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环顾四周,发现他们的左前方,正有一座高大的白玉石桥,立于一条血色河流之上。
血色河流中,河水湍急,浪花滚滚,带着一股腥臭扑鼻而来。
而血红一片、浑浊不堪的河中,有东西浮浮沉沉。
细细观来,明显是虫蛇枯骨,看起来阴森可怖,与那白玉石桥形成鲜明对比。
这血色河流周围,没有任何植被生长,反而时不时飘荡着幽深鬼火,看起来甚是可怕。
“那个应该就是奈何桥了吧,而这底下应该就是忘川河。”
张凡说着,往这座白玉石桥走去,阿宽以及谛听连忙跟上。
当两人一兽来到这座桥前的时候,发现有一高大石碑立于桥头,石碑上书写三个大字‘奈何桥’。
张凡向桥上望去,发现此时桥上飘荡着白色雾气,看起来朦朦胧胧的,不过依稀可以辨清,桥上并无任何人。
“相传这奈何桥是送人转世投胎的必经之路,而且还有孟婆在,每个投胎的人都要喝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不过这桥上怎么好像没有鬼的样子?”
“可能是为了直播,转世投胎改地方了吧?”阿宽一语道明真相。
“不是吧!”
张凡有些无语。
转世投胎都能改地方,这也太随便了吧!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一股阴风吹来,桥上白雾瞬间消散。
霎时间,桥上景色变幻,顷刻间多出了许多人。
这些人全都是席地而坐、摆着地摊儿的摊贩。
一声一声叫卖,不绝于耳,仿佛一个古代热闹集市。
张凡和阿宽对视一眼,心觉有趣,连忙踏上奈何桥,打算一探究竟。
话说这满眼望去,每个地摊间隔有一定距离,摆放的东西都各不相同,索性,他们开始一个地摊一个地摊,逛了起来。
而小谛听也认认真真的做着直播,将实时画面播放给直播间的观众看。
大致逛了下来,张凡心中有数了。
这里的地摊总共有20个,不多,而这些地摊的摊主,正是他们要抓捕的厉鬼。
这些厉鬼的地摊,不卖任何东西,反而是一些小游戏。
“也就是说,我要跟这里的每一个厉鬼玩游戏,赢了之后,我就可以收了这些厉鬼?”从这些厉鬼口中打听比赛规则后,张凡心里有数了。
他现在站立的地方,离几个地摊都不太远,听到他的话,这几个地摊上的厉鬼都无奈的点了点头。
没错,这就是抓捕游戏强制设定,他们丝毫不得反抗!
要说这些厉鬼,被放出的第一时间,开始拼命的逃跑,但是哪里知道,下一秒他们就被禁锢在这奈何桥上,而且还成为了一个摆地摊的摊主。
而且他们心中冥冥中有所感应,那就是要等着张凡、阿宽来和他们玩游戏。
他们心下有些不爽,觉得自己成为了游戏的工具人。
但是不爽归不爽,心中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他们本为厉鬼,日日需受那地狱酷刑,如今作为他人游戏的一部分,也算是有了片刻歇息的功夫,不用再去受那酷刑。
他们觉得这样的闯关游戏也挺有意思的,随即拉着阿宽来到桥头第一个地摊停了下来。
直播间里看到如此有意思的抓捕过程,再一次刷着礼物。
【有趣,有趣,黑无常大人快快实施,鄙人好打赏礼物!】
【天啊,即使有剧本的话,我也觉得非常有意思啊!】
【我刚才看到一个游戏好像是蹴球啊,不知道黑无常和白无常大人他们会不会踢!】
“大姐,你这是什么游戏啊?”
张凡蹲下身,冲着桥头第一个地摊的摊主说道。
第一个地摊摊主,是一名年轻的妇女,不过皮肤黑黑的,小鼻子小眼睛,并不是那么好看,而且她面前地摊儿上就一块白布,什么东西也没有。
“大人,奴家姓陈,我这地摊摆的简单,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我这里的游戏也就简单,我们来剪刀石头布,三局两胜。”陈姓女子已经将自己的一只手放置于背后,做好了准备。
“好啊,我准备好了。”张凡也将自己的右手背在身后。
“剪刀,石头,布!”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出手。
小谛听将两人的结果展示给直播间的观众,直播就是观众看后直接笑喷。
张凡手上五个指甲上美甲图案,清晰可见,而且还闪着bulingbuling的亮光。
陈姓女子:“……”这美甲做的比我还好看,太不公平了!
