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看到眼前一身浮纹劲装,手持红缨长枪的东风凛,白置起更是欲哭无泪地叹了一口怨气。
“世子爷,你老这大清早把我叫醒干甚,我今日午时才值班。”
“我让金副将与你调值了,这两日我陪你一起校兵。”
“。。。”到底是谁陪谁?
白置起白眼一翻:“你这司术任得好好的,突然跑来这,莫不是逃课了?”
“废话少说,先热身。”
说着,长枪一挥,将兵器架子上的一把斧戟挑出丢向白置起。
白置起一个偏身伸手就稳抓斧戟,立即精神。
两人很快就对打了起来,眨眼间便过上了数招。
“唉——”
站在一旁的秦今揉着昨日被揍得乌青的脸蛋,一阵感慨。
“看来主子这次是真的气到了,希望白二少别被打得太惨。”
“。。。”
秦古斜眼看了一下还疼得龇牙咧嘴的秦今,问道:“可有向云皇傅请假?”
“没有啊。”秦今一脸委屈,“这不是主子突然改变注意不去皇宫嘛,没想到是来这,我这模样还是别去见云皇傅了,免得被云皇傅问话。”
“。。。”
秦古都不想理秦今这滑稽的蠢样,自己骑上马就往皇宫去了。
秦今立即得意地偷笑,有秦古去请假,自然好交代多了。
——没有感情的分割线——
翌日。
出乎辛云的预料,皇上并没有去朗坤宫,陪同太后的只有皇后、元贵妃和舒妃。
她只是亲自演奏了一回《绒花》,接受完四人的夸赞,便被赐座陪同四人闲聊了,不过她更多还是默默地听,偶尔应和一两句。
四人聊得最多的,还是东风修容和北月嫽嫽即将举行的大婚之礼。
太后今日将辛云叫来,其实听曲还是其次的,最重要的还是邀她同花久思一齐出席这场婚宴。
以皇后的解释是,花久思与北月嫽嫽有半师缘分,辛云又是花久思的亲传弟子,两人也算得上是师出同门。
况且花久思与辛云是东风数一数二的大才,两人出席,不仅有益于体现两国交好的深意,还增长了东风的国威,且北月也乐于见到。
婚礼就在半月之后,辛云自是没有理由拒绝,便替花久思收下了请帖。
收下请帖后,辛云没有有久留,以不打扰四人商议大婚之事为由便告退了。
只不过,这次拜见,皇后竟出奇地没有过多探问她。
坐上马车,辛云看着手里烫金的请柬有些沉思。
“蒙大哥,我们先去春江花月。”
“好嘞。”
蒙阿飞牵动缰绳,马车开始驶离宫墙根。
“小姐,这请柬?”之华疑惑。
“太后给的,让我与花姨一同出席东风修显和北月嫽嫽的婚宴。”
“那现在是去给久思先生送请柬?”
“先去春江花月吃点东西,让钱掌柜亲自送去就行。”
之华赶紧打开马车壁格,拿出里头的小点心和茶壶:“小姐先吃点点心,我刚买来的。”
辛云接过温热的茶水,一杯下肚才觉得身体暖和了些。
之华接过请柬放好,有些嘟囔吐槽:“得亏只答应了任这乐教一个月,再有几天也就到期,不然每天这么早出晚归的。
一个传召下来,又要让小姐饿肚子,弄坏了身子算谁的。”
“。。。”
咬上一口核桃酥,辛云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暂任乐教的时间的确快到了。
“时间过得真快。”
“可不是,眨眼间一下子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之华应和,拿起茶壶又要给辛云添茶水。
“嘭!——”
“啊!”
突然,车壁向被什么击中了一般,之华被震倒在地,茶水立即洒了一车,就连辛云也没能坐稳,人惯性一倒直接撞到另一头车壁。
疼痛感瞬间炸开,人被撞得一阵迷糊。
“小姐小心!”
蒙阿飞大喊,声音戛然而止。
被撞得生疼的辛云这才缓过劲儿来,听到外头的嘈杂声。其中刀剑声明显,满街的尖叫和器物碰撞,不用看就知道一片混乱。
之华的额头磕中坐台边,人已经晕了过去。
“之华、之华——”
辛云努力活动被撞得麻掉的手,俯身就要去扶起之华,但下一秒眼前一暗,脖子上立即传来了渗人的凉意。
“别动——”
“?”
视线对上,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诧异。
“怎么是你?”
