖锐的砂子。

　　但人腿怎么可能追得上机械，即便王南体力再好跑得再快，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摩托车在离他越来越远，镇外是盘山的小路，似乎在下一个拐角处就会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怎么办。”王南心中升起一股无力的感觉，脚下不由得一滑顿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了地上。他的脸埋进了乡下不算肥沃的黄土地里，眼泪直流。

　　“噌……”一声轻微的破空之声带着一阵轻风从王南的耳边掠过，紧接着便是两声撕裂的声音和重物摔倒在地的巨响。王南抬起头，眼前的画面让他惊恐异常。

　　百米之外，昏迷过去的王灵此刻正躺在一柄悬浮在半空中的青色古朴长剑上缓缓朝着他飞来，摩托车正歪在路边只剩轱辘还在急速旋转，而两个人贩子的身体倒在路边看不清楚状况，而他们的头颅此刻正像两个破了洞的皮球一般顺着山体一路向着崖低滚去，眨眼间便消失了。

　　“嘶……”王南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回头看去，发现原本趴在自己背上的顾惜月此刻却躺在崖边，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嗡。”长剑缓缓飘至，发出一声悦耳的轻响，王南小心翼翼地将剑上的王灵抱下然后飞快地后退与剑保持距离，他明显地看到，那剑尖上还带着丝丝血迹。

　　然而长剑再次轻鸣，剑身轻颤将血迹一一抖落，竟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昏迷不醒的顾惜月急速射去。

　　“不好！”王南见状，以为那剑是要伤害顾惜月，不由分说朝着崖边的扑了过去，但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流光击中了顾惜月的心口。

　　然而，血花四溅的场面并未出现，流光在触碰到顾惜月的一瞬间变得柔和，渐渐消失在她的心口出没了动静，顾惜月眼皮微动，缓缓起身睁开了眼睛。

　　“灵儿。”坐起身来的顾惜月的目光恰好迎上了止住脚步的王南，但她的目光完全放在了王南怀里那个昏昏睡着的小姑娘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王南的表情有多么震惊。

　　“月儿？”王南小心翼翼地拽住小姑娘的手把她从崖边拉了回来，眼神古怪地开口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没有啊。”顾惜月眨着眼睛一脸地疑惑，“不过哥哥是怎么把灵儿救回来的呀，我怎么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咦？那两个人……”顾惜月的目光朝着摩托车倒下的方向移动，却忽然被王南的身体挡住了视线。

　　“月儿，你先带着灵儿回镇子上，千万不准回头知道吗！”王南的表情无比的严肃，从未见过王南如此表情的顾惜月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听话地接过了王南手中的王灵，背着她转身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

　　等到两个小女孩消失在视线之中后，一直紧盯二人的王南才松了口气，但紧皱的眉头仿佛打了个死结丝毫没有松开。

　　“接下来……”王南缓缓走到两具无头尸体旁边，浓烈的血腥味让他几欲作呕。他强忍着胃里翻腾的不适感，一手一个拽住了两具尸体的脚朝着山崖边慢慢拖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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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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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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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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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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