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士兵打扮的人正鬼鬼祟祟向六列九队也就是辛云的营帐走去。
此时,帐篷内的辛云和之芳正要动身离开。
帐内并未掌灯,只有外头的火架子映进些光亮。
“嘘!”
之芳挡住辛云,拉着她后退到了塌前。
“有人来了,脚步不像巡逻的。”之芳压低声音,“三人,会武。”
“。。。”
两人微微屏息,看着帐布上倒映的火光。
不到一会儿,便见三道黑影鬼鬼祟祟印在了上面。
见三人左右望看,从怀里拿出一根什么东西;辛云之芳对视一眼,默契地抓起帕子蒙住口鼻。
之芳手握住腰部的软剑,蓄势待发。
“许营队,这么晚你怎么还没歇着?”
突然出现的声音不仅把辛云和之芳弄愣住,更是把帐篷外的许荣等人吓得迅速收起烟管。
回头一看,原来是夜间巡逻的士兵。
许容安安松了一口气,故作威严:“咳,宁营督命我查看一下军队的防护,就要巡视完了。这边没什么问题,你去那边看看。”
“好的,许营队辛苦了。”说完,巡逻的士兵又离开了。
许荣又仔细听了一下帐内的动静,确定再三后才开始继续。
削尖的竹管慢慢戳开帆布制的帐布,之芳手一动就要出剑,却被辛云一手制止了。
一个想法立即在辛云脑海中闪过,低声和之芳说了几句,之芳眼中立即划过阴险的笑意。
“呼——”
浓烟悄无声息地通过竹管进入帐内。
辛云掏出药丸给自己和之芳服下,辛云又扯了一把铃兰花,立即躺回床上佯装熟睡。
没多久,两道黑影进了营帐,毫不费力地用麻布裹住辛云和之芳,一人扛一个,迅速离开了现场。
三人带着辛云和之芳走了一阵,将两人扔上了马车。
“行,回去好好待着,守好你们的嘴。”
“是。”
“是。”
“嗬——”
许荣轻驾马车,向皇城悠悠而去。
为了不惊扰巡逻的士兵,他不能行得太快。
剩下的两个士兵又左右望看了一番才离开。
这时,一个黑乎乎的脑袋从一个营帐后伸出。正是昨夜为辛云制火把的士兵,也就是方才发现许荣等人的那个巡逻士兵小伟。
看着马车消失在夜幕中,小伟才意识到事情不妙。
他本来没有怀疑什么,但一想到刚才那个帐篷好像就是贾军医的,便不放心又回去看了一眼。
没想到却看到了许营队三人扛着两个麻布包的样子——m.χIùmЬ.CǒM
小伟赶忙取下一旁的火把,跑回辛云的帐篷前。
“贾军医,贾军医?”
语调并不小,但没有丝毫回应。
“等罪了贾军医!”小伟定了定心,立即打开帐帘走进去。
火光一照,只见床榻凌乱,上面哪有不见人影,被子上还有不少泥印子,小伟脸色惊变,立即往外跑去。
“李队长!李队长!”
小伟跑到李队长的营帐立即大喊了起来,吵得周边的巡逻的都过来了。
“小伟你怎么了?李队长都歇下了。”
“哎呀!”小伟也不管了,直接冲进帐篷里。
“队长!队长!”
小伟直接摇晃还在熟睡的李队长。
但任凭他怎么喊叫,李队长还是不见醒来,依旧打着呼噜。
随之冲进来打算制止小伟的士兵们见此也愣住了。
“李队长怎么了?”
小伟着急得不行,这么大动静李队长不可能不醒。
“不、不知道,李队长就说他要歇着了,我就一直在外头。”守门的士兵慌得舌头都打结了,生怕李队长真有个好歹来。
这时,蒙阿飞从外头走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为方便提供吃食,他的帐篷安得离将军等人的营帐很近,与李队长更是不远。
三更半夜这动静想听不到都难。
“蒙伙头!”小伟像看到救星一样,立即跑上前抓住蒙阿飞的手:“贾军医好、好像被劫走了。”
“什么!”蒙阿飞大惊,直接反握住小伟的肩:“怎么回事!”