三局两胜,张凡很轻松的完成游戏。
将陈姓女子收进拘魂袋中,张凡和阿宽来到了下一个地摊前。
话说刚开始,张凡还以为这些游戏当中会有什么猫腻,不说危险也起码有点难度。xǐυmь.℃òm
但是哪里想到,这一个个地摊上的游戏,非常简单,而且也没有任何难度,他一连走过五、六个地摊、直接收获六个厉鬼。
张凡唑起牙花子,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搞错了,这6个厉鬼一点儿也不凶狠,反而特别老实,认认真真、规规矩矩的和他做游戏,输了之后也不反抗,任由被他收进拘魂袋。
本来他还以为可以来一个大战厉鬼之类的,哪知道现在如此顺利,倒是让他无聊起来。
张凡这边无聊,直播间里观众们也是哈欠连天,连发弹幕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播间里难得出现了一丝安静。
正无聊着,张凡来到了下一个地摊。
当看到这个地摊的游戏时,张凡的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阿宽来到他身边问道。
张凡抽了抽嘴角,指着这个地摊:“怎么连街边诈骗游戏都有?”
话说这个地摊上的游戏名叫猜瓜子。
地上有一块白布,左右两边各写着单双二字。
上面有一堆黑色瓜子,以及一个竹筒。
游戏内容很简单,一会摊主要用竹筒扣住黑色瓜子,然后让人来猜扣住瓜子的数目,是单还是双。
在以前,经常有人在街边利用这个游戏进行赌博诈骗。
往往配合这游戏的还有几名托儿,忽悠其他人下注。
如果摊主看到猜双的押注的钱多,那么他会出老千,让扣住的瓜子变成单数,反之亦然,总之,就是一种行骗的手段。
听到张凡的话,这个地摊的摊主抬起了头。
这是一个头牙齿有些稀疏,头发也有些稀疏的中年男人。
“大人,此言差矣。”中年摊主眯着眼睛笑了笑,“游戏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有问题的只有玩游戏的人,一方骗财、一方赢财,都是一个贪字作祟,怨不得旁人的。怎么样,大人,三局两胜,不妨一试?”
张凡挑了挑眉。
没想到,他居然被人说教了。
“行啊,那我们就来玩一玩。”张凡蹲了下来,不过转而他却看向一旁的阿宽,“这次你来玩,你眼神好。”
别看刚才这个摊主对人性夸夸其谈,但是保不齐这人就是一个出千高手,既然这样,那他得找一个眼神好的人才行。
阿宽属于非人类,那眼神几乎就是照相机,过目不忘,即便只有落下的那一瞬,他也肯定能看出数目多少。
想到这里,张凡看着摊主笑了笑。
不管你出不出千,碰到阿宽这个非人类,你就等着输吧!
“白无常大人是吧,欢迎欢迎啊。”这名中年摊主看到换人,丝毫不在意,依然笑呵呵的。
阿宽蹲下身,看着面前的一个竹筒,还有瓜子一脸兴奋。
“准备好了吗?”中年男人问道。
阿宽点点头。
下一秒就在阿宽点头的那一刻,中年摊主眼中精光一闪,右手出手如闪电,抓住竹筒,立马扣向那堆瓜子。
‘砰’的一声,竹筒砸在了地上,瓜子堆也被扣住了一部分。
“单数。”阿宽立马作答。
中年摊主微微一笑,他拿起竹筒,开始数起来被扣住的那些瓜子。
“16,18……22,双数!哎呀,不好意思呢,白无常大人,你输了。”中年男人笑得开心。
阿宽一愣,转头看向张凡,有些不可置信:“凡凡,我明明看的是单数,怎么变成双数了?”
张凡眯起了眼睛。
话说他的眼力虽然不及阿宽,但是刚才在竹筒裤下的那一刻,他也大致扫了一眼,应该是单数。
【这家伙出老千。】张凡在意识中说道。
“二位大人还要继续玩吗?”中年摊主盘腿坐在地上,笑呵呵地看着面前的张凡和阿宽。
“玩啊,怎么不玩,不是三局两胜么,你接着来吧。”
张凡也是笑了,没想到游戏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了,还真有人出老千。
中年男人笑着,从衣服兜里,又抓出来一把瓜子,和之前白布上的瓜子放在一起,拿起竹筒,在黑瓜子上来回摆动,又是电光火石般,扣了下来。
“白无常大人,单数还是双数?”中年男人问向阿宽。
阿宽眼睛一眯,回答道:“单数。”
中年摊主又是一笑,拿开竹筒,开始查起数。
“28……32……,不好意思,又是双数!”连赢两局,中年摊主非常开心,他不由的向着张凡和阿宽,拱了拱手,“如此一来三局两胜我这边也就胜了!”说着他还慢慢悠悠站了起来。
太好了,他自由了!
