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芳应下后就要动身:“表弟,你可要小心点。”每次小姐和那将军在一起,她就有不好的感觉。
知道之芳是被先前的事弄得有阴影了,辛云笑得可爱。
“对了,你怎么跟过来的。”
“磷光粉呀,前几天你不在的时候秦古近卫来取了好些磷粉。这将军功力高,飞得快,我本来找不着的你们的,但看到这院子篱笆外有不少磷光,想着会不会是将军用的,就跑了过来。”
主要还是听到了小姐的声音。
“磷光?”
“嗯呢,你看,磷光往西面去了——”
呃,磷光微弱,小姐应该看不见,之芳挠挠脑袋:“想来不是这将军用的。”
“。。。”辛云不禁抽抽嘴角。
应该是秦古留下的,难怪东风凛会知道黄修阳的住处,问都不问就把她提这来了。
辛云突然觉得,白置起是真的可怜。
只不过.....他到底想用钓什么?
辛云不禁往屋内看去,一时不明。
——无情的分割线
青阳镇西面土坡——
夜空澄净,微风将树冠吹得簌簌直响,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鸟叫令人只觉凄惨。
清冷月光落到白色的纸钱上,倒将黑灰的土坟坡照亮了许些。
被黄修阳一口“仙气”迷倒的白置起,此时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一个新鲜的土坑旁。
忽然,一缕香烟燃起,幽幽的烟气发出,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一呼一吸之间,白置起的眼皮悠悠睁开。
黄修阳勾起阴冷的笑容,低声问道:“你是谁,什么职务?”
白置起眼神呆滞,木讷开口:“白置起——东风青锋将军。”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盯上我们的?”
“贾辛发现的——”
“贾辛是谁?”
“军医——”
“她是怎么发现的?”
“猪饲料——有人下毒——烧尸是为了尸油——还有灵柩花——黄修阳。”白置起讲得断断续续,迷香只能催他想起关键点。
“黄上修,这军医看来不是个简单的,要不要除去?”
“人在军营里你怎么除!”黄修阳爆吼,额上青筋瞬间凸出,脸上尽是狰狞之色,在月光的影射下,显得更是惨白,犹如狱中饿鬼。
该死的,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这么多。想到此,黄修阳更是气极。
小厮赶忙垂首不做任何动作,但额上的冷汗却不受他控制,直往下流。
“嗯——”
白置起开始有了动静,整个人似乎在挣扎醒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黄修阳瞬间又恢复到了原先那副默然的模样,语气如常,就好像刚才的发怒的不是他。
“贾辛除了是军医,还有什么身份?”
“不知道——查不出。”
白置起在挣扎,全身都在不安的动着。
“快告诉我,你们要去何去?”
“东风、皇城——”
“。。。”
线香熄灭,白置起再次晕死。
“此地湿潮,催语香燃不起。”小厮垂首回复。
“他精神韧劲不差,可不像那些蠢货,能问出这些就不错了。”
黄修阳将剩余的线香收回怀中,“回去”
“上修,这人怎么办?”
“既然没用,就杀了。”
“是。”
小厮抽出长剑,对着白置起毫不留情地挥下去。
“噌!——”
石子将刀刃击出了火花,小厮受惊后退。
秦古猛然飞身而出,快速提起地上的白置起,两步跳开,与黄修阳两人正面对峙。
“呵,呵呵——哈哈哈哈——”
黄修阳突然笑了起来,先是闷笑,然后是大笑,笑得很是疯狂,笑得额上青筋暴起,眼珠发红,癫狂吓人。
但突然间,他又停了下来。
“很好,告诉贾辛,我期待和他下次见面的时候。”
话毕,素手一甩。
嘭!嘭!嘭——顿时烟雾四起。
烟雾中几点黑影迎面而来,秦古紧揽白置起,迅速躲开。
是飞镖阵!
