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从小也是多灾多难,只不过我很少对人提及罢了。”林素问长叹一声,接着才说:“我给你说我小时候的事吧。”。
也行,边走边说。
我走上前去,拍拍车窗,对蒋嘤咛说:“麻烦把我们送去县车站。”。
我又立即给周平海打了个电话,我说我乘车去江州市,让那个吕德华来江州接我们。
反正他不是有钱么,肯定不在乎多两个人。
周平海一听就点头哈腰,说马上安排。
自从我救回了他的儿子,他现在对我是敬若神明。
蒋嘤咛开车,林素问便在车上侃侃而谈。
林素问说: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多灾多难,不是感冒发烧就是其他一些意外,总之很惨。虽然那时候大家都穷,但其他同龄的孩子没有一个像我这样难养活。
农村奇奇怪怪的规矩多,好多老人都说我是贱命投胎,养不活的。我好不容易长到五岁的时候差点掉进水缸淹死,这次爷爷说什么也要把我送走,这个送走不是真正的送走,而是送到别处去寄养。
而这寄养也不是随便找个人就可以的,而是要找一个必须能克住我官杀的人,简单来说我八字日元太弱,搞不好就会夭折,必须找个有门道的人收养我。
而这个人就是离我家有二十里之远的陈疯子,这个人是我后来的师父,不过他也不让我叫他师父,说起来和我们家有点亲戚关系,就让我叫他二表叔。
陈疯子当初一开始是不同意收养我的,后来也不知道爷爷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他才勉强同意,不过却有三个条件,这第一个条件就是要让我改名,原来的名字我不知道叫什么,陈疯子给我改了叫林素问。
我爹本来是不大同意的,不过在我爷爷一顿胖揍之下妥协了下来。
这第二个条件更加苛刻,在我24岁之前我的亲生父母不准见我,还说在我身上施了术,我要是和家里任何一个人见面他都知道。
这话本来像无稽之谈,不过陈疯子在这十里八乡颇有声名,像什么丢牛丢羊,小孩儿掉魂,母猪难产他都能搞定。
这个条件我爹更不可能同意,我爷爷那个暴脾气一起来直接又是一顿爆锤,还说有什么事他担着,胳膊拧不过大腿,父亲只好摸着红肿的脸颊同意下来。
陈疯子的第三个条件是什么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因为他说要等我24岁的时候再提。
当年男娃儿金贵的很,就是卖也要卖不少钱,更别说就这么白白送人,最可气的是见都不能见。
哪个孩子不是母亲的心头肉?我母亲差点被气死,当晚就和父亲大闹一场,但父亲又不敢违拗爷爷的意思,于是我妈就在我被送走的第三天也离开了。
我爸和爷爷都以为她气消了会回来,可走了之后就杳无音讯,为这事一向软弱的父亲和爷爷大吵了一架,后来的事我不太清楚,也没人给我说。
说来也怪,自从我住到了陈疯子家里,我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容易生病了,而他不仅教我读书写字,还教我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画符念咒都是稀松平常,我十二岁就开始睡乱葬岗,一边睡一边念护身咒,只要心存正义,任何人都可以念这个护身咒,对于夜行的人好处很大。
十五岁之前我对于陈疯子教的这些都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虽说能让人强身健体,但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玄乎神奇我表示怀疑。
可十五岁那年发生的一件事让我记忆尤深,后来再也没出现过这种念头。
凡事都是要亲眼所见才能让人信服,我和陈疯子住的这个地方叫石林村,因为到处都是石头而得名,陈疯子是村里的能人,只不过他性格怪异,一般人不敢打扰他。
就是村长找他也得礼让三分,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有一年的九月初九,重阳节,村长王如怀像被狗撵了一样,连滚带爬闯进了院子,嘴里高声叫喊“老陈,老陈出事了!”
