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堵住喉咙,憋闷的脸蛋通红。我仙人之姿,清冷寡淡的二师兄什么时候有了这恶趣味。
我转身欲走。
被他一把拉住,“别急啊,没说以后也不愿意。”
我气哼哼勉强又坐下来。
“你看,我还未成亲,你这做师妹的就……显得我,不好看。”
“意思是你娶亲了我才能嫁人?”
“正是。”
“我要回去。”
“我算了算,你天劫就在近期,离了九重天,灰飞烟灭的可能性极大。”
“我不信,别的仙都是历了劫飞升为上仙,授仙籍,为何我却不同,反而要在天庭渡劫?”
“若是不信,你可以走,试试便知道了。”
这全然是拿命试,我又蔫了,试不起。
“好,就等你成亲,说话算数。”
“我何时骗过你。”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若是等他开窍,估计沧海桑田,凡人的子孙都不知要投胎多少世了,他也还可能是冷冰冰凄惨惨一个人,我决定帮帮他也算帮了自己。
他想了想,“不知道,遇到自然就知道了。”
这算什么回答,我努力摆出恶狠狠的表情。
他终于露出沉思的表情,“我能打得过,长相尚可,脾性比你现在柔和些,总之像情绪平缓时的你就可以。”
我长相岂止尚可?嫁人为重,不与他斤斤计较。
我想起上次喝酒时,清元就问我为何第一个向风漓表白,我一下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打得过他呀,什么时候惹我生气了就揍他。记得当时他灿然一笑,之后我就做春梦了……
这说跟没说有何区别?试问:年轻一辈的仙子你哪个打不过?又哪个仙子不貌美婉约?—除了个别像花表妹这种分裂的。我宁肯你说头上长五只角的,翅膀一高一低的,尾巴一黑一紫的,这样也算有个明确目标,还能有几分希望找到。
我脸挤皱成一团,他抬手揉揉我脸颊,“不要忧心,一切都会好的。”我一把抓下他的手,你当然不忧心,你师妹我就要入魔了还是色魔。发现还抓着他的手,狠狠一摔,走了。
晚上,那人再来时,我已经完全接受自己就是个女流氓的这个既定事实了。不过,我从前虽未经过人事,但凡间的话本子看过不少,知道男欢女爱阴阳交合大抵如此。梦境如此真实,几乎可以听见那人低沉的呢喃。我警然受到话本启发,灵光一现,会不会,有没有可能,是哪个仙君夜里与我相会?
若这才是事实,这个仙君委实大胆,天庭太子殿下的宫殿也敢闯进来?果真如此,那我就要好好想一想做另一番打算了。虽然起初是被迫,后来却……却也很喜欢。既然他隔几晚便来找我,想必是欢喜我的,何不问明身份,待清元大婚后就请他将我许配给那人,不,将那人赐与我做夫君。
这么一想,我摇身一变,从一个心思龌龊的潜在流氓变成了无辜受害者,形象回升又高大了些。虽然说出去仍然是十分丢脸的事,可是我品行得到了证实。我又进一步,深层次想了想,这个行为不值得人效仿,而且不经过我同意就做出这种有伤风化之事,我一定要找机会狠狠教训他一次。问题是……
我怎么证明他是真实的,不是做梦……
他每次事毕都会抱着我睡一会儿,天亮就不见了,我手脚虽无力却可以做些简单的小动作。我费力将手从他怀中抽出,听到他低沉“嗯”了一声,声音很飘渺,像来自远方……
我用尽力气问道:“你是谁?”
