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将季智勇的思绪拉了回来,季智勇有些心虚,突然看到了什么,连忙道:“看,那不是将军吗?你把握住,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季智勇就马上离开,生怕被发现什么。
但季智勇不知道,他这样做,才是让华榆更加怀疑。
“你对奸细这事怎么看?”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华榆不用看就知道是牧辞寻:“将军。”
“属下这几日在狱中,并不知道外界之事。”
牧辞寻嗤笑:“本将军可不这么认为,进来吧。”
牧辞寻走进了监狱,华榆只好跟着又再一次回去。
不过,这次是被带进一个监狱隔间,这个隔间很暗,如果关上门,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借着外界微弱的光,华榆将这个隔间的大致布局了解了。xǐυmь.℃òm
隔间不大不小,两人站直,一点也不拥挤。从门正对过去是书案,书案上摆放着棋盘,估计还是个未下完的棋盘,书案右边是一个书架,书架上摆着些许不知名的书。
华榆不明所以,看向牧辞寻,希望她能解释一下。
牧辞寻点上了隔间所有的蜡烛,这才使这个昏暗的隔间亮起来。这个隔间是真的一点装饰都没有,除了书案和两边的垫子加上书架,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牧辞寻盘坐在书案前,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
华榆没有扭捏,直接在牧辞寻对面,学着牧辞寻的姿势盘腿坐下。
“既然你说你在狱中,不知外界之事,那么,就谈谈狱内之事吧。”
华榆心中疑惑,是她把自己送到那?
“谈什么?”
“你在狱中的所见所闻和感想。”
她到底想干嘛?
“属下不知。”
见华榆不说,牧辞寻也不恼,两根手指夹起一颗黑子,双眼不离棋盘,径自说着:“那些人是我关押的,但其余装饰全是他们仗着势力,吩咐人弄上去的。”
华榆不知为何,她听出了牧辞寻口中的些许无奈,她有些惊讶,这长公主不论身份地位都高于那些人,但却还是受制于他那些人,那些人如此光明正大的挑衅,却也只能忍气吞声,够憋屈的。
这秦国,皇权就只是一个摆设吗?
“将军为何与我这个无名小卒说这些?”
“奸细此事的背后人,可是你啊,怎么会是无名小卒?”牧辞寻再次提到奸细之事。
这事暴露了?
“哪有什么背后之人,我只是帮助季智勇而已。”
牧辞寻见她还在装,有些不满:“你还准备继续装吗!你私自出营,贿赂他人,还有,那条通往大帐的路,你才是最先知道的吧,却知而不报!这些该受什么罚你应该知道!”
华榆看牧辞寻把她的所有罪状都列了出来,心底一凉,来不及思考她是怎么发现的。华榆瞄了一眼牧辞寻,想在她脸上看出什么来,但可惜,无功而返。
那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为什么要把她叫到这里?
“那将军为何不直接罚我?”华榆提出最后一个疑问,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你是个人才,人才不应该得到重用吗?”
果然!既然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华榆也不犹豫,当即单膝跪地:“愿为将军效力!”
牧辞寻展颜:“起来吧,你不是为我效力,而是为皇上效力。”
“是!”华榆坐了回去,提出疑问:“将军是怎么发现的?”她自认隐藏的还算好的。
牧辞寻嘴角微微扬起:“有的是我亲眼看到的,有的,是猜的。”
那她刚刚是在挖坑,等着自己跳进去?华榆暗自懊恼。
“你叫什么?”牧辞寻忽的问出这个问题。
华榆有些恍惚,不知怎的,就如实回答了:“我叫,华榆。”说完反应过来,赶紧补充道:“我自己取的。”
牧辞寻点头,又问:“可有字?”
“未有,属下还未到行冠礼的时候,并且……”没有长辈给她行冠礼。
华榆欲言又止,有些落寞。
牧辞寻自是看到了华榆脸上的落寞,于是转移话题。
“那现在可否谈一下解决之道?”
华榆也不藏拙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属下认为,首先应稳定朝堂局势,稳定重要的位置和大臣,其次,稳定民心,人民最想要的无非是吃得饱,穿得暖,所以,减轻赋税是必然的……”
……
第三次出监狱门。
华榆吐出一口浊气。真行!现在我就算是被拉上了贼船了是吧?