十几枚飞镖像地狱只手一般索人性命。
第二波飞镖阵紧接而来,不过对准的却是白置起。
秦古抽出长剑,一边抵挡一边护着白置起远离危险区域。
“扑哧——”
“唔——”
一枚飞镖击中手臂,嵌入血肉之中。
飞镖阵无死角发出,来势凶猛,加上还护着个白置起,秦古还是免不了中招了。
秦古立即屏息,同时捂上白置起的口鼻,跃身而起几下就跳出了迷雾圈。
但,哪还见黄修阳两人的身影。
“。。。”
待烟雾散尽,李队长和蒙阿飞才气喘吁吁的出现。
这里都是坟墓,树影又多,他俩也是在墓堆里绕了半天才见到对方。
要不是听见爆炸声,估计要绕到天亮。
“秦近卫!”
蒙阿飞刚喊一声,秦古还没来及回头便揽着白置起直挺挺倒下了。
咚!——
扬起一阵土灰——
“?”
“!”
李队长与蒙阿飞大惊,气都忘记喘了,二话不说赶忙跑上前将昏迷的白置起与秦古驼到背上,往军队赶去。
——
黄修阳家,何大爷正有些拘谨的站着,旁边站着辛云和之芳。
三人正面对这坐在桌案前的东风凛。
画面像极了某种审判情景。
东风凛看了一眼何大爷,问道:“你对黄修阳理解多少?”
“回、回大人,大概是十一二年前,黄修阳叫黄晓阳,是青阳镇教书人家黄先的孩子,后来离开了镇子,前不久才回来。”
“。。。”
现场一度沉默。
见东风凛依旧翻看书册不说话,何大爷说不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求救性地看向辛云。
辛云见此,便自己开口问了。
“何大爷可知道黄修阳为什么会离开镇子?”十一二年前,黄修阳应该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
“唉,是个可怜的孩子啊。”何大爷眼中满是惋惜之色,与辛云等说起了黄修阳的过往。
当年,黄先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家中父母先亡,唯与妻儿三人过日。
虽然家中清贫,但靠着黄先教书,黄夫人做些绣活,日子也不算难过,一家三口生活和美。
加上夫妇两人品性谦和,在镇中人缘也很是不错。
但这种幸福安逸在那一年就截止了。
黄夫人的美貌被一新落户的员外爷看中,一心想着收了黄夫人做妾室,一直百般骚扰黄先一家。
正巧当年起了天花,镇中身体不太好的孩子几乎都熬不过。
员外爷为得到黄夫人,开始使用阴招,背地让人造谣说黄先教书教的都是邪物引来了天花,祸害全镇的孩子。
员外爷还用金银贿赂当地县衙,镇中大夫被封口,加上几个地痞无赖的起哄,毫无背景家世的黄先就这样被架上了火架,黄夫人不愿苟活,直接奔入火焰中。
夫妇二人火中相拥,就这样被活生生烧死了......
至于黄晓阳,为躲开员外爷的灭口,在一些镇民的掩护下,逃离了青阳镇。
何大爷的孩子也受过黄先的教导,相信黄先的为人,所以他当年黄晓阳逃跑,他也帮了一二。
从此,青阳镇再无黄晓阳。
谁也没想到,十多年后,黄修阳含笑归来。
顺带,夺走了青阳镇两百多条人命......
“那这两副尸骨莫不是?”之芳大惊,看向缸中的骸骨。
果然是一男一女,而且有烧焦碳化的痕迹——
用自己的父母的骸骨制毒,毒死那些让他家破人亡的人,最后烧尸......
