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消息保管有用,一般人来了我都不告诉他们!
若是实在没钱花了,二位也可以去城南花柳巷碰碰运气,有个叫邓道明的修士,每逢喝高就开始撒灵珠,一撒撒好几个时辰,每每都是撒够兴了才回去,捡到一次就够吃好几顿顿饭啦!”
“他这么有钱?”
新烛不禁惊叹,这难道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参差?他们穷的叮当都响不起来,有的人却每天拿撒钱当玩乐。
贺化圣见状却是拉了她一把,事出反常必有妖,天下不会有白吃的馅饼,在不清楚珠岛灵界的底细之前,这些明面上的小便宜最好不要去乱吃。
“多谢阁下。”
贺化圣对着卖报的小郎君略微颔首,算作道别,用翅膀裹呷着新烛,带着她往回走,打算先把暂居证的债给还了。
卖《三界时报》的小郎君见他们没有想要去占便宜的样子,便遗憾的耸了耸肩,花蝴蝶一般扑向了下一个外来的修士,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起来。
他们并未走出太远,两三步便回到了中央神殿,盖章的侍者见他们回来的这样快,略微有些错愕,但他也仅是错愕了一瞬,手上盖章的速度依旧不停。
经过了第一次购买暂居证的经历,贺化圣已经知道了这里的套路,于是他直接将十五块下品灵石放在桌面上,又取走三张暂居证,将其化为手环戴在自己的手腕之上。
“清偿三张五年暂居证的灵石,另外再买三张三年的暂居证。”
他话音刚落,盖章的侍者便将新烛的名字在欠账单上划除,几乎是同时的,新烛见到自己手腕上的两个暂居证手环碎开了两道洋红色的符文,欠债跳动的倒计时也消失了。
想来是灵石还清了,也不再需要倒计时了。
偿还清债务,贺化圣顿觉一身轻松,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欠债的感觉,那惴惴不安的感觉,他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他在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赚取足够多的灵石,让自己再也不用为“五斗米折腰”。
一高一低的二人踽踽而行,行至中央神殿的最后一节台阶,一直为新烛撑芭蕉叶的贺化圣便停了下来,他将手上遮阳的芭蕉叶递给新烛,还取出五块下品灵石塞入她的手心里,表情不容拒绝。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感谢二位的仗义相助,此等恩情再下毕生难忘。
但逢君多日,终有一别,希望能江湖再见,后会有期。”
他似乎不太喜欢离别,都没等新烛说出挽留的话,对着新烛恭敬的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
新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道的远处化为一个黑点,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孤独的空落感。就和从没想过会和贺化圣相遇一样,她也从未想过要与他别离。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所以白夜,终有一天你也会像他一样离开我对吗?”
“对。”
立在她肩膀上的白夜回答的没有犹豫,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存在谁会永远陪着谁,某年某月的某一个时间,终有一个人要先离开,或是迫于形势,或是缘分散尽。Χiυmъ.cοΜ
“但只要你需要我,我便会在你左右。”
白夜金黄色的瞳仁看着她,含着无尽的坚定与鼓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本只是将照顾她当成任务的自己,也将这个坚强没有坏心眼的小女孩归属到了自己的友人这一行。
“那就足够了。”
新烛对着它莞尔一笑,抬手轻柔的抚摸了一把它丝滑的羽毛。
“只要你需要我,我也会在。”
白夜闻言略微一愣,随即眼神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
它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用到这个“炼气期”的小女孩的。但有些话就和那些骗人的情话一样,即便知道没用,听一听也挺让人快乐。
于是它眉眼含笑的建议道。
“你还不会风卷术,赚不了打扫院落的钱,现在离傍晚还早,不若逞着还未涨潮,我们先去北面的石滩挖一些妖珠,拿去换些灵石。”
新烛觉得很有道理,毕竟以自己目前的控风能力,给别人吹个凉还行,洒扫哪怕是差的太远,与其寄希望于风卷术,还不如自己动手打扫的快些。
她摇了摇头,打心底里嫌弃没用的自己,心里更坚定了挖完贝壳妖珠就回去看《无上心经》,她顶着那片完全晒焉了的芭蕉叶,往与贺化圣相反的方向走去,待到完全出了中央神殿的禁飞区域,白夜便一展鸿翅,驮着新烛飞往北面的石滩。
中央神殿在整个导路岛的正中央,新烛从这里出发,无论去哪个主要景点都是差不多的距离,有了白夜的飞行助力,走过来还需要一个时辰的中央神殿,半刻钟便飞了出去。
待到新烛二人来到北面石滩的时候,这里已经挤满了来挖贝壳妖珠的修士,这些修士中男女老少都有,修为基本都在炼气期,最厉害的修士修为也不过堪堪筑基,石滩上绝大部分地方的贝壳妖珠都已经被掏空了,只零零散散的剩下几小块,想来这个层面的小修士也只能在这片地方挖挖妖珠,赖以谋生。
脚下的贝壳妖碎片扎的未穿鞋履的新烛足底泛红,但这里的海浪一阵一阵的,即便有鞋子的也怕鞋子被打湿而挂在腰上,本就没了鞋子的新烛反而放的更开。
新烛适应得很快,毕竟挖完今晚的住宿钱,她还要回去看《无上心经》。
她取出那把贺化圣当交易条件送给她的玄品灵器扇子,微微注入一丝灵力之后便对着一块贝壳妖扇去,这把火属性的灵器用起来果真得心应手、威力翻倍,那些在其他炼气期修士手里东锤西打才勉强裂开一条缝隙的坚硬贝壳,在她的玄品灵器之下就像是铁铲入了泥巴似的被掀翻一大块。大块大块肥美的贝壳妖肉肚皮翻天,雪白的肉肉蠕动着,一颗颗米粒大小的妖珠浮现其中。
周遭的修士都一脸眼红的看过来,但又考虑到太阳快要下山,这里马上就要涨潮,便也没几个看热闹的修士,都又抓紧着手上的活去挖妖珠了。
新烛捡起其中一只,捻出其中的小妖珠后就将贝壳妖肉丢弃在地,嘴上还嫌弃的念念有词。
“这也太小了,眼神儿不好都看不到。”
立在她肩头的白夜颇为认可的点头,毕竟那卖报的小郎君说妖珠,它还以为至少也得有珍珠大小,但按眼前新烛手上这尺寸的妖结晶,在市面上只能叫妖沙。
妖沙一般都按斤来卖,只有种植灵植的修士才会需要,不值几个钱。靠眼前这么个捡法,怕是真得像周边的那些修士一样,腰间背着个小箩筐,来此地挖个一天才行。
新烛嘴上嫌弃着,手上也没慢,来都来了,再少也得挖完本才回去。
她蹲在地上将那些翻着肚皮的贝壳妖们的妖珠都捻了出来,毫不嫌弃上头的粘液,将妖珠在自己的裤腿上一擦,便接着找寻下一块贝壳妖滩。
站在一旁同样挖贝壳妖珠的一位女修见状张口想要提醒,但周遭看热闹的一众修士们凌厉的眼神都朝她刮来,将方才炼气初期的她吓的欲言又止,连忙又假装回去敲自己的贝壳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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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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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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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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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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