“咕咕。”华榆脸颊一红,捂住肚子,匆忙离开。
她与牧辞寻畅谈许久,将心中的想法一股脑的倾泻出来,格外舒畅。说的激烈时候,还会因此面红耳赤,不顾形象的争辩。平静下来,想到刚刚的行径,却又会懊恼,最终相视一笑。
可几个时辰的激烈讨论,却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真是觉得饿的不行。但现在天色已有些灰暗,好像已经快过饭点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搞到饭。
不过她和牧辞寻的想法倒是有很多相同点,思想碰撞,倒是让她受益良多。
想到这,华榆心情稍微好了许多,嘴角也带上了一丝微笑,正细细品味当时场景,可就在这时,号角吹响,这是要到“宵禁”了,到了一定时间,是不得出营房。这是第一次,是提醒,没过一会,就会有第二次,那就是会有巡逻士兵来抓人了。
华榆匆忙奔向伙房,可还是来晚了,他们都已经收拾完了。
华榆叹口气,正准备离开,谁知,伙夫突然叫住他,手指着桌上的那一碗正冒着热气的饭,语气有些不善,:“等一下,这还有一份。”
华榆一看,有些意外,这些伙夫可没有那么好心,他们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占着职位便利,把菜和本就只有一丁点的肉给藏起来,饭能少打就少打。但也没人敢说什么,因为这些人后面都有些依仗,没人敢惹。
伙夫有些不情愿:“呐,赶紧吃,吃完了我还得收。”
那么,是谁在帮她?是将军吗?
华榆想着,做到一个板凳上,开始细细品尝着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
如果华榆分出一点儿余光,就能看见伙夫那垂帘欲滴的模样,双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但这贪婪也只敢表现在脸上,而不敢真正付诸行动。
“快点吃!没吃过饭啊!”伙夫坐在另一个椅子上,拖掉破烂的鞋子,把黑乎乎的脚放在椅子上,右手还扣着脚底,一股恶臭夹杂着些许油烟味在伙夫身边萦绕,刺鼻至极,伙夫却浑然不知。
幸好华榆并没有在伙夫附近,不然准没有食欲。
碗里的食物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伙夫的心也在跟着滴血,不用看,只用闻,就知道这饭菜是有多香。
华榆放下碗筷,忍不住打了个饱嗝,然后就这样扬长而去。
华榆进了营房,号角还未吹响,有些后悔没有吃的慢一点,那么囫囵吞枣。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合,营房里的人大都互相认识了,这时几个赤膊大汉正坐在一起讨论着各种新鲜事,季智勇也混在里面,他们讨论的过于激烈,把衣服被子到处扔,乱作一团,以至于没有发现营房多了一个人。
营房了充斥着臭脚味汗骚味,但里面的人并没有发觉。那一堆人中不时有人站起来,大声欢呼,也不知道欢呼什么。
华榆踩着一地的衣服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布,回到自己的床铺上,舔了舔嘴唇,对于刚才吃的东西还有些意犹未尽。
今天陆越居然回来了,华榆有些惊讶,因为陆越都消失很久了。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像是见到鬼一样。”陆越半开玩笑道。
“你这几日为什么都没回来过?”
季智勇说是被上面的人看上了,但她却不怎么相信,就算是被看上,也没必要连住的地方都换一个吧,再说,就现在,哪一个将领会对一个连战场都没上,匈奴都没杀一个的无名小卒如此重视。
“教头他找我有事。”陆越含糊其辞的道。
陆越这样明显是不想说,见此,华榆也没再纠缠,既然这是别人的秘密,且别人并没有要说的意图,那么便不要强求,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一味地纠缠只会引起别人的厌烦。
这时,号角奏响。
正说的激烈的赤膊大汉立马噤了声,兴致缺缺的回到自己的床铺,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又只好在黑暗中慢慢摸索。
“小乞丐?”季智勇自知白天直接抛下好兄弟的行为有些不妥,所以现在有些怂,小心试探,“白天怎么样了?”
“很好啊,没什么事。”
她不想把白天和牧辞寻畅谈的事告诉任何人,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想。
她猜测温铭的事,也许是季智勇说漏嘴了,不是她怀疑季智勇,而是季智勇的种种表现,还有季智勇和陈海峰的关系如此亲密,不一定就不会说漏嘴。不过,如果是这才让牧辞寻注意到她的话,她应该感谢季智勇。
让她得到了一个志趣相投的知己。
季智勇见没事,也就嘿嘿一笑:“那我去巡逻了。”
“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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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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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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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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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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