小伟赶忙把他方才看到的说了出来。
“你们快想办法弄醒李队长!我先去追!”
说完蒙阿飞提气就往外跑,向着皇城奔去。
没有军命,士兵不能擅自离营,但蒙阿飞是没有军籍的,自然不受这条件限制。
无权使用战马,他只能快跑去追。好在草地平整,使用轻功速度也算快。
军营离城墙有不少距离,但凭借蒙阿飞的武功底子还是很快便看到了夜幕中缓缓悠悠的马车。
该死!
眼看着马车就要进城门,但他与马车还有不少距离。
城门缓缓打开,那沉重钝耳的声音让蒙阿飞的脚速提了又提。
快了、快了!
此时,蒙阿飞头上以挂满了热汗——
马车驾入了城中,城门开始缓缓关闭。
“等等!”
一口真气使出,蒙阿飞飞身到了城门前,但此时城门堪堪仅有一条巴掌宽的缝隙,从中还能见到马车的影子。
“嘭!——”
城门一关,已成定局——
现在是宵禁时分,没有令牌无法开启城门。
城墙上站岗的士兵压根没搭理只身一人的蒙阿飞,全因他穿着是寻常百姓的穿着。
蒙阿飞使劲敲着城门,大喊开门,但这无疑是给大象挠痒痒,城墙上的人几乎都自动忽略了他。
“要不要赶他走?”楼上门卫问道。
“不用,这种难民见多了,他要么去前头那破庙过夜,要么就蹲墙头等天亮。”另一个门卫说。
不到一会儿,见蒙阿飞转头又跑了回去,门卫笑了笑:“你看,我说对了吧。”
新来的门卫连连拍起马屁。
蒙阿飞可不管上头两门卫的互动,城墙太高他飞不过,他现在要赶紧回营里想办法。
——
这头,之芳和辛云在马车内听到城门关闭的声音,立即坐起。
“动手?”之芳在辛云掌心划写。
辛云摇摇头,在之芳手心写下:“入府后。”
之芳点点头,静静地活动筋骨,眼中写满了冷意:敢动小姐,就要敢承受后果。
辛云手动了动,将原先扯下的铃兰花撒在不起眼的角落,还特地揉得零落些。
恶人,自有天收,既然老天还不想收他,那她就来推一把——
马车进了城之后,速度明显加快了很多,很快就来了一处华丽的宅院前。
许荣并没有在正门停留,而是转向了后门。
用马鞭抽了一下木门,许荣大喊:“开门。”
里头的小厮听到,立即开门让马车驶入。
“许营队厉害,这么快就搞定了。”小厮一脸讨好的笑。
“行了,别拍马屁了,快将人弄下去好好收拾收拾,营督可要天亮就见到人。”
“好嘞!”
小厮屁颠屁颠接过马鞭,打开车帘就要抬人。
只是脸上狗腿的笑容还没消,人就被车帘后的之芳一掌劈晕了。
“嘭——”
听到沉闷的落地声,正要离去的许荣受惊回头。
“唰——”
一道银光闪过,便听到重物落地声,接着便是一阵滚地声——
只见许荣已身首分离,落地的脑袋上眼中的惊慌甚至还没来得急收起......
“嘭——”
无头的身躯倒下,之芳嫌弃地将银剑在他身上擦蹭了一番,又甩了一下,直到没有一点血渍才甩回腰间。
收回银剑,之芳看了看昏倒在地的小厮和许荣的尸身,一脸的嫌弃:“小姐,接下来怎么做?”
辛云指指旁边高大的榕树:“挂到树上,头朝上直立挂着,不要让血乱流。”
“好嘞!”
