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不怕,我在,我不会让你摔倒的。”
“那我先谢谢小程老师了。”
话是这么说,但新采不觉得程夏真能在她保持不住平衡的时候不让她摔,程夏好意她先谢了。
但学滑板哪有不摔的呢。
新采纵使对滑板有莫名的熟悉,但这个动作确实比较难,新采也不敢掉以轻心,新采按程夏建议把动作拆开练习几遍之后,开始连着做ollie的动作。
第一次理所当然没有成功。
程夏鼓励道,“已经不错了,再多试试。”
新采重新尝试了几次之后成功做成一个ollie。程夏踩着滑板在新采旁边边滑边说,“不错嘛,这么会儿就做成功了。”程夏指了指新手区的一个年轻男孩,“看见没,那小孩,练快一下午了,刚学会上板下板。”m.xiumb.com
新采伸手把程夏伸出的手指摁下,对程夏的夸奖很是受用,带着笑调侃程夏,“还叫人小孩,你才多大?”
程夏说,“有个百十来岁了。”
新采摇头失笑。
白金伯爵:……这年头讲真话还没人信了。
在他的时代人的寿命普遍漫长,百十来岁也不过是少年形态。
新采继续练习ollie,得趁热打铁不是,趁着刚刚做出来了一个找找感觉。新采穿着护具,倒也不是特别怕摔,她的平衡掌握的还可以,但做的次数多了总有一失。失去平衡的一瞬间她在脑子里想还好穿了护具。
意料之中倒地摔击的痛感并没有来,新采闻到一股好闻的洗衣粉的气息,有一点柑橘的清新,她倒入一个柑橘味的怀抱。
程夏语气中带着笑意,“我说过,不会让你摔倒的。”
许是受了惊的缘故,又许是其他的缘由,新采有一瞬间心脏仿佛程序错乱了一样怦怦乱跳,许久后才归于平常。
沈陈和自己的小伙伴练习一会儿还是默默去了新手区,看新采的练习结果怎么样。他走到新手区的边缘,新采和程夏就在这片区域的里面,他一开始没看到程夏,以为程夏自己去了别的区域,但没想到原来程夏是和新采在一块。
这个位置离新采和程夏还有一段距离,新采和程夏说了什么他听不见,只看到新采亲昵地把手搭在程夏肩上,脸上洋溢着笑容。
沈陈轻握住拳头,不过片刻又松开,他隔着不近的距离叫新手区里少年的名字,“程夏。”
突兀的声音忽然出现,程夏和新采同时抬头看去,沈陈正对着他们,正看到新采和程夏抬起头看向他时还未收起的灿烂笑容。
新采看见沈陈站在外围,收起脸上的笑容,和程夏一起朝沈陈滑去。
程夏问,“怎么了?”
沈陈看了一眼新采才把视线转到程夏身上,“去那边比一场?”
程夏没拒绝,“好啊。”
两个男孩子轻飘飘地就要开始一场比赛,新采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两个少年已经走了出去。新采只得收起滑板跟在两个男孩子身后。
和沈陈一起过来玩的少年见架势给沈陈和程夏让出场地,少年们和新采一起坐在边上,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少年和新采搭话,“姐,这少年谁啊?和沈哥比,挺敢的呀。”
新采闻言挑眉,“邻居,怎么,沈陈玩这个很厉害?”
棒球帽少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新采,“姐,了解我沈哥不够了不是,那必然啊,我沈哥,看着就是我们学校滑板社团的一普通社员,国内的各种比赛可拿了不少奖了。”
这回轮到新采吃惊了,这些,新采确实不知道。她和沈陈这些年来因为家庭关系联系并不多,也只是从沈陈考入的大学知道沈陈的成绩很好,但对于沈陈玩滑板玩的多厉害,她确实不知道就是了。
棒球帽少年并不知道沈陈和新采的家庭背景,见新采如此惊讶咂咂嘴,“那姐你这情报不行啊。”
过了片刻,少年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姐,要不这样,我给你做内应吧,我沈哥有啥动静,我肯定能给你第一情报。”
新采摇头失笑,她要沈陈的情报做什么,她又不会也不想时时刻刻监视他,“你这就叛变你沈哥了?”