我觉得他应该是彻底醒了,或许有几分吃惊,起身在我脸庞上方似在观察我,我尽力想看清他,却总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我是你夫君。”
呵,还想骗我,我嫁没嫁人自己能不知道。他停了停,“我们是天作的姻缘,算是夫妻。”
你个流氓,哪个与你天作姻缘,即便是,没有成亲怎能算夫妻?“不成亲便不是夫妻,不能行夫妻之事。”
我听到他低低笑了起来,声音悠远,“没想到我的阿洛功力大增,竟能意识如此清醒,不如,再来感受一下……”
我可以肯定这不是梦,若是梦绝对不会有如此对话。我感觉他又开始折腾……
第二日,我有些纠结,我被人欺负了,对方修为明显比我高上许多,有可能比清元还要厉害些。我原想既然如此,索性嫁给他,但是他可以对我行如此之事,也可能对别人也如此,所以极有可能他才是个真正的流氓。
清元近日似乎也清闲,我望着他那张俊美的脸,纠结半天要不要告状诉苦,罢了,下次一定要问清楚。
隔了几日,他果然又来了,从解我衣衫时,我就努力跟他说话。不知他做了什么我觉得说话顺畅很多,触感也真切很多,我一时有了羞耻心,反抗的力量也大了些。他抓住我的手,“别动,只许说话不许动手,不然……”声音低沉难辨。
“你到底要怎样,若我师兄知道了,必不饶你。”
他低声一笑,“他乐意的很。”
难不成是个难缠的主,清元也不敢得罪,细想还真有这么几个人,那都是神仙中的祖宗,早已闭关轻易不再示人,都是些德高望重之辈,绝不会是眼前之人。
我不再纠结他是谁,“你到底有多少女人?”
他似乎一愣,“只你一个,为何这么问?”
“我不信。”
“我为何要骗你,即便有很多,你又能如何?”
我有些气愤,“若你有很多,就不该招惹我,我定要让你后悔。”
他亲亲我的脸颊,“原是我说错话了,只有你一个,以后也只有你一个,你莫生气。”
我情绪缓和了些,心中叹息一声,如果是真的,就嫁给他吧,“我们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你与我师兄说,赶紧把我娶了吧。”
他似乎很开心,不再说话,再次分开我的双腿……
只是……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
我真的被遗弃了,果然是个负心的男人,让他娶我便吓的不敢来了。
我等了半个多月,终于失望地确信他不会再来了。
清元这些时日十分忙碌,看起来似乎很开心,与我说话和风细雨,温柔异常。
仙婢说,“过几日仙界的年轻仙君仙子要齐聚九重天。往年隔个百年都要举办一次,这次不知怎的殿下突然说要取消,还把年轻的仙君调往四域。近日不知为何又传出消息照常举行,眼下有些仙君们是赶不上了,仙子们倒会来的齐全,正好给殿下选个妃子。”说完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清元还在房中写着什么,我走近,他也不抬头,声音里透着笑意,“我母亲要在花朝会上为我选个妻子,之后我就给你选个夫君。”见我并不搭话,抬起头望向我。
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二师兄,我,我被人欺负了。”我顾不得羞涩断断续续讲了来龙去脉,“早知道就告诉你,你帮我把他抓住狠狠教训一顿……嗝……虽然他修为不低,但做那事时,很投入,你趁其不备肯定能拿住他。”
清元的表情很怪异。他肯定觉得有我这么一个师妹很丢人。我哭的更伤心了,一抽一抽的。
他拍着我肩膀安慰我,“你,怎么就确定他变心了,不要你了?”
“他以前每隔三日便来一次,这都半个多月了……”
“说不定是有事耽误了?他答应娶你,自然也是要做些准备的。”
“那也应该提前知会我,哇,你怎么帮他说话?”我大声嚎了一嗓子。
“好好好,我帮你寻他,之后帮你打他一顿出气。”
“不行,以免再祸害别的女子,直接阉割了。”
我感觉清元哆嗦了一下。
我觉得自己并非狠辣之人,虽然他做的确实不君子,“那个,阉割之前先确认一下是不是始乱终弃,还是有什么隐情,或是移情喜欢了别的女子……算了,别割了,吓唬吓唬打一顿……”
清元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有什么特征吗?”他问的小心翼翼。
“我被他困着看不清楚听不真切,不过,他衣服上的熏香与你的极为相似……”
清元石化一般,“还有没有其它的特征?”
