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惠惠嘟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咱家姑娘长大了啊,说你还不开心了?”宫学林嘿嘿一笑,看着女儿,眼中充满了幸福。
下班了嘛,宫学林最爱就是喝两口,他也给沈光赫倒了一杯,沈光赫不好拒绝,连忙举起双手接过了酒杯,格外的有礼貌。
“南霜,要喝点么?”宫学林和她同事几年了,对她的习惯也了解。
她虽然外表看着是淑女,但打架可在行了,性格也直爽,喝酒从不遮遮掩掩,一两瓶啤酒肯定是没问题。
“我……”
“她不用。”沈光赫赶在她之前,帮她拒绝了。
宫学林眉毛一挑,饶有兴趣的看向沈光赫。
“我是说,许队现在还有伤在身,喝酒不利于伤势的恢复。”沈光赫搪塞的说道,然后闷头就喝光了一杯啤酒。
宫学林嘴角翘起,和许南霜对视一眼,轻声暗示道,“原来我们许队的魅力这么大,现在连沈法医都沦陷了?”
许南霜没来得及回答,沈光赫又抢先说道,“宮队,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我这叫对同事的关爱,可完全不涉及到任何私人情感。”
“哥哥姐姐,是在谈恋爱吗?”宫惠惠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咳咳……”许南霜正好在吃菜,也把自己给呛到了。
“姐姐喝水!”宫惠惠乖乖的帮她倒了一杯水来,童言无忌的继续说道,“我觉得哥哥姐姐很配诶,都长得那么好看!”
林姐赶紧捂住女儿的嘴,推着她回自己的座位上座好,然后笑着解释道,“别看小姑娘年纪不大,但现在就爱看那些情情爱爱的电视剧,全都是受那些电视剧的影响啦。”
“你们别介意啊。”
“当然不会。”沈光赫又喝了一杯,缓缓转头,微笑着看向许南霜,“我和许队清清白白,没什么好遮掩的,是吧?”
清清白白?
许南霜脑子里猛地闪过,当年那个男生缠着她的样子,又会撒娇又时常霸道,小小年纪倒是很有‘自有财产’的保护意识。
只要见到有男生不怀好意的接近她,就会露出獠牙把人给赶跑。
回头,还跑来跟她撒娇说,是姐姐太可爱了才会吸引那么多人的目光,我得把姐姐看紧点才行。
还真是清清白白的哦?
当年他的容貌,慢慢和此刻他的样子重叠了,他的样貌其实并没有改变多少,只是眼中少了单纯和稚嫩,他的微笑里也多了一分伪装,读取不出他此刻是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是啊,清清白白。”许南霜附和道,其实是有些讽刺的。
宫学林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随着震动两声,他拿起手机看了看,眉头逐渐皱起。
“上头要我们停止调查方燕珠的案子。”他说。
许南霜的表情逐渐冰冷下来,放下筷子,再也没有吃饭的胃口,说了声不好意思,便走向了无人的阳台,想一个人静会儿。
不久后,宫学林也来到了阳台,站在她身边说道,“不管你接不接受,这就是一个现象,从古至今就没有改变过。”
“在黎明前,永远都是黑暗的,只看你,愿不愿意撑到黎明破晓前。”
许南霜缓缓转头看向他,然后破涕而笑,“宮队,你这是向我在暗示着什么吗?”
宫学林耸了耸肩,什么都没有承认,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指着天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说道,“只要你心里还在倒数,曙光就一定会亮起。”xǐυmь.℃òm
翌日。
许南霜照常上班,宫学林交给了她一个案子,让她去跟进。
许南霜现在哪有心思去管其他的案子啊?当然是追着宫学林屁股后面问,“宮队,方燕珠的案子真就不继续调查了吗?”
“嗯,不调查了。”宫学林点头。
“可是,你昨天不是这么跟我说的!”许南霜莽撞的追问道。
宫学林立即停下脚步,面对面瞪着她,对她说,“我跟你说什么了?我就是劝你该放弃的时候就放弃,别一直纠缠着不放。”
路过的同事都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还有,你记得你刚进队里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锄强扶弱,为民伸冤?你再看看你现在,满脑子都只想着一件事,外面那些受害的群众呢?你不管了?”
“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你的帮助,别忘了你的初心。”宫学林强调道。
许南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逐渐冷静了下来,举起手中的文件,她咬了咬牙。
大致看了一下案件,二十三号在一镇上的卫生院里,收治了一名被毒蛇咬伤的女病人,不过因为送医及时,注射了抗蛇毒的血清,病人已经在慢慢的康复了。
但是过了没两天,二十五号凌晨三点左右,那个病人在半夜忽然就咽了气。
病人家属当然不敢相信这件事了,特别是他的老公痛苦的不行。
卫生院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说是蛇毒的原因,大概没控制得住,所以就突然死亡了。
死者老公呢,虽然伤心,但听了医院的解释,还是相信了,默默地准备带着妻子的尸体离开,送回乡下老家安葬了。
这时候死者的父母赶到了,死者母亲知道事情经过,觉得这件事情太蹊跷了。
你想啊,真要是因为蛇毒而死,为什么偏偏是有好转的时候才突然断气?明明蛇毒都已经得到控制了,然后突然毫无征兆的死亡,换做谁不怀疑呢?
死者的父母就选择报案,要求对女儿的尸体进行尸检,查出女儿的真正死因。
这个案子现在交到许南霜手里负责了,她简单看了案情,当然和死者父母有同样的疑惑,因为死者死的太突然。
还有,这丈夫的反应让许南霜也很起疑。
原本直接将尸体送去法医那里解剖尸检就可以,但遇到了点困难,死者的丈夫不同意,说在他们乡下的习俗,如果尸体被解剖,是对死者的不尊重,还死不瞑目。
“许队,发什么呆呢?”谭妙妙走了过来,问道。
“想案子呢。”许南霜回答道。
谭妙妙一紧张,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没人偷听她们讲话,靠近她,小声说,“你还在查方燕珠的案子啊?上头不是说了,以她自杀结案吗?连个验尸报告都没有。”
许南霜眼神变了变,但听了宫学林的话,她还是学会了掩饰,笑道,“没有,是我手里一个新的案子,一个女人被毒蛇咬了,送到医院注射了抗毒血清,可住了一天医院,第二天半夜突然就断气了。”
“有问题?”谭妙妙敏锐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许南霜点头,“死者的父母觉得事情有蹊跷,报案想要做尸检,但是死者的丈夫不同意,说是乡下有禁忌,死者如果解剖了会死不瞑目,对不起她。”
谭妙妙笑了,在受过高等教育的她们看来,这些不过都是理由而已。
而一般这种情况,都代表丈夫隐瞒着巨大的秘密。
许南霜准备去找死者的丈夫谈谈,这时,陆建安给她送来了一个好消息。
陆建安拉她去了人少的地方谈,因为现在上头已经不允许再调查方燕珠的案子,所以陆建安很小心,轻声告诉她。
“你让我去查四月十七、十八号两天的监控,确实查到了方燕珠十七号晚上回家,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而后监控就再也没有她的踪迹,可以证明她从那个时候起,就被监禁在家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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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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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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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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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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