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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剑一把扯住那个喊话的人确认:“钱出纳是钱小玉吗?”
“是,是啊!”因为容剑身上穿着制度,那个人应声时神色有些忐忑。
对于这点容剑倒是能理解,毕竟现在是非常时刻,谁都害怕成为问话的对象。所以他也不意外,只是继续问话:“她经常晕倒吗?”
“我不知道啊,反正我是第一次见她晕倒。”那人回答时显得小心翼翼。
穆语插话:“这里有医务人员吗?”
“有的,我们有医务室。”
容剑继续问:“你们田场长和钱出纳关系好吗?他们……”
“我得做事儿去了!”那人陪着笑打断他的话,“你们有什么话问我们场长去吧。”
说完他便一溜烟跑了,完全不理会容剑的喊声。
见容剑很无语的样子,穆语笑着为那人解释:“他可能是怕自己说错话给场长惹麻烦吧。”
“开口说实话不一定会给他场长惹麻烦,但他不开口回答就一定会给他场长惹麻烦。走吧,我们看看去。”容剑说完便快步往外走。
穆语边跟上边质疑:“他不开口回答怎么会给他场长惹麻烦?”
一直没出声的吴兴笑着接话:“我们问他前面两个问题时他不说去做事,我们一问到田茂才和钱小玉的关系,他就立刻打断我的话说要去做事,然后拔腿就跑,不是明摆着这两人的关系不好吗?”
觉得这话有道理,穆语再次质疑:“你们昨天没调查清楚这对夫妻的关系吗?”
“调查了,”容剑应声,“主要是通过他家邻居调查的,没什么收获。今天来采石场除了找田茂才问话外,还想通过采石场的职工了解些情况。昨晚田茂才值班,没回家。”
吴兴随即接话:“其实昨天下午我找过田茂才,因为钱小玉过度悲伤,怕她出状况,便让他送她先回去休息了。”
说到这他话音一转,“昨天我看田茂才倒是很关心钱小玉的样子,不过我觉得这应该都是假象,假如他真的关心钱小玉,昨晚这班就该换了吧?我看这采石场的人挺多的,他又是场长,不至于换不动班,就是随便叫个人替班肯定也不是问题。”
穆语试着猜测:“也许是钱小玉的哭声让他心烦,他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呆呆吧?钱大成再不争气,好歹也是他的小舅子呢。”
容剑笑了起来:“不用猜测费脑子了,还是一会儿直接问他吧。”
“诶!对了!”穆语又想起一个问题,“田茂才是场长,钱小玉是出纳,他们是夫妻,能这样吗?”
吴兴马上解释:“钱小玉在采石场主要是管后勤的,因为出纳不久前出了点小车祸,在家休息,就让她暂时替代。”
“哦。钱小玉和田茂才一直都在采石场工作吗?”
“田茂才是,钱小玉是七八年前进来的,之前一直在家照顾孩子。”
三人边说边走,到了医务室却现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容剑拍了拍脑门:“瞧我这脑子!那人说这里有医务室,我就以为人晕倒了会送到这儿。”
正好有人迎面过来,他马上快步上前拉着问话,得知钱小玉已被送到田茂才宿舍后,问清了宿舍位置,两人立刻往那边走去。
这是一栋两楼的砖瓦结构的楼房,楼上楼下的晾衣绳上都挂着不少半干的衣服,从大人到小孩的衣服都有,不少房间门口还摆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居家小物什,显然有好几户人家在这里居住。
田茂才的宿舍在楼梯右边第一间,此时门紧闭着。
容剑上前敲了敲门。
好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正是田茂才,再见到他们他显然也不意外,打开门,指指里间:“我老婆有点不舒服,需要休息,我得照顾她。”