辛云收回诧异,眼色变冷:“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是我。”
“。。。”
于此同时,校兵场上——
第一天就被揍得胳膊脱臼、眼窝发黑的白置起正一脸郁色坐在太师椅上,一边用热鸡蛋敷眼睛,一边看着东风凛冷酷地射靶。
昨天营里能打的几个将军都轮番被虐了一遍,以至于今日已经没人能被这位大将军“校验”了,只能自己射靶。
白置起敲开已经温凉的鸡蛋,满脸的看透一切:“我说你就是作,自己在这里生闷气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办法。”
“咻——”
利箭一出,正中靶心。
“。。。”
由于昨日东风凛的战斗力实在异于平时,白置起被揍得喊天爷后,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头,掐着秦今的脖子才套出了云辰约见辛云这事。
得知缘由的白置起差点没笑死,本还想一阵调侃东风凛,但今早又被拖来陪练射击让他知道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终于,他实在忍不住,甩弓不干了。
再不灭了这个大将军的火,他估计还要被折磨一段日子,这哪行!
东风凛一个冷眼瞟来,白置起也没有闭嘴的意思,立即站起来,杵着长弓,一瘸一拐地又走过去。
“我问你,你对人家贾军医、不、是晚山姑娘,到底是几个意思?”
“。。。”
东风凛不语,只是又从箭袋中抽出羽箭,搭上弓弦。
白置起有些恨铁不成钢起来:“我跟你说,你这样含含糊糊,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心意,晚山姑娘又怎么会知道呢?
她不知道你的心意,做任何事自然不会考虑你的想法。人家和谁见面、和谁讲话,那是人家的自由,你有什么理由在这生闷气。”
“咻!——”
又一箭中靶,弓弦还发出了颤动声,在日光的照射下甚是亮眼。
东风凛这才放低举弓的手,偏头看向白置起,一言不发,像看一条死鱼一般。
“咕嘟——”
白置起咽了咽口水,面带笑意地后退了小步,抱着长弓护在胸前。
“嘻嘻,我这不是在关心你老的终生大事嘛。对你好呢。”
“。。。”
东风凛又从箭袋里拿出一根羽箭,只是这次没有立即搭上弓弦,而是虚看着前方移动不定的草靶子。
白置起一看,心里直呼有戏,继续称热打铁。
“我说真的,你别以为我是在说笑。如果你真对人家有意思,你最好尽快让人家知道。以云辰的魅力,我可不觉得他会输给你。”
“闭嘴——”
说完,羽箭上弦,墨眼瞄准前方。
“行、行,你老继续、继续——”
白置起嫌弃一笑,继续揉着自己被揍淤的眼眶,坐回自己的太师椅上继续吃鸡蛋惬意地饮茶。
“哎呦,晚山姑娘这情窦纯真的年纪,自不会懂某些人的曲折花肠子,某些人就继续嘴硬吧,等小羔羊被别人牵走了,有的是哭的时候。”
“咻——”
利箭飞出,这次却意外地没中靶心。
白置起更是乐得一笑,差点没拍手叫好。
某些人,面上嘴硬,心已经乱了。
这次,东风凛没再从背后的箭袋取出羽箭,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远方钉在草靶边缘的箭。
“阿辰曾将无限银票给了她——”
“噗——”
一口茶水喷出,嘴角还沾着点蛋白,白置起一脸呆滞。
“能抵云氏大半产业的那张?”琇書蛧
“。。。”
东风凛用看白痴地眼神回应了白置起这个问题,白置起再次猛咽口水。
“好家伙,看来阿辰是来真的呀。那如果阿辰真的喜欢——”
白置起停了下来,不再去问。
东风凛再次搭起羽箭,直视前方。
白置起放下茶杯,终于明白了东风凛为什么在这生闷气。
他其实,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就在白置起还要说点什么时,一个暗卫打扮的一个落身跪拜在东风凛面前,身上带着不少血渍。
“报告主子!晚山姑娘半路遇袭,现已被贼人挟持马车被迫向皇城外去!我们的人已经——”
“驾!——”
“哒、哒、哒——”
暗卫抬头,哪还见东风凛的身影,回头看去只有一人一马飞奔而去的残影。
秦今、秦古立即跨身上马,同样快速驾马而去。
“说清楚点!在哪,多少人?”白置起边说边拿起自己的拨云剑。
“就在主三街,看着是有人被追杀,躲避不及才挟持了晚山姑娘助他逃离,我们的人对上那些追杀的刺客,但对方人数太多了,我们三个应对不及,秦未侍卫已紧跟而去。”
“该死的,居然敢在皇城闹事。”白置起赶紧叫来一旁的士兵,“传我令,让李队长带队往主三街沿途清除刺客。”
天爷保佑贾军医最好毫发无伤,不然某人估计要自责到发狂了。
心中一阵念叨,白置起脚步不停立即上马,也快速赶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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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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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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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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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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