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小树林后面就是玉带河!”
“是玉带河,怎么了?”容剑奇怪地看着突然这么说的穆语。
“从这边过去,离案现场很近啊!”
“离案现场很近怎么了?”
容剑想不出来这和伍娴的案子能扯上多少的关系,毕竟伍娴是从万佳购物中心失踪的,尸体在玉带河水库被现,万佳购物中心和祥云安居小区又在不同方向。
“我就是觉得……”
容剑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穆语的话。
“是小凡的电话,也许是有现,我接一下。”
容剑边说边接通刘小凡的电话,“什么?!那部车在哪里?好!赶紧去查!有消息立刻告诉我!”&1t;i>&1t;/i>
“什么情况?什么车?”见他挂断电话,穆语立刻追问。
“有群众提供线索,说伍娴遇害的那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有部小车在水库附近逗留过。”
“哦?!什么车型?看清了车牌号码吗?”
容剑摇头:“提供线索的群众只是骑电动车经过那里,因为当时那部车没有开灯,就以为是坏在路上的车,也没多留意,只隐约记得是一部黑色小车,没注意任何标志。”
穆语有些无语,顿了顿,又问:“那,看见小车逗留的具体时间呢?”
“大概是一刻的样子。”
“十点一刻……”穆语沉吟,“这么说来,十点一刻伍娴还没有死,应该只是处于昏迷状态。她是九点三十五离开的万佳购物中心,十点一刻在水库,从万佳购物中心开车到水库需要……”&1t;i>&1t;/i>
“半个小时左右。”容剑补充。
“九点三十五到十点一刻,中间是四十分钟,开车需要半个小时左右,而骑电动车的路人在很远就没看见车灯,说明车子已经停了一会儿,也说明伍娴差不多是一走出万佳购物中心监控范围就被凶手打晕带上了车。之前我们打算盘查九点三十五分到十点四十之间从万佳购物中心边上的公园路到水库方向的车辆,但因为车流量比较大,没有现,现在把时间缩短了,又知道了是一件黑色小车,盘查范围就明显小了很多,或许重点盘点一下会有所现呢?”
容剑笑了起来:“我和小凡也是这么想的。他现在已经去做这件事儿了。”
“啊?”穆语顿时觉得自己是在班门弄斧,一时有些不好意思,马上转移话题,叹息道,“如果那个骑电动车的路人当时能停下来多看一眼,也许就能救伍娴一命呢。”&1t;i>&1t;/i>
“不一定。”容剑不认同她的叹息,“也许不但救不了伍娴,还会遭来杀身之祸。”
“也是。”
“对了,你之前说这里离案现场很近,是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呃,没有,就是我方位感不太强,之前没注意这点,突然现,有点意外。”
完全没有把握的怀疑就是瞎猜,穆语不想再随便把自己的瞎猜说出来。
“你不是……”容剑本想说句“你不是住这边长大的吗?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呢”,不过话没说出口就意识到了穆语应该是不想说心里的想法,随即笑着将话音一转,“很多女人的方向感都不好,如冰在安城住了这么多年,很多地方还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呢。”&1t;i>&1t;/i>
容剑顺口提到了冯如冰,穆语立刻想到了他们分手的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还是不愿接受容剑与范利锋的感情。
但刚刚冯如冰在电话里向她打听伍娴的案子时,一句也没问及容剑,也让她真正意识到了她曾经一心帮着撮合的两个人已经真的分了手,一时又无可奈何。
见她沉默,只道自己的玩笑站她不太开心,容剑马上干笑着道歉:“嫂子,对不起,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我……”
“冯老师先前给我打了电话。”
“如冰?”容剑眼睛亮了一下,不过也就在转瞬之间,他就隐去了那抹光泽,度快得让穆语一时都没能觉察,他顺手从口袋摸出一包烟,顺势垂下眼眸,佯装掏烟,一边轻笑着淡声问道,“她打电话说什么?”&1t;i>&1t;/i>
穆语诧异地盯着他手中的烟:“我记得你不抽烟的。”
“有时候心烦就抽几根。也不经常抽。”容剑虽然这么说,嘴却已咬住了烟,一只手拿出了打火机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见穆语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又重复问了句,“她打电话说什么?”
“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有什么心烦的事儿呢?”穆语仍不直接回答他的话。
“烦……烦破案啊。这案子一天不破,就一天不得舒坦。如冰打电话说什么?”
见他再一次坚持问这个问题,穆语心里燃起了期望,试着反问:“容队,你对冯老师,真的没有感情吗?”
“感情……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怎么能说没有感情呢?就是看久了警队院子里的老槐树也会有感情的。”容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认真地吐了个大烟圈。&1t;i>&1t;/i>
“就算你不喜欢冯老师,你也不能……”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的穆语,很失望,却也没再说下去。她明白这个时候不适合谈这种话题。
容剑明白她想说什么,也没有接话,也没有解释,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看向远处。
远处是一片小树林,小树林左边是太陵园,后面是玉带河,沿着玉带河堤往东几公里就是伍娴出事的那个水库。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是谁把晕过去了的伍娴送到的水库边,给她安排了这样一个死亡陷阱。也不知道她死之前到底经受了怎样的痛苦。
“冯老师打电话问伍娴案子的事儿。”
强逼自己去思考伍娴之死的容剑,思绪骤然被拉回,无意识地追问了一句:“还问了什么?”&1t;i>&1t;/i>
“还问了什么?”
