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的滑腻柔软令他顿时一窒,隐隐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夏侯楚煜眸光凝起,他俯身,探究的眸光扫过浅墨周身。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她是美丽的。
不是那种完美无缺的惊世美貌,却自有一种不沾染尘世纷扰的清灵无暇。
淡淡得如同山涧里静静流淌的山泉。
如果不是见识过她的恶毒狠辣,夏侯楚煜肯定会被她的外表欺骗!
两年前的那一幕忽然浮上脑海,夏侯楚煜面色霎时变得阴冷无情,眸中迸出刻骨恨意。
人人都道他冷漠无情,又有谁知晓他每一月毒发之时,浑身犹如被万只毒虫啮咬。
而这一切都是被她害的!
仇恨和怒气在心中积聚,夏侯楚煜的手却仿佛不受控制地沿着那曼妙的身躯游移,渐渐握住了那纤细的脖颈。
“唔。”浅墨一惊,被变态王爷这么盯着,她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现在脖子被掐,她全身紧绷,手上已经准备好银针。
这次她在银针上淬了十倍的麻药,就不信麻不倒这变态王爷!
夏侯楚煜却在此时突然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一般,眉头拧紧。
他这是在做什么?
浅墨倏地睁眼,正好看到夏侯楚煜那复杂冰冷的眼睛,她心头猛地一惊,以为他要杀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将手里的银针往他脖子上扎去。
“什么玩意!”夏侯楚煜感觉脖子有点麻,他动作极为迅速,将异物拔出来的时候,已经封住肩上几个穴道。
同时,夏侯楚煜瞥一眼手里细细的银针,眼皮一抬,看向浅墨的眼神就冷了。
浅墨感觉到气压变低,但她并没有躲,其实也是动不了。
还有她对自己配制的麻药很有信心!
浅墨瞪圆了眼睛,心里默数,“三、二、一!”
然而夏侯楚煜不但没倒,反而牵起嘴角,冷意凝结,“我还当手上什么时候多了根针,原来那针也是王妃的东西!”
浅墨开始惊了,她的麻药为什么不管用?
为什么他还没倒?
夏侯楚煜见浅墨没解释的意思,反而一直瞪着他,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怒气。
“喂!你干什么?!”浅墨刚回神,就发现夏侯楚煜又朝她伸手,她急忙想躲。
但是浅墨一动,胸口就疼的像是被大石滚过。
一阵闷痛传来,浅墨眼前一黑,竟然不争气地晕了。
浅墨是被冷醒的,刚醒,她就发觉上半身凉丝丝的。
浅墨楞了一瞬,在看到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时,突然倒抽一口凉气。
血液猛地爆炸开来,一会冷一会热,交织成勃然而发的怒火。
“妈了个巴子,夏侯楚煜你个王八蛋,趁人之危,算什么男人!”浅墨忽然发现自己能抬手,啪一巴掌就甩了出去。
然而令浅墨诧异的是,夏侯楚煜这次竟然没躲,而是受了她这一巴掌。
只是浅墨却手疼的厉害。
她刚刚忘记他是戴面具的了!
随即,浅墨就察觉到夏侯楚煜不大对劲。
“喂!”浅墨发现自己能动了,胸口处的淤结似乎也没那么疼了,她迅速拿起衣服遮住自己。
“馨儿……”这时,夏侯楚煜却低喃,幽深的眼神渐渐迷乱,“馨儿,不要走……”
他将脸整个埋进浅墨颈窝里,在她耳畔低语,大掌也贴在她胸口处,源源不断的内力涌入,浅墨能感觉到自己胸口的淤血被这内力冲散掉。
这也导致她愣了愣,他脱她衣服,难道是在给她疗伤?
可是这神经质的呢喃又是怎么回事?
馨儿?是谁?
王八蛋王爷喜欢的女人?
浅墨试图推开夏侯楚煜,可是怎么也推不动。
他冰冷的面具蹭在浅墨面颊上,冷锐的边缘割破了她柔嫩的肌肤。琇書蛧
浅墨见他竟然在亲她,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心的都要吐了。
她趁楚煜俯身的瞬间,突然从枕头下拿出温青崖给她的碧玉笛暗器。
按下机关,绵密细致的针如雨丝般射出。
然而夏侯楚煜常年戎马生涯,反应力也是快得惊人。
耳畔刚一听到风声,他便本能的感觉到危险,立刻腾身跃起,轻巧地闪过那一拨绵针。
待看清暗器的来源,夏侯楚煜眼底的迷乱顿时一扫而空,眼光也即刻变得阴冷寒戾。
额上青筋冒起,他狠狠地抓住浅墨的一头青丝,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眼中闪现暴戾,“贱人!竟敢行刺本王!”
浅墨头皮一阵刺痛,她被逼着仰起头,看着眼前男子,变脸简直跟翻书一样。
她冷笑道:“贱人?呵!”
“王爷难道不知道,视妻子高贵,丈夫也必然高贵,视妻子为贱民,那丈夫岂不是也是下贱的奴仆?”
“王爷口口声声骂我贱人,那王爷又是什么?”
夏侯楚煜阴沉的黑眸猛地一凝,射出阴寒的怒火。
这回他是真的被激怒了,手下猛地用力,他紧紧钳住浅墨的下巴,狠声道:“别以为本王不会杀你!”
“既然要杀我,王爷干嘛还费那么大力气给我疗伤?”
不过是她还有别的用处罢了。
浅墨眸色变冷,手心里倏地出现一个针筒,一针就扎在夏侯楚煜胳膊上,里面的药剂迅速被注射进去。
药剂推了一半,夏侯楚煜反应过来,浅墨又心念一动,将针筒迅速收回智能药箱里。
夏侯楚煜突然感觉一阵心悸,他怒道:“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浅墨却不承认,“我什么都没做!王爷这是又要冤枉我?”
夏侯楚煜迅速看向方才疼痛的地方,却只发现一个细细的针孔。
他寒眸迸出冷意,一把抓住浅墨的手,上下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
夏侯楚煜目中闪过犹疑。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刚明明感觉到她将什么扎在了他胳膊上?
浅墨的手被夏侯楚煜紧紧钳制,她刚想再骂他几句,忽然感觉胸肺里一股杂乱的气息猛地涌了上来,一大口鲜血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喷了出来。
夏侯楚煜躲闪不及,外衫上顿时染满了嫣红的色彩,他厌恶地一把甩开浅墨。
站起身迅速倒退了两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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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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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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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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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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