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远更是用力地踩了慕倾衡一脚,压低声音,“都是你干的好事!”
靳长梧却低眉,漆黑的双眸里折射着温暖的光线,嘴角挂着笑容,宠溺地给她擦眼泪,“以后的每个生日,都会有家人陪你过。”
他好像总能知道慕云初的情绪为什么波动,也总能耐心细致地安抚她。
慕云初抬眼,瞳仁大而黑,是纯粹干净的颜色,里面的脆弱很招人疼。
她幸福得恍惚,“是吗?”
“是的。”靳长梧的回答温柔而坚定。
慕云初破涕为笑,立即把双手交握放在胸前,闭着眼睛许愿。
她希望,大家都能得偿所愿。
吹完蜡烛,慕倾衡高兴地欢呼了一声,“快快快,我们玩砸蛋糕吧!”
他今天被揍得太惨痛了,必须趁这个机会报复回来!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主动提出的这个主意,结果被大家拿着蛋糕追着打,其中也包括慕云初。
一场生日派对只持续到了晚上十点就结束了,慕云初洗了个澡,靳长梧给她吹头发,她站在镜子前面,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嘴撅得老高。
高兴的生日派对过后,还是会被自己的新发色丑到。
靳长梧眉眼间透着慵懒,略略地扫过慕云初撅着的嘴,没忍住勾了唇。
这个举动被慕云初看到了,瞬间就来气了,鼓着腮帮子瞪他,语气很凶,“你竟然敢嘲笑我!”
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慕云初第一次这么生气,看来新发色对她的影响真的很大。
靳长梧关掉吹风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在她的发丝间顺了顺,声线低沉很有质感,“没有,我怎么会嘲笑你呢?”
“你有!”慕云初气鼓鼓的,双手抱在胸前,堪比一只炸毛的暴躁的猫儿,
“这个发型就像是小老太太一样,丑死了,你刚刚就是在嘲笑我!”
“没有。”靳长梧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忽然有些好奇她的脑袋瓜里面想的都是些什么。
连小老太太这个词语都能用来形容自己。
“你还笑!哼!”
慕云初更来气了,转头就出去,滚到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小团,像个蚕蛹一样,自己在生闷气。
巨他么可爱!
虽然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但靳长梧嘴边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笑意甚至还从眼睛里面溢出来了。
他笑够了之后,悄悄出门去,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地说:“我想染头发。”
对面的人很无语,“大哥,你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想屁吃呢?下班时间,老子不打工!”
靳长梧不缓不急地开口:
“我想染你今天给我老婆染的那个颜色,染不出来你的店就别开了,不染的话,明天你就见不到你的店了。”
作为翻车严重的神手TONY,只需要简单一想,就知道这是谁了。
心虚使他大晚上的还要当牛做马,笑得很卑微,“我这就去开店,您来吧!”
靳长梧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
慕云初从被子里面探出了个脑袋,嫩白的脸颊被憋得有点泛红,乌黑的眼珠子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影了,顿时委屈地哼唧了一声,把被子又重新拉上去。
臭男人,嘲笑完之后,都不哄哄她,自己就走了!
等他回来,必须得晾晾他!
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人,她自己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慕云初感觉脸上有点扎,抬手扫了扫,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但是她的脖子还是痒痒的,不开心地转过身,睁开眼。
一睁开眼,就是一颗毛茸茸的,灰得发丑的脑袋,虽然发质蓬松柔软,但这个发色,直接把慕云初拉回刚染完头的时候的心情。
这下更不开心了。
这个时候,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露出了脸。
脸颊的轮廓流畅分明,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俊美得惊心动魄,长睫轻颤,眸子里面揉进了星河万千。
美貌使人心情舒畅。
“阿梧?”慕云初眨了眨眸子,视线落在他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发色上,再落在那张帅爆了的脸上,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你离开那么久,就是去染头了?”
“嗯。”靳长梧用头顶蹭了蹭慕云初的脖子,弄得慕云初缩脖子,还用手摁住他作乱的发丝。xǐυmь.℃òm
“你……”慕云初有点气,但又很好笑,“就算要安慰我,也没必要作践自己的头发啊!”
靳长梧双手捉住慕云初的手,很自然地从这边挤进了被子里面,把她禁锢在怀里,在她耳侧亲了亲。
“不是作践,是我想和你保持一样的发色,现在你是小老太太,我是小老头,我们还是一对。”
慕云初愣了一下,“噗嗤”笑出声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是我见过对我最好的人!”
这个亲吻换回来的,就是靳长梧更深入的更热烈的亲吻。
他喘息着,“我只对你这样好。”
………
翌日。
大家看到两人丑得一模一样的发色时,纷纷陷入了沉默。
慕吟风心想,还是靳长梧比较豁得出,为了把初初哄开心,对自己真是下了狠手。
慕倾衍有片刻的失神。
他和靳长梧的关系是最好的,从前他也想象不到,这个心狠手辣的疯批,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恋爱脑,为了哄老婆,对自己是真的狠。
慕云初心情不错,吃完饭之后,才拿起手机一个一个地回消息。
看到王院长问她想不想参加萨尔实验室的考核的时候,她直言自己不太感兴趣。
随后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京大内的王院长收到慕云初的消息,也并不是很意外,歉然地跟葛聂说:
“不好意思,她不太感兴趣,劳烦您亲自过来跑一趟了。”
葛聂眼里划过一丝鄙夷。
他今早就收到萨尔实验室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研究员发来的信息,说是京大有一个天赋异禀的科研大神,拜托他尽力把人劝说过去。
整个京大,除了严晚,还有谁配得上这个称呼?
但为了应付,他还是过问了一句,走个过场。
得到的就是王院长说人家不感兴趣的回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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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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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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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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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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