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尘大哥,我这是怎么了?”
“刚刚你说你头有些晕就躺了一会儿。”
顾锦觉得有些奇怪,她的酒量也没有这么差,不至于喝了一杯就晕过去。
“抱歉,大概是我很久没有碰酒的缘故,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
“弟妹,刚刚我接到一个很重要的电话,我必须要赶回欧洲,至于合作的事情我们下次再谈。”
“好的穆尘大哥,我不急的。”
“那我先走了。”穆尘神情着急,从另外一道门离开。
顾锦看了看手机,从进来差不多只有十几分钟,她不过就喝了一杯酒,怎么昏迷了?
大概是生了孩子元气大伤,身体不如从前吧。
顾锦推开门,司厉霆就站在门外寸步不离。
“厉霆哥哥。”
“苏苏,没事吧?”司厉霆朝着顾锦迎了上来。
顾锦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你猜James是谁?是穆尘大哥。”
“居然是他?他人呢。”司厉霆显然也有些奇怪。
“他有事已经离开,不过却和我谈了一下合作的事情,厉霆哥哥,这次看来是我赢了。”
“你赢了。”司厉霆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输给你又没有什么可丢人的。”
“厉霆哥哥,穆尘大哥原来有一个很美丽,犹如天使一般的女朋友呢,可惜这次没有机会看到。”
司厉霆揉了揉她的头,“以后会有机会看到的。”
“嗯。”两人相视一笑。
欧洲。
经过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穆尘以最快的时间到了古堡。
花园中传来了空灵的歌声,才听到这道声音,穆尘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他的命,他的宝贝终于醒了。
虽然已经到了冬天,花园中却是种满了各种玫瑰,不管能活多久,只要枯萎,又会从其它地方调过来。
一个穿着白色纱裙,上面套着一件松松垮垮毛衣的少女在画板前面画着画。
看到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穆尘喉结滚动,大约站了几分钟,他终是忍不住唤了一声。
“丫头。”
那坐着的人手中画笔一丢,第一时间朝着他跑了过来。
“尘哥哥……”
听到久违的声音,穆尘心上如同花朵绽放。
他紧紧拥抱着小丫头,声音温和道:“七丫头,你醒了。”
“穆尘哥哥,我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没想到还有醒来的一天。”
“傻丫头,有我在怎么可能会让你死?”他抚摸着她的脸蛋。
“尘哥哥,我居然睡了这么多年,这些年都是你用药物将我的命吊着嘛?”
“嗯,丫头你放心,只要心源,你的病就可以彻底好了。”
“尘哥哥,我知道你是在逗我好玩,我这是先天性心脏病,能够找到匹配的心源不足万分之一。
就算是你将我的命吊着,我也活不了多久,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陪我把剩下的日子过好。”
虽然说着要死的话,少女的表情却是一片明朗,对生死置之度外。
“不,丫头,心源就快找到了,你不会有事的。”
“尘哥哥,你是在逗我开心吧?我的心源不好找的。”
“丫头,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交给我就可以了。”穆尘揉着她的头。
她从穆尘眼中看出了真挚,“尘哥哥,真的找到我心源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只不过要取心源还有段时间,要再等等。”
“我可以等的,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
没有一个人会厌恶活着,只有活下去才能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看到女孩眼中的欣喜之色,穆尘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在画画?”
“对呀,尘哥哥,你来看我画的好不好。”小七拉着穆尘走了过去。
花园之中放着一个画板,画板上画着一个男人,金发蓝眸。
穆尘看着画中人并没有意外,只是温柔道:“很好看,我的丫头是天才画师。”
画面中的男人犹如从冰川中走出的王子,眼神中没有一点感情。
“尘哥哥,如果小七有一颗好的心脏,就可以去找他了。”
“嗯,丫头一定会好起来。”穆尘温柔的看着她。
“尘哥哥,你从哪里回来的?怎么看着很憔悴的样子?”
他又怎么会告诉她,自己从千里之外的国度回来,已经二十几个小时没有合眼。
“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回来的。”
“怪不得,尘哥哥的胡子都钻出来了,硬硬的。”小七摸着他下巴的胡子,有些扎手。
“尘哥哥一定累了吧?小七给你放水洗个热水澡好不好?”
“好。”
看着她提着裙摆跑得飞快,像是落入凡间的小精灵,老天爷怎么会这么残忍,让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呢?琇書蛧
从暗中走出一人,“穆爷。”
“小七的身体怎么样了?”
“这些年虽然用药物控制,不过小七小姐的心脏已经呈衰竭状态,如果不做换心手术。
就算她不受任何刺激,每天保持着愉快的心情,用最好的药物,她顶多再活两年。”
两年,穆尘闭上了眼睛,连二十五岁都到不了。
分明她是那么活泼可爱,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我知道了。”
“穆爷,你已经给小七小姐找到了心源,是那位小姐嘛?”
“你有没有告诉别人?”
“没您的吩咐我怎么敢?”
“那个人也不能说。”
“我知道的,事关小七小姐的命,我怎么能说,不过小七小姐要是知道你这么做,她一定不肯的。”
“涂殊,你经历过死亡吗?”
穆尘看着那画中俊朗的男人,声音淡淡道。
“没有。”
“如果你知道死亡的滋味你就知道活着有多好。”穆尘轻笑一声,笑容中却有着一抹苦涩。
“穆爷,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如果有你我怎么可能做让她厌恶的事情?只要能让她好好的活着,我什么都可以做。”
“穆爷……”
“这件事谁都要不要说,包括他和小七。”
“是。”
“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不太好,太太是他的心病,一天没有找到太太,他的病也好不起来,近两年他虽然没有出门,说不定已经知道那位小姐的存在。”
“知道就知道,只要太太没有回来,暂时他就不会动她,小七最近状态不错,再过段时间做手术,毕竟手术的成功率也不是百分之百。”
“总之我会尽力把手术成功率提到百分之九十。”
“尘哥哥,热水放好啦。”小七欢快的跑到他的身边,伸手揽住了他的胳膊。
“小七真乖。”
“那当然啦,对于小七来说我只是做了一个梦,其实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五年了,尘哥哥,你一定很想我吧?”
小七的脸上写满了单纯和稚嫩,每次对上这张脸他都会觉得全世界的灯光都亮了起来。
“嗯,很想,每天都在想。”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思念。
“已经过了五年,尘哥哥,你有没有给我找到大嫂啊?今年尘哥哥也有三十三岁了吧?”
“没有。”
小七板着脸,“尘哥哥,难不成你还要真的打一辈子的光棍?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就找不到一个小姐姐呢?”
“大概是……因为我太凶了。”穆尘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只有宠溺。
“哪有,尘哥哥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嘛。”小七蹦蹦跳跳的。
“我听殊哥哥说我身体很好,要不然我去给你找一个小姐姐?以后要是我不在了,也有个人可以陪着……”
小七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唇上已经堵上了一根手指。
温热的指腹抵在她的唇边,暖暖的。
“不许胡说,我说过心源已经找到,你不会有事,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穆尘冷着一张脸一字一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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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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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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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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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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