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皓看得真切,左手微扬,一道劲气打出,正中女子的小臂,不但打飞了她送到嘴边的药丸儿,连同手里的瓷瓶儿也同样飞了出去,滴溜溜的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打着转儿。
“你!”那女子目眦欲裂的瞪着封清皓,手脚并用的爬着去够那个瓷瓶儿。
“这么想要这个东西吗?”封清皓驱马上前,俯下身用软剑的剑尖儿把瓷瓶挑的远了一些。
“给······给我······”女子的唇色已经开始发黑,脸色却变得极度苍白,让她的整张脸看起来格外诡异恐怖。
“那是里面有什么?”封清皓对她的变化完全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问她。要不是他手里的这柄软剑不同寻常,现在是这幅模样的就是他了,所以他的态度连一丝软化都没有。
“······药······解药······”女子的口齿开始不清,一道涎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滴到了地上。
“哦,解药。”封清皓不紧不慢的下了马,捡起那个瓷瓶,摇了摇,听到里面发出空洞的响声,摊开掌心,把瓶底儿朝上用力抖了抖,两枚黑色的绿豆大小的药丸儿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他把手凑到鼻端,小心地闻了闻,一股带着微微腥味儿的香甜之气直接让他打了个喷嚏,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嫌弃的把药丸儿又放回了瓶儿里,再低头去看那女子的时候,发现她完全变了个模样。双眼暴突,舌头也僵直的伸在嘴唇外面,从她的鼻孔、双眼和嘴角还有耳朵里都流出了黑色的血液,衬着她苍白的面孔显得十分恐怖。
更为诡异的是,空气中突然飘散着一种特别清甜的气味,有点儿像他刚才闻的那两枚药丸儿,但又有些微的不同。
阿风那边以一敌四并不轻松,他原本的功夫是不错,但现在他只剩下了一只手臂,无论是在平衡上还是招式上全都无法发挥出巅峰时期的实力,因此战得很是辛苦,早早地就被他们从马上逼到了地上,而且身上已经多了好几条染血的伤口。琇書網
他越打越是心焦,一边打一边还惦记着封清皓那边的情况。
而跟他对打的四个大汉显然并没有用尽全力,反而更像是在逗弄着他,并且拖着他不让他赶去和封清皓汇合一样。
时间一长,阿风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力竭了,当之前领头的大汉又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一道伤口时,突然一阵异香飘来,还带着甜甜的味道。
刚才还生龙活虎逗弄阿风的四人突然齐齐大叫了一声,全都倒在了地上,惨嚎着打起了滚儿来,武器已经被他们丢在了地上,空出来的双手正拼命在自己脸上身上胡乱抓挠着。
阿风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他傻傻的站在那里都忘记了反应,直到身后封清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你还打算站在那里看多久啊?”
“主、主子,这、这是怎、怎么回事?”阿风转过头结结巴巴的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封清皓的回答颇为不负责任。
“那主子,那女人呢?”阿风见到封清皓只有自己一个人,想到了一种可能,瞪大了眼睛,“不会、不会他们是一伙儿的吧?”
“还算不太笨!”
“那主子你没事儿吧?那女人人呢?”阿风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封清皓身边,围着他前前后后转了一圈儿,没见到有血迹才略略放了一点心。
“我能有什么事儿?反倒是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封清皓十分嫌弃的瞥了阿风一眼,“赶紧找个地方上药吧!”
“是,主子!”阿风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又迟疑了一下,往身后看了一眼,这时那四个人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大的动静了,基本上都瘫在地上,偶尔抽动一下手脚,嘴里也不再发出惨嚎声,而是变成了低低的呻吟。
“他们怎么办?”阿风挠了挠脑袋问。
“不怎么办,等会儿自然会有人过来把他们料理掉。”
“哦,”阿风也不知道他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但也没再追问,老老实实的牵回了自己的马,“主子,刚才我找到了一处适合过夜的地方,咱们现在过去吗?”
“去吧!”封清皓想了想,“顺便料理料理你这一身的伤。”
“好,”阿风上了马,跟在封清皓后面往前走,看到那女子的时候,发现她背对着他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两人打马经过她的身边,阿风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被吓得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惊叫:“啊~~~”
“怎么回事儿?”封清皓被他也给吓了一跳,转头问道。
“她、她、她······”她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她出来。
封清皓皱了皱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也被惊了个不轻。
那女人在他离开这里去找阿风的时候虽然七窍流血,面目可憎,但好歹也是个人形,可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
她躺在那里就像是一截烧焦的焦炭,整个人都是黑漆漆的,雪白的牙齿暴突在嘴唇之外,两只眼球几乎要脱出眼眶,整张脸连同露出来的脖子好像都只剩下了一层皮包裹着骨架,她的手指痉挛,像鸡爪一样弯曲在手心里。
“主,主子,这、这是、你干的?”阿风吞了口口水,战战兢兢的问。
封清皓:“······”我有这本事的话,至于中千丝绕那么多年都解不了?
在自家主子看傻子的眼神下,阿风也明白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有些心虚的低了低头,结果又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女人,吓得他一激灵,赶快又抬起头来直视着封清皓的脸。
实在是太恐怖了,还是看看主子这张天仙下凡的脸洗洗眼睛吧!阿风如是想着。
“走吧!先找地方过夜,至于明天去什么地方,我还要再想想。”封清皓没搭理阿风,喊了一声“驾”,一马当先离开了。
“哎,主子,等等我!”阿风赶紧也催马跟着走了,他实在是没勇气单独在这里逗留。
等马蹄声相继远去,一道白影飘飘忽忽地来到了他们刚才离开的地方。
“啧啧啧,这封清皓还是老样子,对敌人丝毫的情面也不留啊!好歹也是个小美女嘛,何苦把人家弄成这个样子呢?真是暴殄天物······”
来人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衣,漆黑如墨的黑发被一根缎带束在脑后,一副慵懒十足的模样,嘴里却一直喋喋不休,像个话痨,跟他的打扮很是不匹配。
他啧啧有声地绕着女人转了一圈儿,看他的表情好像十分可惜的样子,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头匣子,从里面倒了一小撮粉末在尸体上,很快的,那尸体就好像活了一样,从原本的漆黑干枯迅速地鼓起来,并且还在不断地涨大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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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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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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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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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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