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到现在还不肯认输?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吞了吞唾沫,咬咬牙,暗骂一句去他妈的,双手握住了桃木钉,手上稍微使了点劲做做样子,我心想到时就说我功力不够拔不出来就行了,也不至于太丢人。
可是,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我真的就只用了一点力,桃木钉就像插在淤泥里面的一样,轻松被我拔了出来。
……众人觉得不可思议,就连我自己也是一脸懵逼,我感觉就像这桃木钉不是我拔出来的一样。
二大爷吧嗒着旱烟说:“小默,看来你这些年没有白学,这都能拔出来。”
我嘴角发苦,真想告诉二大爷我是个菜鸡,我拔不出来,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只能将错就错继续拔钉子。
这些桃木钉在普通人看来就算是用老虎钳也很难拔出来,而在我手里真的就是卤水点豆腐,我一口气拔了八根。
眼见没啥怪事发生,我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放了下来,心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妖魔鬼怪,都是自己吓唬自己,而风水也并不是迷信,只不过是古人研究自然规律的法门罢了。
就在我准备拔掉棺材头上最后一根桃木钉的时候,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一个沉闷且嘶哑的声音:“住手……”。
这声音我一听太熟悉不过了,正是去了县城过好日子的丁独眼。
丁独眼这个人五十多岁的模样,长的十分猥琐,个子瘦小,牙齿漏风,黑面如锅底,左眼白内障,没有黑眼珠,头发总是乱糟糟像个鸡窝,就像是还没脱贫的丐帮长老。
我的飞星风水术也都是跟他学的。
所有人都回过头朝那黑暗中走来的人看了过去,只见一盏昏黄的马灯在夜色中摇晃不定。
“这坟墓丙山壬向兼巳亥……明堂之前弯弓搭箭,棺是万万开不得的……”丁独眼缓缓靠拢,他的话似乎有很大的魔力,所有人都怔住了。
他走到二大爷跟前,恭声喊了一句:“二爷……”
二大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斜着眼说:“老丁,小默说这棺材里不是我陈家先人,这不开棺我们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陈家族人跟着窃窃私语,都说一定要开棺看看,到底是谁躺在了陈家的祖坟里,这不仅是犯了忌讳,更是打了所有陈氏族人的脸。xiumb.com
“二爷……这开棺嘛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有个条件……”丁独眼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咧嘴一笑,接着说:“要开棺的话,还请你们所有人都离开这个地方,只留我和我徒弟开棺,而且事后你们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二大爷还没答话,那二叔便又忍不住跳了出来,冷笑着说:“丁独眼,你狗屁本事没有,架子还不小,你要我们答应你什么条件?”
师父连眼皮都没朝他抬,淡淡开口说:“当然要事后我才能说,要是不同意,那就不用开棺了,你们继续拜这莫名其妙的祖先好了。”
师父这言下之意就是他也发现棺材内并不是陈家的先人,算是在无形之中提醒了一下二大爷他们。
“行,我答应。”二大爷沉默了一会儿,沉沉开口,旱烟的火星子忽明忽暗。
别看二叔在别人面前趾高气扬,但二大爷的话他不敢有任何意见,二大爷吩咐陈氏族人全部回去,现场就留下我和丁独眼。
丁独眼来了,我心里便踏实了,等开了棺我就要当着陈家众人的面,让二叔亲自给我赔礼道歉。
也算是出了这一口恶气。
满地的泥土,黑红的棺木,我吞了吞唾沫说:“师父,我们真的要开棺吗?”
“当然要开,不开怎么知道。”丁独眼抽了一口烟,接着说:“你把最后一颗桃木钉拔出来,然后伸手进去从棺材里拿起你碰到的第一样东西。”
我瞪大了眼,心想你刚才不还说不能开棺吗?怎么眨眼功夫就变卦了,不过丁独眼做事一向有他的安排,他最烦我问个不停。
没办法,我只能把最后一根桃木钉拔掉,拔掉之后我本来以为会有什么异象发生,结果还是和刚才一样平平无奇,这让我长舒了一口气。
“磨蹭个锤子,快给老子伸手。”丁独眼不耐烦的踢了我一脚,我摸了摸屁股,只好把棺材盖推开一个口子,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和害怕,将手伸了进去。
我闭着眼,脸色惨白,就像是要把手伸进老虎口中一样,颤抖的手哆嗦着伸进了棺材里,我的手碰见的第一个东西非常冰凉,而且光洁顺滑,应该不是尸骨。
这个当口下我也来不及多想,赶紧抽手出来,师父拿着火把照了过来,我摊开手掌,原来是一支绿色的蛇形簪子,栩栩如生。
蛇簪在火光的照耀下居然反射不出一点光彩,就像一块儿石头一样,我一脸懵逼的望着丁独眼:“师父,这是啥情况。”
丁独眼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首尾顺逆,你的劫到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这不是陈家祖先的墓吗?和我有啥关系?
“师父,你说明白一点。”
“三两句说不清楚,总之这件事和你脱不了关系,也许还会有更严重的后果,你现在立马往西南方向跑三里路,不要回头,到了一株大樟树面前停下,有人叫你也不要答话,更不要回头。带上这个,一直等到鸡叫再回这里来。”师父说完,将手里的蛇簪给了我。
眼见师父说的这么郑重其事,我也有些慌了,舔了舔嘴唇问道:“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不是陈家的祖坟吗?棺材里面到底有什么?”
“少给老子啰嗦,快滚!”师父大吼一声,又在我屁股上重重的踹了一脚,我连滚带爬就往西南方向跑,心底十分不安,难道我真的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么?
但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丁独眼的安排才会发生吗?忽然,我的额头冒起了一层冷汗,我感觉被人算计了。
我一边跑一边思索,这件事太过蹊跷,我不相信丁独眼会害我,他虽然对我严厉了一些,但那都是为了让我早点成为一个合格的地师。
难不成这件事是二叔搞的鬼?他又不会看风水,却知道我手里有一本《天藏秘术》,这么看来二叔的嫌疑最大。
而师父要我往西南方向跑三里路又是为何?
一时间我想不通这其中关节,只能沿着西南方向一路狂奔,这条路我来的很少,具体通向哪里我都不知道。
漆黑的夜里,我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和自己砰砰的心跳。
跑了一段还真如师父所说,前面不远的地方真有一棵大樟树,我缓了一口气往大樟树下面走去,却发现樟树下面有一座神龛,神龛前面点着一根红蜡烛,正是红蜡烛的光亮让我看清了樟树的轮廓。
这樟树起码有几百年了,最少要四个人合抱,比我大腿还粗的树枝上挂着许多红布条。
我知道,凡是上了年纪的树木都有灵性,老百姓十分崇敬,我背靠着樟树,点燃一根烟缓和了一下情绪,“借你的背靠一下。”
“石默,你来啦!”我刚靠着樟树,耳边便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吓得我手上的烟都差点掉了,这特么四处没有人家,荒郊野岭的莫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但是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我刚想四处看看是谁在叫我,师父的话猛然回响在我脑海中。
不要答话,不要回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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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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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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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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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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