我懊恼地摇摇头:“没了。”
他有些犹豫,“你,你都记得,就是那个,那个过程……”
我也有些尴尬,“嗯,刚开始以为是做春梦呢,觉得自己是个流氓,后来就,就觉得过于真实,引他与我说话,发现他才是流氓。”
我俩面面相觑,越发显得诡异。他轻咳了一声,“你不要与人说,与你声誉不好。”我郑重点头,“我怎能恬不知耻说与他人,我只告诉二师兄,帮我报仇。”他点点头,“他应是用了某种幻术,一般醒来记忆会十分模糊,你灵感力突增,才会清晰许多,这正利于修炼,过了这次花朝会就不要再闲晃了,好好修习法术。”
我点头应下。
花朝会如期而至,仙君们身姿飘逸,仙子们彩衣羽裳,个个美的不落凡尘。
天居宫的仙婢曼采偷偷躲一旁,一边抱怨仙君来的少,一边嫌弃这个不如我们家殿下,那个比不得我们家殿下。我不禁失笑,曼采最近才被指派到天居宫,年纪最小,平常仙婢们都让着她,养的有点傻大胆,对仙君们品头论足起来。单个来看,确实个个都比不得清元,奈何人数多,走在一起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小丫头不懂欣赏。我走过去悄悄问她,“最后那一位如何?”后面这位风姿卓绝,小丫头想了想,摇摇头:“还是不如我们殿下。”一回头发现是我,吐着舌头,跑了。
后面这位虽气势神韵上输给清元一些,但真真是个美男子。若我还是完璧,必让清元赐婚与我们,可惜,现在只能过过眼瘾。
我正看的津津有味,冷不丁有人拍了下我肩膀,“你怎么能欢喜别人,尤其是他,他是凤族的。”
凤族的就看不得?
“不是,他,他是凤族的殿下。”
与我何干?
我仔细看了下来人,竟是狐小妹,我眼神灼灼,终于来抢亲了,还挺沉的住气。“我是来看我堂姐的,也是我堂姐带我到这儿来的,我……我先走了。”这狐小妹变化有些大,上次没有说得上话,今日见了,发现她变得有些拘谨起来,没了初见时的豪爽。
说着,她匆匆离开,追赶青歌去了。
花朝会是年轻一代神仙交流修炼心得,互相结交认识的盛宴。一般都是开始时天帝发表一下总结性陈词,述说百年来成仙史,之后便离席,让这些年轻神仙也自在些。今年有些特别,还来了许多成仙良久的老神仙,一个个道骨仙风。天帝讲完,并未离开,接着天后起身也说了一些场面话。
最后话题移了移,大意便是儿子新归来,趁着这次聚会,与大家认识一番。我仔细瞧了瞧,上方确实坐了许多德高望重的神仙,平日极难遇到,连我佛如来处也来了两位菩萨。我坐与仙子们中间不住探看。
本来清元让我坐在他身边,我觉得较真儿说来自己连个仙子都算不得,还是低调些好,自觉坐到众仙子中靠后的位置。
末了天后话锋一转:“有的仙家知道我儿早年定过一桩姻缘,只是那女子命苦,不说也罢。如今我儿已成年,定要重新选一位妃子,今日就趁着这个机会为他选一个良妻。”说着取出一个匣子,“里面装的乃是恋蝶,就像主管凡人姻缘的月老,对我们仙家来说,自然没有牵线那般神奇,却也能为姻缘做个参考。若它一个都未选中,自会飞回匣中,若是同时选中几人,自会在选中者肩膀吐下丝线。最终会选中谁,我儿说了算,毕竟以后漫漫岁月都是他二人在一处。”说完有几个老神仙善意地笑了起来。前来的仙子们似乎也没有惊讶,看来是此事之前都已知晓。
我有些好奇,伸着脖子看看这恋蝶何种模样,就像一群婷婷玉立的天鹅里面出现一只歪了脖子的,十分招眼,天后一下就注意到了我。“那是我儿的师妹阿洛吧,就由你来释放恋蝶。”
我硬着头皮上前,这次是瞧真切了,羽翼流光溢彩,挺美的,就是现在能不能回去坐着,这么多眼神期盼地望着我,我觉得责任重大十分不自在。
我将那蝶一抛,它很快转了个圈,又飞回我的肩膀,吐出一根彩线。那彩线荧光微闪,顿时目光全集中我身上。