少年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我这哪是叛变呀,沈哥的姐就是我的姐,咱一家的,不算叛变哈。”
新采笑笑不再和少年插科打诨,场上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新采并不知道程夏的滑板玩的怎么样,是仅能刷街代步还是更厉害一些,是以比赛一开始她就专注的看向场上。
场上的两个少年一高一低,能看出明显的年龄差来,沈陈是高个长腿,玩滑板也能玩出凌厉的气势来,相比之下,程夏从外形来看就比较幼态了,一米七刚出头的身高在旁边沈陈的衬托下显得年龄小了不少,但意外地,程夏的滑板玩的居然和沈陈不相上下。
沈陈做一个尖翻,他能做个倒板;沈陈做一个小乱,他也能跟着做一个跟翻小乱。
总之新采看的眼花缭乱,甚至不知道这些花式滑的动作名称是什么,全靠她旁边的棒球帽少年科普。
沈陈最后做了大乱,新采边上的少年没忍住吹了声口哨,到程夏的时候,程夏一跃而起,做出impossible绕脚一周。
程夏稳稳落地。
棒球帽少年一声卧槽。
把脸转向新采时,棒球帽少年眼底的惊讶还没消失,“姐你这个邻居什么来头?”
程夏和沈陈下场,少年也不追着问,一阵风一样跑向沈陈和程夏,看看沈陈又看看程夏,“沈哥,这个弟弟牛逼啊。”
沈陈看他一眼没说话,片刻后转向程夏,“你赢了。”
程夏拍拍沈陈的肩,他的身高不如沈陈,但面上的表情却不如在新采面前那般温和,他脸上没有胜利者的喜悦,也没有什么嘲讽,只有一派平静,“进步空间还很大。”
沈陈皱了皱眉。
程夏的那句话,自然是对他说的。如果搁在以前,被一个年龄比自己小的人这样说,沈陈可能不屑一笑,他会觉得那人飘得厉害,但现实却是,程夏,确实玩的很厉害。
程夏说完话不带留恋地向新采走过去,沈陈也转眸看向新采,新采正看向他们这边,沈陈和新采一瞬间四目交接,新采眼底还是没有情绪,只是朝着他微微点头。
沈陈就站在原地,看着程夏一步步向新采走近,少年亲昵地冲着新采笑,声音都带着一丝喜悦。他倒没说我赢了之类的话,只是笑着问新采,“刚刚我帅吧?”
新采只是很短暂地笑了一下,但沈陈确信,他看到了。
尽管笑意一闪而过。
戴着棒球帽的好友手肘搭在他肩上,扑哧地笑,“唉,我说怎么回事儿啊,怎么那小子比你还像是咱姐的弟弟呢?”
沈陈没有接话,只是将好友的手肘从肩上移下。
沈陈向新采走过去,新采见他过来看着他说,“玩的挺好的。”
沈陈定定地看着新采,或许很长时间,也或许只有一秒,他只是望进新采的眼睛里。那双眼睛一如平常。
沈陈不说话了,只朝新采点点头。
少年们都从四周聚过来,新采问,“还玩吗?”
问的是沈陈,沈陈说,“走吧。”
新采转向程夏,“你呢?”
程夏笑笑,“和新采姐一起。”
新采打算把沈陈送回去,沈陈却说不必,他和朋友们一起回去。新采没再坚持,和程夏一起回家。其实她有感觉到沈陈比赛结束后比平时更冰冷的态度,但她只以为是少年输了比赛不太开心,倒也没想太多。
新采载程夏回去的一路上倒不无聊,无他,程夏这个人实在会找话题,新采没想到自己能和一个高中生这么聊得来。
程夏忽然转了话题,“我注意到一件事。”
新采等程夏开口,等了好久都没等到,看了一眼程夏发现他正双目注视着她,眼中有些平静,新采转过去看路,“看我做什么,说说看。”
“你讨厌沈陈吗?”
新采愣了一下,“不,为什么这么问?”
程夏又靠回椅背,状似无意地慵懒开口,“你和沈陈在一块,不怎么爱笑。”
其实何止是不爱笑,简直不会笑,新采无论是和他还是和那群少年在一起,脸上都会偶尔浮现出不经意的笑容,但一旦撞上沈陈,新采像是在进行表情管理一样,只是是在进行冷脸表情管理,不会露出一丝笑容。
新采瞳孔猛地收缩,缄默好一会才开口,“怎么会这么觉得,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吗?程夏笑笑。自顾自地往下说,“别画地为牢吧,总捂着心也很累,试着把它交给别人也没什么不行。”
你不必捂着心,筑起高高的围墙,阻挡外界伤害的同时连阳光都挡住了。你不必如此,因为我在,你大可以肆意把心敞开,接纳这个世界的美好。
至于那些阴暗,我来帮你统统挡掉。
新采面上不显,心跳却悄摸因为被别人探知到隐秘角落而提速,红灯转绿,她没答话,车子稳稳的行驶。
只有她知道,她握住方向盘的手指轻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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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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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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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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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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