之芳兴奋地扛起许荣的尸身飞到了树上,还找了个自认为风水最好的位置挂尸体。
之芳在上面捣腾,下面的辛云也没闲着,拔下小厮的上衣,顺便又给了他一针,让他睡久点。
用小厮的衣物裹好徐荣的头,眼中冷色滑过。
一番操作后之芳也下来了,之芳兴奋地拍拍手上的灰:“挂好了,血顺着枝干,估计要等好久才能流下来。”
见辛云拎着装着人头还在滴血的布包,之芳又是一阵兴奋:“这头怎么办?”
“这?”辛云提了提布包,偏头看了眼旁边陈列的几辆马车,嘴角微微一笑,尽显纯真,又让人心生颤栗
——没有感情的分割线——
“哗啦!——”
“唔——”
第五桶冷水下去了,李队长终于睁开了眼。
此时的他只觉得头疼欲裂,缓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李队长!李队长!”
要不是身份不允许,蒙阿飞就差没一巴掌拍醒李纲了。
“怎么了?”压下太阳穴处打鼓的痛意,李队长哑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头这么痛,还被泼得湿透。
蒙阿飞急得跳脚:“李队长,您是不是中药了?”寻常人怎么会睡得如此死,他们又是敲锣,又是摇晃,整了两个时辰才把李队长弄醒。
“中药?”这两字算是激到了李队长。
李队长稳住摇晃的视线,这才发现帐外已是一片光亮:“我这是睡了多久?”他怎么感觉自己就刚睡下一般。
每日天际泛白前他定是会醒来晨练的。
被头部传来的疼痛折磨得视线又模糊了起来,李队长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
“嘶——”按住自己疯狂挑动疼痛神经的太阳穴,李队长面带痛苦:“快让贾军医来。”
“哎呀,贾军医被掳走了!”
“什么!”
李队长猛地惊呼,又是一阵头疼袭来,让他瞬间脱力:“冷水——拿、冷水来。”
见李队长这痛不欲生的样子,蒙阿飞和士兵立即又拎来了好几桶凉水。
李队长二话不说,挣扎起身,将整个脑袋浸入凉水中。
众人见状也不敢多有动作。
“哗啦——”
差不多一刻后,五桶凉水被尽数倒完,全身湿透后李队长面色才算是恢复了正常,只是整个人已经狼狈得不行。
“去伙房,看昨夜给我送汤来的是谁!”
“是。”两名守卫的士兵火速离开寻人。
李队长抹抹脸上的水渍,神色变得不好起来:“快说,怎么回事,贾军医怎么被掳了!”
蒙阿飞急忙将事情原委说出,李队长听得脸是越来越黑。
“看清是谁了吗?”李队长问向一旁的小伟。
“是宁营督身边的许营队,事发前我还发现他们在贾军医的帐篷前徘徊,我过去问了他们,许营队说是来巡查队伍的。”
“嘭!”李队长一拳砸凹了桌角,直接暴怒。
“李队长,我知道你们现在无令不能擅自入城,你画个地图给我,我没有兵籍,现在就立即去那个宁营督家探查。”
蒙阿飞是真的不想等了,他是知晓辛云之芳女子身份的人,心中的担忧可比别人多了去了。
“胡闹,营督府再小也是官家府宅,一旦发现你命不保夕。”
李队长一边呵斥蒙阿飞,一边从竹柜中翻出示警烟火。二话不说,直接走到了外头瞬速点燃。
“嘭!”
烟火爆开,就算是白天也难忽略这烟火的光亮。
“等烟火救援也晚了,难道只能等着?”蒙阿飞急躁着。
“不会很久。”李队长目光坚定,转身便去辛云的帐篷探看线索。
蒙阿飞还能怎么办,除了干着急只能等着了,他虽是个糙汉子,但至少知道不能坏事,尤其是现在的这种无计可施的情况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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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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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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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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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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