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楚煜正处于狂怒之中,新仇旧恨,让他恨不得凌迟了浅墨。
浅墨也才发现自己那根针扎他手上,他竟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手中用力,浅墨几乎可以听见自己颈骨断裂的声音。
“我……没有!”浅墨呼吸急促,她现在后悔刚刚没在那根针上淬毒,大不了和这个变态王爷同归于尽!
“还敢说没有?那本王问你,梦儿昨日是不是来过?”夏侯楚煜厉声叱问。
浅墨一惊,难道是那个小郡主中了毒?
“是,郡主……确实……来过。”
“哼!那你还有何话好说?”夏侯楚煜眸中阴寒之色顿现。
“我……”浅墨试图解释,但喉咙被捏紧,她发出声音都困难。
浅墨此时已经恨不得杀了夏侯楚煜。
“五皇兄!住手!”夏侯楚霈阻止夏侯楚煜。
然而夏侯楚煜心中早已认定下毒害夏侯梦的便是浅墨,他不等浅墨辩解,便大手一挥。
“唔……”浅墨闷哼。
身子立即像是一只破败的布偶一般划过,“咚”一声撞到身后的柱子上。
好痛!
浅墨瘫软在地上,痛地蜷缩成一团。
后背一阵阵发麻,骨头像是被碾碎了,疼得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微微一动,眼前便是一阵发黑,无数金星星在眼前飞舞。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心脏处像是被大石碾过,每吸入一口气,从胸口到鼻腔都像是被烈火灼烧了一遍。
呵!
浅墨此时不怒反笑,他到底有多恨她,竟然不查不问便落实了她的罪名。
待到气息稍稍平复了些许,浅墨抬眸,墨玉般的双瞳中是死水一般的平静冷漠。
她直视着夏侯楚煜冷然的眼神,冷笑道:“王爷……既然已经认定——”
话未说完,浅墨面色一白,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一大口鲜血登时喷出,染红了胸前白色的衣襟。
胸口处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但浅墨唇角微微勾起,嘲讽道:“既然咳……咳咳……王爷已……经咳咳……认……定是……我所为,何必还咳咳咳……要来问?!不如直接……杀了我……咳咳咳……”
每说一个字,浅墨便咳嗽一下,而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大口的鲜血吐出。
“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楚煜眸光一沉,悄无声息地握紧了大手,手心里带着一丝麻痒的感觉。
也不知道为何,当夏侯出狱看到浅墨满是血迹的苍白俏脸时,脑海中竟像是有雷声滚滚而过。
遥远的记忆里,仿佛也曾出现过这个画面:桃花树下,他拥着满身鲜血的女子仰天长啸。
恍然间,夏侯楚煜抬眸,一阵莫名的心惊令他眉心蹙起。
眼前,那一抹白色的衣裙被嫣红的色彩淹没,远远看去,竟像是开满了一朵朵血色的莲花。
“别说话!来人,快叫大夫过来!”如果说夏侯楚霈一开始对浅墨还有着任何偏见,那么此刻却被她眸底的倔强不屈而震慑。
他伸手点了浅墨几处穴道,喂她吃下一颗丸药,随即抱起浅墨朝屋里走去。
夏侯楚霈将浅墨放在床上。
“唔……”浅墨难受的闷哼,她方才是憋着一口气,才说了那么多话。
此刻吃了丹药一躺下,五脏六腑立刻像是都移了位,每吸一口气都要忍受腹背传来的灼痛,根本无法再开口。
一张脸早就惨败,像是即将凋零的花朵。
夏侯楚霈稍通医术,他伸手搭上浅墨皓腕,发现她气息紊乱,胸肺郁结。
再看她嘴角血迹发黑,夏侯楚霈知道她定是胸口有淤血,眸色顿时一凝,如果不将那淤血化去,势必会危及性命。
收回手,夏侯楚霈抬头看向夏侯楚煜,眼中露出迟疑,要化去淤血,就必须以掌贴在胸口输入内力,以内力融化淤血。
而这,他自然是不能做的。
夏侯楚煜见夏侯楚霈抱起浅墨,眸中现出不悦,但接着便被肃杀之气取代。
“给本王搜!”他冷冷下令。
“是!”侍卫们顿时分散开来,到处翻找,屋内箱子被打开,衣物被撒了一地,甚至有人提了铁锹去院子里掘了起来。
夏侯楚煜只是冷冷地看着,似乎完全不顾浅墨死活。
浅墨想要说话,可是一开口便又是一大口黑血喷出,腹背处传来火灼一般的痛楚,眉心紧紧拧在一起,整张脸都扭曲成一团。
浅墨的药箱里倒是有活血化瘀的药,但她此刻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身为一个医者,她现在却动都不能动,真是讽刺!
也是因为夏侯楚煜在场,她出于谨慎,并不敢随便从药箱里取药物出来。
浅墨眼睁睁看着秋风苑被翻得狼藉一片,但她心中却清楚自己从未做过下毒之事,是以眸光坦然无惧。
夏侯楚煜见了浅墨眼神清明一片,眼眸不由一眯,眼中划过一丝异样。
“王爷,卧房中查过了,没有!”
“院内也没有!”
“没有!”
“……”侍卫不断来报,夏侯楚煜的眉头越拧越紧,他看着浅墨嘴角勾起的嘲讽弧度,眼底莫名被刺了一下。
难道他真的冤枉她了?
不!这女人心思狠毒,她肯定早有准备!
“继续搜!”
“这回王爷……相信了吗?”浅墨挣扎说道,一句话说完,胸肺间又是一阵灼热。
此时,夏侯楚煜负手而立,深沉的目光落在浅墨面上,似是想从中寻得一丝破绽。
“小姐!小姐!”玲儿做完赵嬷嬷分派的活儿刚回来,她一进秋风苑就发觉不对,怎么会有那么多人?m.χIùmЬ.CǒM
玲儿急得大叫,一转头,看见浑身是血的浅墨时,不由着急地扑了上去,“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浅墨安慰玲儿。
“王爷,在灶房找到这个!”忽然,一个侍卫闪身进来,递给夏侯楚煜一张揉成一团的纸。
夏侯楚煜接过,慢慢展开,凑近在鼻尖轻闻,目光在慢慢变冷。
当玲儿看见侍卫进来的时候,浑身忍不住一颤。
她连忙跪下,敛目屏息,身子却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皇兄?”夏侯楚霈站起。
楚煜将那张纸递给夏侯楚霈,“你看看!”
夏侯楚霈凑近闻了闻,神色一变,“确实是穿心草!”
夏侯楚煜冷冷看向浅墨,冷笑道:“贱人!如今人赃俱获,你还有何话好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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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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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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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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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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