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果然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成长的速度要比平常日子里快上许多。
虽然湛江大桥从某种角度上而言并不逊色于所谓的极阴之地。
但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尽管这个位置比较偏僻,可依旧有人人来人往的原因,淡薄的阳气从某种角度上抑制了此地的阴气。
所以湛江大桥还是不能完全与极阴之地相提并论的。
而且邪神本来也不是那种小角色,能够让当事的所有门派都为之忌惮,邪神应该能够和极阴之地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面。
可惜的是我并不能发挥出邪神的全部力量,不然眼下的这个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棘手了。
对于这一点张泽凯也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在我出手的那一刻就提醒我:“你只需要震慑住这些家伙的行动就可以了,我们眼下只需要争取到能够迅速逃离的机会。”
我总是感觉以我现在所能够调动的所有力量,估计连短暂时间的震慑都难以达到。
我放松了自己体内灵气对于邪神力量的限制,任由它们逐渐的从一个狭小的空间开始朝着四肢百骸的方位进行流动。
禁锢的消失让这些阴冷到刺骨的阴气逐渐的从我的肌肤当中溢了出来,与我周身黑暗的世界融合在了一起。
已经爬到岸上的那些鬼怪顿时停下了自己准备进行的攻击动作,一直以来以直觉行事的他们顿时被我身上的阴气所迷惑住了。
我没有办法拿捏准确这些鬼怪能够在我身上的气息震慑之下被迷惑多长的时间,但哪怕只是一时半会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个难得的机遇。
本身我们现在被阻拦住的地方就距离岸边并不远了,只要能够保证自己的速度可以达到一定程度,那么逃离对于我们来说不算是太大的问题。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我这么在心里面暗暗的想着。
果然有的时候就不应该想这些不好的事情,因为按照一定的定律,想象当中的坏事会在生活中真实发生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长时间没有人进行打扫大桥的缘故,所以桥面上存在着许多被人随意丢在地上的垃圾,从而导致我们逃跑的时候一直是磕磕绊绊的。
有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上。
倘若不是因为在长时间的逃生当中摸爬滚打培养出来的平衡力,这些堆积在地上的杂物绝对会影响我们这次逃亡的速度。
在距离岸边越近的地方从江水里面爬出来的鬼魂就越来越多,尤其是在岸边的大坝上面,爬出来的鬼魂已经达到不计其数的地步了。
整个湛江大桥所在的区域简直就与其他的地方格格不入,完全像是被划分出来了一样。
所有的鬼魂都聚集在湛江大桥所在区域当中,从而衬托的其他地方格外的安静祥和。
果不其然,在这些鬼魂判断出来我身上的邪神气息对于它们除了震慑作用以外并没有攻击性以后,就逐渐的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脚底板稳稳的踩在了岸边湿润的泥土上面。
只要能够在拼命往前方跑上三四米的距离,那么就可以完全和危险挥手告别了。
但是现实完全不会按照我所期待的方向发展,当猛烈的欣喜还没有从我的心头升起来时,我突然感觉脚下踩的硬邦邦的泥土变得柔软了起来。
就好像坚硬的糖果融化成了柔软丝滑的糖浆一样。
空气当中本来已经可以嗅到的岸边草木的清新气息也开始逐渐变得淡薄了起来。
因为没有路灯再加上浓郁的雾气的缘故,所以我们并不能确定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能够判断出来自己现在应该是换了个地方。
至少身处的地方绝对不会是我们所期待的。
张泽凯自然意料到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尽管嘴上说的不会对咱们动手,但实际上也没有打算让咱们几个这么轻松就离开这个地方。”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影子人之所以会选择在湛江大桥进行交涉的原因。
无疑是给予我一个下马威罢了。
等到我察觉之前萦绕在鼻子旁边的那些草木的清香味完全消失的时候,周身的情况逐渐变成了我很熟悉的模样。
无数的冤魂呲牙裂嘴的站在我的对面。
因为桥上面这些浓郁的雾气根本没有办法遮掩住冤魂的身形,所以才能让我可以近距离的对他们进行观察。
恶臭的淤泥从他们猛烈张开的嘴角往下滴落,这些冤魂的身上大多都存在着一些十分恐怖的刀伤。
有的冤魂身上的刀伤伤口比较整齐光滑,而有的鬼魂可能是到最后刀上面锋利的地方已经变钝的缘故,伤口就好像被人硬生生撕裂开的一样。
这些家伙每朝我们这个方向前行一步,湿滑的肝脏就从他们的伤口处流出体外,甚至有些都已经垂在了地面上。
我没有办法在这个情形之下还能保持像木头人一样的镇静,条件反射般的急匆匆往后面退了几步,最后却以无意中踢到什么东西告终。
我下意识的回头朝着地面上看了一眼,却发现之前被捆束住手脚倒在桥面上的郭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绳索仰着那张冷青色的脸看着我。
他的眼睛全部都被黑色的瞳孔所占据,两行已经呈现暗红色的血泪顺着眼角从脸庞上流下。
僵硬的手掌艰难的呈现爪状,死死的握住了我的脚腕。
我下意识的想挥脚摆脱他的手掌,不过即便是再强烈的甩动也没有办法把他的手从我的脚腕上面甩开。
就好像一块被强力吸铁石吸附住的铁一样。
尽管感觉破坏死者的尸身是一件极其不道德的事情,不过无论什么时候人还是首先将自己的生命安全置在首位。
于是我只能在心里面对郭长安进行了小小的一个道歉,之后毅然决然的抽出了存放在背包里面的桃木剑。
被火燃起来的符咒从桃木剑的剑身上擦过,等到整个桃木剑都泛起莹莹金光的时候,我直接合眸狠心的把手里的桃木剑朝着郭长安的手腕处劈了过去。
当桃木剑和郭长安已经呈现青黑色的手腕接触在一起的时候,在我的耳畔旁边传来了类似于烤肉时油脂遇热发出的滋滋声。
毕竟不管怎么说郭长安死亡的时间也只不过短短的一天不到,所以他在威胁程度方面还是比不上那些从江水里面爬出来的冤魂。
作为一个初生的鬼怪,郭长安也没有那个能力与传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道术与之抗衡。
所以当桃木剑全部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就好像刀剑劈入泥土一样,轻轻松松的就将他的手掌从尸身上砍了下来。
虽然他的手已经和身体彻底的分离了,不过还像是有肌肉记忆一样,依旧选择死死的握住我的脚腕。
没有任何准备松开的架势。
而且他手掌上的力度还在不停的进行增加,我已经感觉自己的脚因为短暂的血液流动不畅有一些麻木了。wWW.ΧìǔΜЬ.CǒΜ
对于这种情况,我最后只能选择妥协的蹲下身子想办法把它从脚腕上面掰开。
不然就以眼下的这种状况来看,如果让其一直停留在我的脚腕上面,很有可能会对之后的战斗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
我身上萦绕着的邪神气息对于这些冤魂的影响现在是越来越小了,他们已经开始逐渐抗拒了那些微小的震慑力,试探性的一步步朝着我们所在的位置逼近。
再次像刚才那样选择逃亡已经是一个最愚蠢的方法,我们现在唯一的解决途径只有通过和这些家伙硬碰硬了。
因为根本无法逃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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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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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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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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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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