这位蝴蝶仙子,你一定要认真些,我可是有过男人的,怎能匹配你们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不是有可能选中多位吗,我将恋蝶轻轻取下,换个方向奋力又抛了一次,它飞了一圈又回来了。我傻眼了,别人看我眼神也多了些异样。这真真不关我的事,这蝶也不是我豢养的。我下意识望了眼清元,他不知在想什么,正低头端起茶杯,仿佛此时不是为他选妃而是别的与他不相干的事。
一时无人说话,我只能继续,这次瞅准兰夕坐的位子,运用巧劲,轻轻将恋蝶送了过去。选中两个也比我一个靶子好,反正最后还要清元自己选,他心中大抵是中意天后为他选的这个兰夕吧。只可惜我还未曾来得及替他试探此女子。
我气力拿捏的很好,那蝶即便不想落那儿也由不得它。果然,眼瞧着就要落兰夕肩膀上,不知从哪儿吹来一缕细风,硬生生将它吹过了,它转了一圈,又飞回来了。
我有些焦躁,还不信甩不掉它。我抡圆胳膊打算将它抛至大殿外,到时候它晕晕乎乎的指不定就落谁肩膀上了。结果,我太过用力,只听“叮”一声脆响,我低头一看手腕,前几日清元给我的镯子不见了—我一不小心把镯子甩了出去,正巧擦过一个仙君的玉质发簪……周围传来一阵轻笑声,我一看肩膀,它,又回来了。
“这位仙子先别忙着找夫婿,先将殿下的大事解决了才好。”旁边一位仙君微笑说道。他话一落音,周围笑声更大了些。
我有些气急,“我,我解决不了。”
噗,先前说话的仙君笑出了声。
“早前听人说过,有一种蝶沾染了一个人的气息就总会回到那人身边,不知是不是这种蝶?”这人胆子不小,这不明白说天后作弊吗。琇書蛧
天后也不恼,“魔族果然长进了,懂得的还不少,既然圣使这么说,阿洛你把恋蝶交与旁边的仙家。”
我将蝶轻轻放入离的近的一位仙子手中,她把玩片刻,将蝶放出去,不久,它,又飞回我的肩膀。
“不若强制放人肩膀试试。”又一个仙子好奇建议道。
我极想甩掉这个小麻烦,一回头不管不顾瞅准一个肩膀就往上粘,“咳,本君可能不太符合基本要求。”
呵,放一个仙君肩膀上了,周围又起一阵笑声。我红着脸,挨个在狐小妹,兰夕,花妙。以及众多我觉得不错的仙子肩上试了一遍,可惜没有一个立的住,吐过丝。
“不是有人得到它的承认吗?”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是清元,师兄你忘了我刚刚与你说过我有过男人了。
先前那个与我对过话的仙君又笑了起来。
其它人,有的默不作声,有的沉思状,个别沉不住气的仙子有些焦躁。兰夕身边的女子开了口:“恋蝶不过只是一个小小测试而已,只能证明它与这位仙子有缘,现在选的是天庭未来的天后,是不是应该慎重些。”
天后有些动摇,她一面想附议儿子的意见,令一方面又觉得这个娘家人说的有理,从天后与这位族亲的互动来看,颇为熟悉。事关儿子的幸福,做母亲的总会多想一些。
“我却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做做参考。”这族亲又开口。“我族虽为偏支,实力不如各神族。却也有一个少有人知的宝贝,本来就是准备留给兰夕做嫁妆的,这次也带了来。”
“何物?”
“血玉棺。”
一时无人说话。族亲拿出一物,小巧精致,当个摆饰倒也好看,接着顺势滑落地上,瞬间化作一口棺材。我顿时就高兴不起来了,此物看着不怎么吉利,就算是个宝贝也是个被嫌弃的宝贝。
“此物乃神物,我族主君及其子女,出生后都必须在其中躺足三载。”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在棺材里睡觉能睡的安稳否?
