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峰非被吕昊莉一通电话吵起来,幸好海秀没被吵醒,峰非拿起手机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走。
峰非倚在沙发上,懒懒道:“他啊,他三十回家,三十那天他妈妈就放假了。”
峰非笑着哄吕昊莉:“提前说好了啊,我去我哥那,我嫂子昨天还给我打电话了,问我想吃什么,她提前准备下,嗯,您甭担心了。”
峰非说着话,看见海秀穿着睡衣,迷迷糊糊的下楼了,峰非指了指自己的手机,跟海秀做口型:我妈。
海秀登时清醒了,走过来老老实实的坐到一边,不发出一点声音。
峰非笑笑,继续道:“我知道,没出去跟他们疯,我现在每天按时回家,作息可规律了。”
电话那边吕昊莉稍放心些,又问道:我怎么听你哥说,你去参加了一个什么补习班?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峰非皱眉,“您这是什么语气?我哥也是……那天求他帮个忙,他问东问西的扯了半天。”
吕昊莉大笑:你自己想想我们为什么不信。
“不信也得信,不然你们问问海秀?”峰非看了海秀一眼,道,“说实话吧,其实我也没想去,这是我们学校自己办的一个补习班,专门给年级前三十开的,我们原本都不知道,海秀?海秀他肯定是在前三十里面啊,我上次不是跟您说了吗,他月考又拿了第一,第一!他数学考了一百四十六分!年纪第二才考了一百三十多,还有他那个理综……”
海秀捂脸,拼命给峰非打手势,峰非适可而止,继续刚才的话题:“啊,他不是成绩好么,老师私下找他了,说给他们这些人开小灶补课,他就跟我们老师求情,问能不能带我一个,我们老师本来很想卖他面子的,但她说不上话啊,所以我才找我哥的。您以为我乐意找他啊?他年下给我们主任送了两千块钱的购物卡,还说要算我账上呢!”
吕昊莉一听忙夸了海秀一通,感叹海秀什么都愿意带着峰非,峰非将免提打开了,海秀听得万分不好意思,就差钻进沙发靠垫里去了。
峰非一手捞着海秀,继续道:“您知道去上这个课有多不容易了吧?我这种成绩的混在他们堆里,您知道我这心里压力多大吗?我这自尊心……”
吕昊莉忙说不容易不容易,顺着峰非的意思数落了峰轩一通,又承诺多给峰非打些零花钱,让他跟着海秀好好上课,别多想。
峰非这才满意,有意无意的夸了海秀半天后,又问起吕昊莉最近如何,累的时候腰是不是还疼……
海秀看了看时间,估计这个打电话一时半会儿打不完,两人一会儿还得去上课,时间有点赶,海秀跟峰非小声道:“我先去做饭。”
峰非点头,放开海秀,海秀轻手轻脚的去洗漱,整理好后穿上围裙,准备早餐。
海秀将面包片放进吐司机里,这边热上锅,放些油,打了两个荷包蛋,他捏了一点盐,小心翼翼的往蛋心上撒,尽力撒的均匀,免得太咸,等荷包蛋半熟的时候又切了几片火腿,也放进平底锅里,鸡蛋和火腿一起不断发出嗞嗞的声音,传进峰非的话筒里,吕昊莉问峰非这是做什么呢,峰非笑道:“我们那个年纪第一,正给我做饭呢。”
海秀不知道峰非什么时候过来了,吓了一跳,峰非对着手机道:“是啊,一般都是他做,我又不会做。”
吕昊莉那边骂峰非不会做是不是也不会买,做什么都麻烦人家,峰非敷衍的哼哼,答应着,脑中只有眼前的情景……
海秀的围裙是刚才匆匆系上的,松松散散,刚才开了,海秀总怕荷包蛋糊了,着急的系上,又系的紧了点,将峰非平时没怎么在意的腰显了出来。
海峰非听着吕昊莉的念叨,心猿意马,走到海秀身后,将手臂环在了海秀腰上。
海秀:“!”
峰非用手臂测了测海秀的腰围,心中感叹,这细的,都快赶上女孩子的了。
海秀紧张的出汗,闭紧嘴巴,使劲推峰非的手臂,峰非一动不动,反而靠近了些,将下巴撑在海秀肩膀上,一边讲电话一边看海秀煎蛋,手还不老实,在海秀腰间东摸西摸的。
峰非整个人贴在海秀身后,海秀都能听见吕昊莉说话的声音,海秀瞬间僵硬了,不敢说话,怕被吕昊莉发现,只能挣动着跟峰非示意别闹,峰非也知道他不敢出声,有恃无恐,一边应付着吕昊莉,一边大占便宜。
“您放心吧,我对他挺好的。”峰非恶劣将手机放在海秀耳畔,道,“我妈说我总欺负你呢,你自己跟她说,我对你好不好?”