我那时正在院子里画扇子,一把扶住他,陈疯子从屋里走了出来,脸色低沉的说是后山出事了吧?m.xiumb.com
王如怀喘了一口气,点点头:“老贺家那婆娘和她媳妇儿吵了一架,那小娘们儿哭哭啼啼的跑进了庙里,我们紧跟着去找,人就不见了。”
石林村的后山有一座破庙,庙里有一尊无头神像,那个地方是村里的禁忌,村里的人去后山都是绕道而走。
陈疯子就问是什么时候去的,王如怀说就下午一点多,陈疯子掐了一下指头,脸色一变,急道:“人还在,不过有点危险了,你赶紧带我过去,再去村里召集九个丙辰年、丁未年的男人过来,记住一定是要这两个年份的人。”
王如怀一年懵逼,显然不懂这是哪两个年份,陈疯子就让我和他一起去村里找人,他自己先去后山。
丙辰年从1916年记起,每隔60一甲子,再就是1976年,而丁未年则是1907年记起,一甲子过后就是1967年。
王如怀在大喇叭里大声喊:“凡是1916年、1976年、1967年生日的男人都到后面水井集合。”
那时候村长的号召力是很强大的,不到五分钟水井口就站了二三十个男人,我赶紧说“王叔,这两这几个大爷就让他们回去,剩下的先去后山等二表叔挑选。”
王如怀点点头,大手一挥,扯呼道:“这几个高龄老人都回去,剩下的人跟我走。”
去后山的路是一条小路,虽然不陡峭但全是上坡,爬到山口处也差不多要二十分钟,我们一群人气喘吁吁的跑到破庙附近,目测还有五百米的距离没人再敢往前一步。
我则没管他们,快速跑过去找二表叔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王如怀咬咬牙:“怕个鸡毛掸子,老陈不在那边儿吗?都给我过去。”
我赶到的时候二表叔正对着那尊无头神像转悠,看似杂乱无章的步伐其实有个专门的叫法,叫禹步,一般只有作法的时候才会这么走。
二表叔问我人找齐了吗?我点头说就在后面儿,二表叔说:“壬申日,水生金,金为利器水为阴,这口子又叫剪刀口,坎乾冲水,相克却又相生,实在是怪,你回去取我的朱砂笔来,再拿三炷香。”
我点头说要得,二表叔很少用朱砂笔,像这次这么郑重其事更是少见,我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往家里跑。
二表叔的这些东西都放在堂屋内,朱砂笔,黄表纸,法扇铜钱等等,没人敢动。
我赶紧拿了一只常用的朱砂毛笔又从柜子拿出三炷香,刚走出门就看见了一个女人,我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不就是老贺家的媳妇儿吗?
老贺家的媳妇儿叫王晓芳,长的很好看,但是她嫁到贺家也有五年了,就是没个一儿半女,村里面风言风语的都说是老贺的儿子不行。
我愣了一下,随口喊道:“王姐你回来啦?二表叔还有王叔他们都上山找你去啦!”
那时候通讯没有这么发达,我也没手机,所以没办法给二表叔说人回来了。
王晓芳今天穿了一身白衣,看起来既大方得体又成熟美艳,让我这个小孩都不禁看红了脸,她也没回答我的话,就这么面无表情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后快步走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塞给我一个东西,紧接着转头就走。
我还在后面大声喊她,她却连头也不回,转瞬消失在院子里。
我拿起手里的东西看了看,却是一个纸团,上面写着:今晚九点,你来大树林的土地庙,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心下疑惑却也没心思多想,赶紧拿上二表叔要的东西又往后山跑。
我还没开口,二表叔就责怪我怎么回去了这么久,我赶紧说刚才看见了王晓芳。
“什么?”二表叔几乎是吼出这一句的,吓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我不明所以说:“怎么了吗?刚才她就在我们那个院子里。”
二表叔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怪模怪样的笑了两声:“金蝉脱壳,老子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林素问你过来。”
二表叔明显有气,我虽然害怕,但却不敢不听他的话。
“我现在喊你三声,每喊一声你都要倒退三步。你退出庙门过后就让王如怀回去准备一口棺材,棺材要黑色,长五尺三,宽一尺,棺材盖要平,棺材内要放米盐茶酒,一把稻谷草,酉时必须送上来。”
我站起身来,二表叔又说:“抬棺的人我刚才已经选好,前四后四,抬杠要用白色杉木,棺材上面要盖大红布,最后一人敲锣喊路。”
我说喊什么,二表叔说“送亡人,请开路。”
我说那我做什么,二表叔说站在剪刀口念护身咒。
就这样,二表叔连喊了三声“林素问”,每一声都振聋发聩,我觉得整个村子的人都听见了,我心里也有点明白,我刚才看见的那个王晓芳恐怕不是人。
ps:林素问说的这个故事并不是他自己,而是和他一个关联很深的人,这是后话姑且不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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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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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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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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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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