“此物对身体复原极有帮助,即便无伤痛也有补偿之裨益。而且此物还有一个特点,上古神族入内会泛起艳丽红色的光芒,血统越纯正光芒越胜。”
这话有点意思,此棺特点只是针对上古神族,自然不包括我在内,说来说去是嫌弃我身份低微。
我有些恼,我将那蝶往你处扔你接不住,粘你肩膀上也粘不住,我已然尽力了。这位族亲不感激便罢了如今还挤兑我,我实在开心不起来。本来,我可是有男人的人—虽然被我吓跑了,根本不可能再跟你抢。
兰夕,开始时低着头不说话,也并不阻止,片刻忽而抬头,浅笑着说:“王婶说的对,天后必是个身份尊贵之人。”
哪里对,亏我还想帮你,这样的品性配不得清元。已经许久无人提起,我都快忘了自己原是一只登不得大雅之堂的鸟雀。我不成,自有比你成的人,我手一指狐小妹,“你,过来。”
狐小妹可是纯正的九尾狐一族。“苏姐姐,我不行,我阿爷说再敢闯祸就永远不许出门。”
“这次是好事,不是闯祸,你快些过来。”
“你莫要哄我,我阿爷说了不能没有出息缠着太子殿下,我不敢。”说着抓着她堂姐青歌的胳膊不撒手。青歌见状说道:“我阿妹没有这般大的福气,苏仙子不必再坚持。”
“阿爷说我有大福气。”狐小妹小声辩驳。
“没有那么大。”青歌一瞪眼,狐小妹又往后缩了缩。
噗地一声,先前那人又笑了,我把怒火转移到他身着,专心极力瞪出个窟窿。
“你莫瞪我,又不是我挑的事。”挑事的人就在眼前,他还真敢说,我觉得族亲连带着看他都有些不顺眼了。
“罢了,我去给你试试,这东西瞧着挺瘆人的。”他说着平躺了下去,周围红光乍现,耀眼的很。我有些吃惊,他也是上古神族的。
他笑嘻嘻从棺中踏出,“本君莫萧,太子殿下的亲堂弟,我父排行第三。”原来是天帝的另一个侄子,怪不得。兰夕接着也踏了进去,红光顿现,比莫萧的弱些。她出来后就静静立在一旁望着我,真是欺人太甚,我今儿即便使法术烧了这棺材,也不能让你得逞。正当我赌气要进去时……
“这么一件东西放在此处,看的人心里着实不舒服,我天庭就只有这些可以拿的出手吗?”清元轻飘飘说了一句,众仙家无人回答,这位殿下似乎不满意如此选妃。
我翻了个白眼,就是这不吉利的东西也还不是你天庭的东西,除非你娶了那个兰夕,那可是人家的嫁妆。听你那日口气好像已是有了人选,走个过场罢了,怎么还将我扯了进来,没得如今要丢人。
“我记得早年有仙府进献过丧魂幡,鬼灵母。宝物就是宝物,名子难听不打紧,东西不雅也无碍,有用才重要。这样吧,若是这位仙子能唤起兰夕同样的光芒,我们这血玉棺就送给她,若是不能,呵,就请这位仙子莫要再在此地影响殿下选妃了。”
好你个族亲,你如此强白清元,不怕即便将兰夕嫁给他,也为他不喜?叫你得瑟,看我不毁了你这血玉棺,反正,我有个护短的师尊,顶多把我打下天界,我乐意之至。清元似乎还想阻止,我已然一脚重重踏入棺内,恨不得踏个窟窿,卧倒躺尸。
棺当然不会被踏破,而且我很快发现一个问题,仙元调动不起来。完了,再不关心这玉棺能不能被火烧坏,因为我没法使用法术了。不过这里确实舒服,柔和的暖意,通体舒畅,真想好好睡一觉。
过了好久,有人在头顶说话,“你还不起来?”是清元,我有些赧然,刚才还嫌弃人家的东西,躺进去就不出来了,我准备迎接族亲的冷嘲热讽。
奇怪的是无人笑话我,站起来,都是一幅震惊的表情,尤其是清元像不认识似的打量着我。天帝天后也很震惊,不过很快镇静下来,安抚其它仙家落座,让清元躺进去试试,一时间光芒万丈,这是未来天帝天后才有的级别,这点见地我还是有的。他跨出来,我笑着说,“恭喜你二师兄,经过验证你确实是天帝天后的亲生儿子。”
他并没有因为我的调侃发笑,反问道:“那你又是谁的女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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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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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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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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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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