之芳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忍不住爆粗口。
这、这是有多变态——
别说之芳了,就连辛云也是一脸的震惊之色。
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难怪县衙没一个活口,难怪他要费尽心思以瘟疫为借口引出妖邪为由,将镇民毒死,再烧尸炼油。
原来,黄修阳是在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当年青阳镇对他父母做的事。
何大爷就算不懂辛云和之芳的惊讶,看到陶缸里有骸骨也吓得一阵后退。
全场脸色如初的,应该就是稳坐在书桌前的大佬东风凛了。
“啪——”
书册合上,东风凛拿起其余两本书册,顺手一扔,正中辛云怀中。
“几个村镇被害的名簿,收好回头交给李纲处理。”
“是。”辛云乖乖收好书册。
见事情已经明白得差不多,东风凛对屋内的东西也没了兴趣,便放之芳送何大爷回去。
不了解其中情况还被吓了一遭的何大爷就这样又被原路请回了。
“将能用的带上。”
“好的将军。”
辛云将挑拣出的能用的瓶瓶罐罐打包好。
走出门口,辛云刚想开口说自己等之芳回去再回去,结果还没站稳就被东风凛拎起,飞身原路返回了。
“。。。”
辛云默默当小鸡,只求东风凛拎紧实些,摔下去就不好玩了。
——
两人刚落地,便听道一声压抑的吼叫。
“秦古!”
是秦今的声音。
东风凛眉头一紧,快速向声源奔去,辛云放下包裹,急忙跟上。
只见秦今、蒙阿飞、李队长三人正死死箍住秦古的手脚,四人倒在地上扭在一起。
旁边倒着不少士兵和几个队长将领,兵器火架更是东倒西歪,画面狼狈不堪。
秦古眼睛发红,头发凌乱,脸上狰狞之色尽显,不停挣扎着、嘶吼着。
是发狂的症状!
旁边的元从安一脸着急就是无从下手,他不会武,根本就靠近不了半分:“快点他穴道!”
“点——不着!”蒙阿飞艰难地说着。
三人死死箍住秦古哪敢放松分毫。
四周的士兵手拿刀枪,却也是无从下手。
东风凛立即上前,正要给秦古来个手刀,却被秦古一头撞开了手。
“啊!——”
一声嘶吼,秦古血管暴起,内力一催,将秦今三人猛的震开,起身便抢过一旁士兵的长刀见人就砍。
“秦古!”东风凛捡刀迎上,吸引秦古的注意力。
秦古受到了挑衅更加暴虐起来,一刀又一刀好不要命的挥舞着,就好像对面的人没倒下,他就永远不会停止。
秦古用力之大,将东风凛手上的刀振出了轰鸣声,一下子就断了一截。
东风凛冷眼应对秦古的杀招,只守不攻。
这种情况,他一反击,秦古必伤,而且未必会停。
“秦古你清醒点!”
被震得嘴角溢血的秦今挣扎爬起,手握长剑对上,试图转移秦古的注意力让东风凛脱身。
秦古却猛然转身,直接掐住秦今的脖子。
“唔——”
突然而至的窒息感迫使秦今手中长剑掉落,双手紧握秦古的手,面露难色。
东风凛乘机往往后一掌劈向了秦古的脖颈。
没想到秦古肌肉出于涨硬状态,这一掌没把他劈晕,倒是又激怒了他。
秦古一甩手,将脸色红紫的秦今丢到东风凛身上,东风凛堪堪接上,力气之大迫使两人在滑行了一段。
秦古急促喘气,目光四窜,下一秒就盯上了一旁干着急的元从安。
“元执事快跑!”倒在地上起不了身的李队长大喊。
蒙阿飞挣扎扑起拖住了秦古的脚,给元从安逃跑的时间。
秦古扭头看向地上的蒙阿飞,大刀立即变化方向,双手举起就要挥下。
一切发生得太快,连蒙阿飞本人都没反应过来
东风凛见状,起身就要将大刀挥去。
这一刀过去,秦古必重伤——
突然,就在一瞬间,秦古停下嘶吼,没了动作,整个人僵在原地。
举过头顶的大刀从手中滑落,正好插到蒙阿飞的身侧,发出令人心颤的寒光。
“。。。”m.xiumb.com
蒙阿飞只觉得自己的眼睛火辣辣地疼,不知道泪水的刺激,还是额上如瀑布的冷汗。
下一秒,秦古直直往后倒去,扑通一声倒地。
后头,辛云的身影随之出现。
手中还维持着投掷银针的动。
感觉着疯狂跳动的心脏,辛云的指尖在发颤。
差点点,又是差点点。
上次是木头,这次是蒙大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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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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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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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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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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