阿宽和张凡对视一眼,可以肯定了,这中年摊主就是在出老千。
他们两个明明看的都是单数!
“不急不急,你先坐回来!”张凡连忙摆手阻拦中年摊主。
“不是,大人,我赢了两局了,是我赢了的!”中年摊主有些急迫的说道。
“坐下!”张凡大吼一声。
中年男人身子一抖,立马乖乖的坐了下来。
“谁说你赢了,你出老千!”张凡看着对面的中年摊主撇了撇嘴。
听到出老千,之前还有些激动的男人,反而神情放松了下来:“大人,您说我出千,您有什么证据么,如果您没有证据,三局两胜就是我赢!”说完他还嘿嘿嘿的乐了起来。
看到张凡他们遇到出千的,直播间又开始热闹了起来,而有的观众看着那中年摊主,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怎么看这个摊主很眼熟啊?】
【不是吧,你还认识厉鬼呢!】
【你别说,我也觉得这个摊主很是眼熟,让我想一想……】
“那就再玩最后一局,如果我没找到你出千的证据,我就认定你赢!”张凡说着也笑了。
“一言为定!”中年摊主眼中一片希冀。
他好想逃走,他不想在这地狱中继续受苦了!
张凡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个中年摊主非常渴望赢,但是这人难道不知道即便是游戏赢了依然要被收进拘魂袋?
不过正好,如此一来,说不定这人破绽更大。
中年摊主摸了摸自己的头,嘿嘿笑了起来。
他又从衣兜中,抓出来一小把黑瓜子放在了白布上,此时白布上的黑瓜子已经像小山一样多了,不过这中年摊主毫不在意,拿起竹筒,开始在瓜子上来回摆动,下一秒,他依然非常快速的扣住了一部分瓜子。
“好了,猜吧。”
快点儿猜!
你们输了的话,我就自由了。
中年摊主的眼睛慢慢开始泛红,他眼中的世界变成了慢镜头,他只觉得张凡和阿宽的过程猜测,居然是如此的漫长。
快点,快点!
快点说错,我再也不用受那火山地狱之刑了!
此时,他只见阿宽的嘴微微开启,说出了‘双数’,他眼睛睁的大大的,居然感受到了巨大惊喜。
错了、错了,不可能是双数,是单数!
你们错了,我赢了!
哈哈哈,我自由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阿宽身边的张凡动了。
只见他从自己的空间中,掏出一把匕首,即刻扎在了那剩余的黑色瓜子上面。
‘唧’!
一声微弱的虫子惨叫声传来,瞬间,那些黑色瓜子居然动了起来,纷纷逃回了中年男子的身上,消失不见。
“原来这不是瓜子,是虫子啊,这虫子还挺特殊的!”
张凡抽回匕首,有些惊奇道。
此时在匕首上挣扎着的,居然有两个大小相同的虫子,他们上下叠加,如果不仔细看,只以为是一只。
直播间的观众,当看到这个虫子,记忆瞬间被打开了。
【我记起来了,这是一种名叫夫妻蛊的虫子,雄虫会一直背着雌虫,夫妻双叠,看起来就像一只虫子,当年据说有一个专门出千的人,发现这种虫子后,利用虫子的特性,出来行骗,让许多人家破人亡。】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想起来了,之前好像还有一位鬼差被骗……】
“我找出了你的出千的方法,怎么样,服不服?”张凡笑呵呵的看向中年摊主。
之前那两局游戏中,这中年摊主利用虫子的特性,可以任意改变瓜子的数目,反正都扣在竹筒里,只要他们报出猜测的数目,那摊主会立马命令虫子进行变幻。
真的是想要单双,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不过,这手法也就骗骗普通人,想来这中年摊主生前也是没少行骗作孽。
中年摊主看着张凡居然拆穿了自己的把戏,大惊着起身就想逃。
张凡哪能如他愿,只见他掏出拘魂袋,冲着那中年摊主打开,瞬间,中年摊主就被收入了袋中。
将带子系好,张凡用手抛了抛拘魂袋:“刚开始还以为这些游戏挺无聊的,没想到来了一个有意思的!”
阿宽笑了:“是啊,没想到出千工具居然是一些虫子。”
两人开始带着好心情,攻略下一个地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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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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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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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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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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