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青霜虽然知道洛音绝对不会伤害浅墨,但是她依然不放心。
“别担心,我只是有几句话要问洛音,你在这等我,不会太久!”浅墨说道。
“那好吧!”青霜只能同意。
浅墨刚进马车,洛音便示意她坐在软榻上,温和笑道:“怎么突然要见我?”
浅墨刚要说话,洛音忽而眼光一变,抬手抚上她眉心,急问道:“你是不是去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琇書蛧
浅墨见洛音神色凝重,也是一惊。
她本就是想来问洛音有关夏侯玄的事情,所以也不隐瞒,直接回答道:“是!我昨夜去了帝陵。”
洛音眸光震动,“什么?你去了帝陵?是夏侯楚煜带你去的?”
“该死!他怎么能带你去那种地方?”
“不关他的事,是我要他带我去的!”浅墨垂眸说道。
洛音沉默了半晌,方才问道:“所以,你在帝陵见到他了?”
浅墨一怔,立即就反应过来,洛音指的应该是夏侯玄。
“你,你怎么会知道?”浅墨脸色当即变了变,“我,我见到他了?”
“你既然已经见到他,那些事他也应该都跟你说了,你还有什么要来问我的?”洛音沉声道。
他一挥袍袖,转身坐在一旁。
“洛音,你也认识他的对吗?”浅墨问。
洛音却不说话,半晌才叹了一声,“我以为我能逆天改命,然而——”
浅墨听洛音的语气不对,不由凝眉,“洛音,我有一些事情想不通!”
洛音摁了摁眉心,似乎很是疲惫,“你说说看!”
浅墨本就是想来问洛音有关夏侯玄的事情,所以也不加隐瞒,随即讲述起她在帝陵的奇遇。
当时浅墨见夏侯楚煜为她挡下毒箭气息奄奄,那种万箭穿心的痛楚顿时令她心胆俱裂难以承受,只想随他一起上穷碧落下黄泉。
可是忽然之间她却感到眼前一黑,像是有巨大的吸力将她吸走。
她只觉得身子腾空而起,顿时没了知觉。
待她再醒过来时,便发现自己身在一团漆黑的空间里。
脸上有一簇温暖的光亮,一道温柔的嗓音在她耳畔不断呼唤。
这嗓音她似曾相识,赫然便是当时在寒冰大殿内她所听到的声音。
“黛儿,黛儿……”那声音似乎蕴满了深情。
“你……你是谁?你在哪啊?”浅墨站在那未知的空间里,胸腔隐隐震动,心跳如擂鼓一般,像是有什么将要喷涌而出。
“黛儿,黛儿……”那声音空茫而遥远,仍然响彻耳畔,却并没有人回应她。
她抬眸看去,可是眼前只有大片浓墨一般的黑暗,根本看不到半点人影。
浅墨心中虽然并不惧怕,但是她担心夏侯楚煜。
她不知道他如今是生还是死,一时焦躁异常。
“你到底是谁?!”她急声问道,伸出手便往前摸索。
可是触手处却是一团冰冷。
那种冷冰寒刺骨,像是冬日里屋檐下垂下的冰柱,冷意透过指尖直沁入骨髓。
她霎时惊到,连忙后退几步,却不曾想耳边传来“砰砰”几声重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撞倒。
她脚步也是一个趔趄,眼看就要重重摔倒,她立刻下意识地伸手抱住身边的东西稳住身形。
眼前骤然亮起一团光亮,她眯了眯眼,就着那柔和的亮光,她方才看清楚,刚刚被她抱住的竟是一个女子。
只见她有着长长的头发,凹凸起伏的优美身体曲线。
身高和她差不多,侧面看去,娇颜美好而沉静。
她垂着眸,似乎是在想着心事,可是她的身体却是冰冷刺骨,根本就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温度。
难道——这女子已经死了?
她方才竟是抱着一个死人?
念及此处,浅墨咚咚后退几步,双手在身侧绞紧衣裙。
当她看清楚周围还有很多这样的女子时,不由吓了一跳。
可是她随即便发现那些并不是死人,而是一尊尊雕刻地活灵活现的雕像。
她定了定神,紧张地走过去查看,却见那些雕像都是以上好的蓝田美玉雕刻而成,真人大小。
雕像或站或坐,或躺或卧,或喜或悲,或嗔或怒,真真是纤毫毕现。
若不是近看,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最令她震撼的却是她发现那些雕像竟是和她长相一模一样,几乎就是照着她的样子雕刻而成。
“怎么回事?”
浅墨的心狠狠震动起来。
“黛儿,是你么?”此时,那道温柔的嗓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却是不再遥远,也不再空茫,而是真真切切在她耳畔萦绕。
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耳边的碎发被那个人的气息拂起。
随着嗓音的响彻,一道模糊的身影也随即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高大的白衣男子,他从黑暗中缓步走来,像是披着一件巨大的暗夜披风,耀眼的亮光围绕在他周身,气势张扬而逼人。
他就像是一个天生的王者,直教人一看到他便想拜倒在他脚边俯首称臣。
可是他却有着如水墨画一般流畅飞扬的眉,似幽潭般微挑深邃的眸,挺鼻薄唇,容颜俊美而绝世,教人一看到他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浅墨先是一愣,接着就感觉一的心霎时被疯狂的喜悦涨满。
她猛地扑向他,仰首迎上他多情的眸光,看着他唇侧漾起的笑容,抑制不住嗓音中的哽咽,“流光,流光,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
“黛儿,真的是你!”男子垂眸,捧着她娇颜,大手划过她柔美的轮廓,微挑的凤眸中也满是惊喜。
他紧紧搂住了她,像是找到了一件珍宝。
绝世而俊美的容颜在那一刹那焕发出粲然光芒,他不住在她耳畔呢喃,说着已然沉寂两百余年的情话。
“黛儿,我终于等到你了,黛儿,我爱你!”
“流光,你为什么也叫我黛儿?”浅墨抬头,看着眼前分明和夏侯楚煜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男子,眼光中忽然划过犹疑。
“黛儿,你不记得我了么?”他轻抚着浅墨犹自带泪的娇颜,眼中划过寂寥。
浅墨蹙眉,“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不记得你?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她抬眸,伸手欲抚平他眉心的皱褶。
浅墨这才发现他的脸上竟是没有那块玉色的半面面具,右边脸亦是光滑平净,没有可怕的疤痕。
浅墨不由惊疑问道,“你的面具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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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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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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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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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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