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蛇盘山发生的事情与清茅上仙所说一样,至于为什么六圣赶过去的时候只有一人,爷爷说是因为暗界之人也不敢轻易现世,他们修为至高,但对手的修为也很逆天,彼此都很小心。
也或许是他们早已算出,蛇盘山之局,终究是一场闹剧。
爷爷知道那名邪皇是应运而生,不能斩,但邪皇与人皇同时现世牵涉重大,于是冒大不晦将邪婴斩之,却不料邪阴肚子里有东西。
他虽斩了邪婴,邪婴肚子里的东西却化作一缕黑焰跑了。
六圣之中,爷爷修为最高,其余五圣疲于应对假人皇没发现这一异状。
但夺了人皇气运的那名风水师垂死挣扎之际,打了一缕神识在他们身上,告诉了元稹老贼他们人皇现世是风水界难求天机,是千载难逢封神登仙的造化。
当时他们气机都到了九十八层,乃玄气至高,极难突破最后两层进入登天之境的时候。
元稹老贼和湘尸门赛西施,当即转舵,与那名风水师站到了同一队里。
显然,他们决定投靠封神派,妄想登仙。
爷爷以退为进,分散三人之后,杀回马枪斩了假人皇,但他也被折返的元稹老贼偷袭,元稹老贼抢走了苍穹之弓,幸好他提前准备了假身才得以逃过一劫。
爷爷身负重伤,元稹老贼却在外头传起了他的死讯,还污蔑玄门所有弟子入邪。
而且那狗东西狡猾得很,快速整合六派之后便闭关了,爷爷找了元稹老贼十多年都没找到,在寻找元稹老贼的同时,爷爷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诡异的邪皇婴儿。
直到在一次夜观星象的时候,发现了一颗彗星拖拽着尾巴急速而来,在第二天正阳的时候直冲太阳,这是‘长虹贯日’,在古时候代表人间凶祸,帝王被杀之相。
爷爷推演出可能是他当年斩杀的邪婴转世了,于是循着方位找过去,顺着哭声,在一处灵山上找到了那个邪婴,当时邪婴已经被埋,是黄皮子把邪婴挖出来的。
我看到这里时,捏着信纸的手都在颤抖。
这个邪婴,就是我?
爷爷还说,当时邪婴应该是被某位知晓他身份的风水术士捂死了,下葬之前在他身上画满了近乎神力的符文,还把他埋在灵山之上,应是想借山神之神威,镇压邪灵不得转世超生。
却不知道谁往邪婴嘴里吹了口阴气救活了他。
爷爷看着哭声震天的邪婴,坐在边上抽了三袋烟,不知道是该杀还是该救,就在这时,灵山上的山神说话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此子邪气已除,日后是福是祸,皆是他的造化。”
正是山神这句话,爷爷才把邪婴捡回了陈家村。
而这个邪婴就是我,而养育我的爹,是爷爷的义子。
我死而复活,体内阴气极重,所以只能修玄冥之气。
“天命不可违,爷爷没本事,化不了你身上的命劫,你把掌门之印带在身上,若有遭一日遇到阐教之人,邀他与你共去昆仑,或许能有一解。”
“至于风水界的命数,自古阴阳并生,邪不压正,等你分清楚何谓正,何谓邪之时,可解。”
“爷爷虽死犹生,到了那天,自会与你相见。”
洋洋洒洒几大篇,到这里没了。
我早已震骇的坐到地上,心中百味杂陈,爷爷明知我是邪婴转世还把我养大,陈家村的爹娘,明知我不是亲生,却从未亏待过我,如此恩情大过生身父母。
我情绪一度低落至谷底,过了许久才缓和,分析起了爷爷给出的信息。
爷爷为什么不提雨竹?
还有红轿子里的那个鬼嫁娘,爷爷为什么会朝她下跪?
风水界的命数与正邪有关,恐怕就是自古以来的暗界内斗,他们奉行的不同教义,牵扯太多无辜之人,往大了说,牵扯家国命运,整个人族的命运岂容他们区区风水师操盘?
当真以为学了万法千术就能执掌众生?
再斗个几千年,恐怕也分不出输赢。
何谓正,何谓邪,我心中的早已有定论。
想起爷爷说他虽死犹生,日后还会与我相见,我心头好受许多。
随后,我拿起爷爷手中的小盒子打开,里头放着半块玉佩,玉佩上有半个玄字,难道这东西就是玄门掌门之印,感觉好像太随便了点。
我放好玉佩又在爷爷身上检查了一番,竟在他贴身衣服里发现了一条手链。wWW.ΧìǔΜЬ.CǒΜ
细细的红绳拴着三枚铜钱,这……这不是湘尸门才会带的东西吗?
怎么会在爷爷身上?
竟然还放在贴身的地方,应该是爷爷很珍惜的东西,我看了下,这条手链并无特别之处,便将它放了回去,然后把爷爷的棺材埋好,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才离开。
等我出了迷迭凼,里头又立即大雾弥天,走出这里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爷爷非要埋在这里头,他很可能早算到了这天,将鬼墓鸠占鹊巢,只为等我到来。
的确,爷爷信中所写,决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我拿出信纸一扬,几张信纸化为灰烬。
没想到我在里头待了这么久,陈家村天色黑尽,我赶紧回家,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女人凶巴巴的声音,“说,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我朝前头看了眼,这不是我家吗?
什么时候成她家了?
走到门时,又听见带媚的嗓音说道:“你一定认识陈野吧?告诉我他在哪,我真有急事找他,你是哑巴吗?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打你,信不信我把你封进纸人里!”
“谁!”正在说话的女人突然回头。
我心头哆嗦了下,见她视线探究并没认出我,心头才松了口气。
暗想,苏眉怎么会在这里?
小纸人给她报信了?
苏眉媚眼一冷,走过来围着我转了圈,问道:“你又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我嘴角抿了抿,差点笑出来,她真认不出我。
我退后一步,神色泰然看着她,压着嗓子说道:“我乃易玄派秦八斗,也是来这里找陈野的,姑娘也是来找他的吗?你找他做什么?”
说话间,我视线忍不住朝她身下瞟。
看她如此着急,是不是那东西又长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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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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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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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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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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