海秀吓得要炸了,匆忙擦了擦手,护住话筒,磕巴道:“阿、阿姨。”
吕昊莉笑吟吟道:“峰非太不懂事,你又是教他功课又是陪他的,耽误你那么多时间,还让你做饭,这孩子就是被我们宠习惯了,但他心还是好的,总跟我夸你呢,他要是欺负你直接跟阿姨说啊,我替你骂他,饭呢我回来跟阿姨说一下,麻烦她来早点给你们准备,或者提前给你们准备下,怎么能麻烦你呢。”
海秀忙摇头道:“不麻烦不麻烦,我也不会做什么别的,都是很简单的唔……”
海秀死死咬牙,峰非他,他刚才……
峰非舔了舔嘴唇,他刚才在海秀屁股上捏了下。
海秀的脸腾的红了,将手撑在料理台上,半晌没说话,吕昊莉以为信号不好,连声道:“海秀?怎么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没,没事……”海秀咳了下,道,“饭做好了,刚才……把荷包蛋夹出来了。”
吕昊莉万分不好意思,忙道:“唉,居然让你做这个,我一会儿就给阿姨打电话,哪能耽误你的时间来做这种事呢,你把时间留下来,好好看书,不然休息也好啊,马上就高考了,时间多宝贵……”
海秀低头,勉强道:“您……您太客气了。”
“唉不说了,你们快吃饭,别凉了,吃完去上课,中午别回家了,想吃什么让峰非带你去,让他请你吃爱吃的。”
海秀点头,吕昊莉那边似乎也有什么事,她又嘱咐了两句,匆匆挂断了电话。
峰非笑着把手机放到一边,道:“唉,我妈妈她……你,怎么了?”
海秀抿了抿嘴唇,低头不看峰非。
海秀脸还红着,但脸上并没笑意,峰非失笑:“怎么了?生气了?”
海秀低着头,轻声道:“你刚才,为什么……那样……”
峰非不自觉的捻了捻手指,笑了下道:“手欠,别生气啊,嗯?”
“嗯……”海秀低声道,“吃饭吧。”
海秀把煎好的荷包蛋和火腿肉夹进烤好的面包片里,又夹了点蔬菜,抹上沙拉,放在盘子里递给峰非。
峰非接过来,细看海秀的脸色,知道自己刚玩大了,海秀有点不高兴了,他将盘子放到一边,把人拉过来正色道:“我真错了,宝贝儿?”
峰非询问的看着海秀,海秀还是不想看峰非,低头看鞋,峰非赔笑道:“我不是故意闹你,我是……这手就忍不住,我错了好吧?真的,以后不这样了。”
海秀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峰非低头看他,道:“我是太喜欢你了,老忍不住想……要不你打我几巴掌?”
“不是……”海秀哪舍得,他张了张口,顿了一下道,“那边是你妈妈,万一她听出来了,她还不在这边,得多麻烦,你怎么……”
海秀有点着急,说话更不利索,峰非却瞬间明白了,马上道:“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小心。”
峰非暗自后悔,刚被倪梅霖知道了,自己却还没海秀谨慎。
海秀嘴唇轻抿,低声道:“阿姨要是猜到什么,肯定还不敢问你,她一时半会儿又见不到你,得有多担心。”
峰非看着海秀较真的样子,心里既感动又想笑,拉着海秀的手保证道:“以后一定不会了。”
海秀这才放心,他看着峰非这么认真的道歉,又有点不过意了,回想自己刚才的态度,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分,又不安起来,道歉道:“我刚才不该那个语气的跟你说话……”
峰非笑了:“不,是我的错。”
海秀使劲摇头,磕巴着反省:“我,以后会好好跟你说的,我……我刚才怎么了啊……”
峰非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是被我气着了,行了,没事了。”
海秀呐呐,坐下来吃了几口饭,心里还是有些惴惴,努力找话来说:“电影票……是晚上几点的啊?”
海秀的小心事都摆在脸上,简直不能更好懂,峰非忍笑,道:“晚上八点的。”
“哦哦。”海秀点头,“那时间正好……吃完晚饭去刚合适。”
海秀还记得峰非定的是情侣座,还说要在关灯后亲他……海秀有点懊恼,刚才自己那样,峰非是不是就不亲了?
但原本可以亲的啊!
海秀抬眸看看峰非,犹豫半天小声道:“我刚才的意思……”
峰非看向他:“啊?”
海秀低头,声音没比蚊子大多少:“我刚才是想说……会被家长发现的时候,不能那样,但是别的时候,还,还是可以的……”
海秀红着脸说完这一句话,头已经要低到桌子下面去了。
峰非喝了两口凉水冷静了下,闭眼咬牙,威胁道:“要是不想迟到,就别说话了,不然别说晚上,现在我就能让你出不了门。”
海秀敏感的从峰非语气中过滤,分析,得到了晚上还有的亲这一信息,放下心来,又很害羞,认真的吃饭,不敢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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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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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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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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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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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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