“我说是——她是不是也知道了尹筱恬逃出去开车撞人的事儿?”容剑在心里庆幸自己的脑子转得快。
“这个她倒没问,只问了伍娴的案子,或许是因为伍娴的尸体送去了法医室吧,冯老师还是记挂着她的本职工作。”
“可能是吧。”容剑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小凡那边看看,看他有没有查出什么头绪。要是让顾局看见我们站在这里闲聊,准得批评我俩。嫂子,你直接回家吧,别回局里了,等你从这儿过去都快下班了。”
“我也没打算回局里。”穆语笑着叮嘱,“你那边有什么现,记得给我打电话。”
“会的。那我走了。”&1t;i>&1t;/i>
容剑转身叮嘱了几句黄博,叫他开车注意安全,然后自顾自地进了安居小区的北门,径直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少奶奶,我们……”
“我想到这附近走走。”
“这附近就是太陵园,太阳快下山了,陵园阴气重,您还是别……”
“再阴气重也没有昨天半夜阴气重吧?昨天半夜我都到了太陵园,现在大白天的怕什么?”穆语说完,信步往前走。
黄博没说什么,给手下打了个手势,随即不远不近地跟至穆语后面。
周盛在祥云安居小区的市内上班,每天晚上都会到陈义生的夜宵店吃面,吃完面在十二点前去市;尹筱恬晚上十二点在周盛的必经之路撞飞了杨卫平;伍娴是辛亦涵的秘书,也和尹筱恬相识,最后还给尹筱恬送过几次鸡汤;伍娴也住祥云安居小区,从北门出去到周盛住的太陵园非常近。&1t;i>&1t;/i>
这几件事情看着似乎没什么联系,但不知怎么的,穆语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周盛和尹筱恬没有交集,周盛和伍娴也没有交集,接理说就是没有关联啊,为什么心里总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穆语自己一时都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少奶奶小心!”
“哎呀!天!这路中间怎么有块这么大的石头?”穆语被吓了一大跳,“这大白天的我走路都没注意,这边路灯很暗,要是晚上走路还不得被它绊得鼻青脸肿啊?!”
“这么大一块石头!”黄博上前用手抱着试了试,“很沉,一个人搬不动。”
“别说一个人,就是要两三个人能搬动,也不至于把它搁这儿阻这么久的路。”一个散步经过的老太太马上停下脚步接话。&1t;i>&1t;/i>Χiυmъ.cοΜ
穆语认真地看了看石头阻拦的位置,马上吩咐黄博找工具搬走它:“不搬走经常要绊倒人。”
“好。”黄博立刻让手下小弟打电话叫人帮忙。
“你这小姑娘,心思还真好。”老太太向穆语投去赞许的目光,“这块石头刚落这里时,绊过好多个人呢。前些天有个眼睛后视镜的小姑娘晚上骑电动车下班经过这里,要不是别人提醒得及时,就撞上去了。哎哟,那要是撞上去人非得飞起来不可。想想都吓人。”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块石头呢?”穆语表示奇怪。
“本来不止一块,是一堆呢。前些天安祥小区建筑工地上的后八轮在这边生了一起车祸,掉下了好多这样的大石块,后来工地工人用大板车把落下的石头都拉走,最后这一块放不下,本来说回头再来拉,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来,这块石头就这样一直搁在这里。我去工地问过几次,也没人搭理我。就只能让它在这里了。”老太太越说越气愤,“这些人只顾赚自己的钱,一点公德心都没有!”&1t;i>&1t;/i>
正说着,一辆铲车迎面慢慢驶来。
铲车把石头运走后,老太太特别高兴,连声夸他们好心:“你们和那个骑电动车的小姑娘一样好心啊,她因为自己差点吃了亏,怕别人摔跤,特意搞了个大木牌摆在这里,用红漆在木牌上写了‘小心石头’四个字。很可气的是捡破烂的把木牌捡走了,真不是东西。”
老太太又絮絮叨叨地责骂起来。
见石头已经搬走了,有心事的穆语也没心情和老太太再聊,便径直往前走。
“唉,说来说去只怪世道不公,那么好心的一个小姑娘,说淹死就淹死了,真是好心没有好报。”
穆语突然顿住脚步转身问老太太:“您说的淹死的小姑娘是哪个啊?”
“喏,”老太太顺手一指,“就是住在安居小区里的那个小姑娘,前天晚上在水库那边淹死了。真是可惜了了,长那么好看,我才给她介绍男朋友呢。”
穆语知道她说的是伍娴,听言大喜:“大妈,您给她介绍过男朋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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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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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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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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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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