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一刀斩之,一剑刺之。”李傪嗣心中的落寞之感,无限袭来,“依貌杀人,笑面人有千貌,唯有食其筋骨,喝其热血,方能一解老夫心头之患。”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李傪嗣苦笑一声,随后,他端坐在玄武堂的门口,静静地感受着黄昏的近黑之美。
“六道宝藏,是时候出土了。”
“江湖人几千年的寂寞,终究还是要抹杀了。”说话间,李傪嗣拾身而起,“这就是天命,但老夫的天命,唯有老夫方才能亲自解开。”
说罢,李傪嗣放肆地笑将了起来。
……
“公子,公子……”
“有人,找你。”
长街横跨东西,贯穿名流雅士之地,在无名街的东头,这昌盛之都中的长街却也有一抹淡然之色。
清晨时分,无名街的东街街头显得有些冷冷清清,但在冷清的街头,玄天却如悠闲之人一般,坐在街头的一处面馆的外面,仔细地品尝着他碗中的素面。
素面清淡,只有一股浓烈的葱香味,玄天听着街上的雨声,他的心中这碗看似平常的清汤面,此时却显得韵味十足。
或许,不仅仅是清晨时分的饥饿感,这来势汹汹的雨水滴在繁花似锦的街头,打散平日里的喧嚣或许才是玄天所感触的一抹悠然之感。
如此,这平日里的素面虽然平淡无奇,但是人若是遇到了对的时间,对的感觉,这人世中的常事常物或许也是值得令人深思的。
“大侠,大侠,有人找你。”
“大侠,你别顾着吃面啊。”
“大侠,往我这里看。”
清汤似水,面如珠帘,葱若青花,玄天用细长的筷子夹起一股熟透的面条,有心无意地看着。
忽然之间,神游四海的玄天仿佛遇见了世外高人,只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猛然之间,便已经飘进了他的耳朵。
“大侠,有人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东西”二字似乎能囊括天地万物,但是当玄天看着眼前穷苦的男孩时,他竟然又生出了另一抹感慨。
“这街如此繁华,没想到街上居然还有这么凄苦的小孩。”
暗自思罢,玄天便顺手掏出了一锭银子给了眼前的男孩。
“大侠,太多了。”
“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嫌钱太多,你是第一个。”
“我也不会嫌钱太多,只是……”
“只是什么?”
“爷爷说过,无功不受禄。”
“你今日给我消息,那便是有功。”
“真的吗?”
“真的,赶紧去吧!”
破烂的衣裳的随意地搭在男孩的身上,遮住了他的身体,但是在男孩的脚上,这光秃秃的脚丫子踏在湿漉漉的街上,倒也让男孩的双脚白净了不少。
站在玄天的面前,小孩玩弄着手中的白银,仿佛这锭世人都曾见过的白银从未入过男孩的双眼。
白银洁净无瑕,男孩玩弄了小会便张口欲问,但是突然之间,他好像想起了忘在脑后的事情,竟然头也不回地跑了。
雨势越来越急,玄天看着远去的男孩的背影,他的双眼中,这仿若水幕一般的大雨的确让玄天看见世俗中的大理。
大雨让繁华的长街变得冷清而又凄凉,也让权贵之人躲在富贵乡中忘记了俗世本有的面目。
但偏偏实在冷雨之中,玄天与雨中的小孩仿佛就是知世的神人,默默地感受着天地间极美的景象。
坐在东街街头,玄天本是有所思的人。
若不是这雨中小孩,恐怕玄天依旧还沉浸自己的念想之中。
但是转念一想,这雨中突然冒出的男孩仿佛就是为玄天指点迷津而来。
要不然,雨中的男孩为何会平白无故地将一张纸条塞进玄天的手中。
思罢,玄天便回过心神,直接将男孩塞进他手里的白色纸条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两行大字。
“沿街西行五百步,公子自然明事。”
短短的两行字,玄天却显得有些麻木,他迟迟未能离开板凳。
“雨天杀人,有人想杀我?既然想杀我,我岂会自投罗网。”
玄天思来想去,始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会将这等信息传递给他。
“不对,小男孩面色清纯,不像是杀人之人所使唤的人。”
杀人,要么动刀动剑,要么暗中谋害。
既然有人送信给玄天,这杀人的理似乎有点牵强。玄天静静坐了小会,但突然间,他似乎洞察到了纸条上的玄机,竟然直接飞奔而去。
雨越下越大,玄天疾驰在雨水中,仿佛成了一个雨人。
不过,就连玄天眼帘湿透的片刻,这冷清的长街上,一个陌生的声音确乎让玄天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贱人,养你千日,用你一时,你居然让我的客人扫兴而归。今日这笔账就算让你还上一辈子,老娘也不会让你好过。”
“卖艺不卖身,这都是当初说好的。”
“哼,你欠老娘一辈子的债,你还有脸跟老娘说这个。老娘当初没弄死那个老不死的,就已经是老娘格外开恩了。今天,你居然还敢跟老娘叫板,看来,这日后的日子你是不想过了。”xiumb.com
“一辈子身在青楼,大不了死了算了。”
“哎吆,你还真以为老娘叫你去死!你也不想想,你死了,这欠的债该让谁来还。”
“我来还!”跪在地上的女子,衣衫不整,好似清晨的晨韵依旧没有惠顾到地上的女子。
不过,就当老鸨子咄咄逼人,女子正欲说理之时,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的确让地上的女子看到一丝明媚的曙光。
玄天既然打断了老鸨子应有的节韵,这老鸨子也是面带怒色地吼道:“你是何人,敢对老娘大吼大叫。”
“玄天,是自己人。”老鸨子身边的一个男子看到玄天额上的单字,便急忙凑到老鸨子的耳边低声细语地说了一番,生怕大水冲了龙王庙,做出一桩亏本的买卖。
不过,即便如此,老鸨子依旧吼道:“原来是自家的狗,难怪有这么大的底气冲撞老娘。”
“既然是自己人,不妨就放了这位姑娘。”
听着老鸨子口中的怒话,玄天已然觉察到了眼前人确乎不是一般能惹得起的。
“他欠的钱,我来还。”
说罢,玄天径直地走到女子身边,接将跪在地上的女子来了起来。
“吆,这要是碰到漂亮的女人,这世间的男人都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老鸨子随意地瞥了一眼玄天,嘲笑道,“看来,老娘当初答应你是对的。既然你的脸蛋迷人,那就用你的脸蛋给老娘还债吧。”
玄天本是听声而来,但没想到这老鸨子竟然仗着女子不凡的容颜愈加张狂了起来。
玄天忍气吞声,只得任老鸨子肆意胡说一番,但是这老鸨子依旧是得寸进尺,居然想将眼前女子的容颜毁了,真是蛇蝎之心,歹毒至极。
不过,当玄天的眼神停留在他身边的女子的脸上之时,玄天似乎真的看到了一位仿若天间一般的世俗女子。
只见朦胧的雨水中,女子长发低垂,宛若垂柳的细柳一般直接将女子精致的脸庞裹在中央,生怕这脏污的雨水会将女子的这张娇美的玉容弄脏。
玉容之上,这宛似柳中飞絮一般的眉黛更是将一双如同泉水似的双眸点缀得是美轮美奂。
在女子波光粼粼的双眸之下,这仿若水中莲花般的俏鼻,与美若红叶一般的嘴唇生在一起,确乎将一位俗世中的女子变成了天上的一朵含羞待放的花苞,青涩而又迷人。
美人近在眼前,玄天沉思了半会,忽然,斩钉截铁地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姑娘的祸端就让在下来受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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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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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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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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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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