“要紧吗?”容剑边问边往里面瞅。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套间,面积不大,摆设很简单,也有些凌乱。厨房、卫生间和次卧的门都开着,唯独主卧的门紧闭着。
“医生说是低血糖,休息一下就没事儿。”
见他们没离开的意思,田茂才边应边引他们进来,一边将沙上搁着的衣服裤子一股脑儿卷起来,又赶忙拿毛巾擦了下有些脏的沙,这才请他们坐下,一边道歉,“不好意思,在这儿住得少,没怎么打扫卫生。”
容剑并不嫌弃,坐下后说道:“如果你老婆不要紧,那我们的谈话继续吧。”
“哦。你问吧。”
较之之前的态度,此时的田茂才的热情度明显降了不少。
容剑看了眼穆语和吴兴两人,才向田茂才了解钱大成的情况。
田茂才仔仔细细地做了回答,和钱小玉说的话倒没什么出入,只不过他有几次回答时都停顿了,思考了一下才应声,这让容剑等人嗅到了一丝异样。
“钱大成以前去过华城吗?”穆语突然插话。
田茂才想了想说道:“最近几年没去过,多年前有没有去过不……”
“晃当!”主卧里传来了玻璃器皿摔碎的声音。
本搬着小凳子坐在他们前面接受问话的田茂才,听到响声立刻像弹簧似的弹了起来,飞快推门而入。
穆语和容剑也紧跟着起身,奔至主卧门口时,就见钱小玉已坐起身,正侧着身子盯着地上的玻璃碎片——那显然是一个摔坏的玻璃杯子。
“没伤到手吧?”田茂才非常担心地扶着她轻问,见她摇了头,这才转身去拿扫把和簸箕打碎玻璃片,一边小声责备,“还好没伤到手!已经和你说了想做什么就喊我一声,怎么就这么不听事儿呢?”
“我有点渴,不想影响容队长他们找你问话,所以……没想到自己这么脆弱。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钱小玉用嘶哑的声音向容剑表示歉意。
钱小玉的皮肤白净,纹着精致的眉毛和美瞳线,虽然眼睛红肿得厉害,但双眼皮赫然可见,也掩盖不住她清丽的容貌。她体形微胖,被子遮住了她的双腿,不过通过她上身的比例能看出她身材高挑。剪裁得体的上衣将她的d杯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来,衬得腰挺细。如果不是穆事早听容剑说过她有四十多岁,她会以为钱小玉不过三十三四岁。
“你没事儿就好。”容剑笑着表示没关系。
他正带大家转身出去,田茂才喊住了他:“容队长,我不放心我老婆,我们的谈话可以晚点继续吗?”
“茂才,没事儿,你去……”
“等我老婆睡下,我们再继续,行吗?”田茂才带着祈求语气,“她很快就能睡着,你们到这附近溜溜吧,我一会儿就去找你们。”
见他都这么说了,容剑知道没办法勉强,只得点头,说了句“那我们到你办公室等你”,便和穆语吴兴一起出了卧室。
一路上三人都没说话,直到进田茂才的办公室。
“容队,他们这明显是在串供啊!我们为什么不戳穿他们?等他们串好供我们还能问出什么吗?”一直办公室,穆语就向容剑质疑。
吴兴一边拿一次性的杯子倒水一边反问:“如果他们真的有猫腻,我们就是戳穿他们又能问出什么吗?”
“但是……”
“不讨论这个问题。”容剑打断他们的话,“先不管他们串供的内容是什么,不妨先猜猜他们为什么串供?”
“一定是钱大成去过华城!”联想到钱小玉摔杯子的事,穆语立刻出声,“他们如此为其隐瞒,肯定钱大成在那边犯过事儿!犯的事儿肯定也和李建云赵永利他们有关,肯定也和凶手有……”
“钱大成人都死了,还有必要再为他隐瞒吗?”
穆语正说得起劲,被吴兴这么一打断,差点噎住,顿了顿,她又坚持自己的看法:“这事儿和田茂才与钱小玉应该也有关系!”
“那田茂才和钱小玉可能是凶手下一次的作案对象?”
“这……这我不确定。”
“开个玩笑,穆法医别介意。”吴兴笑着将一杯温开水递给她,“我觉得如果他们要串供的话,昨晚就应该串好了,就算昨晚不串好,今天早上钱小玉到得也比我们早,也有的是时间串供,为什么非要等我们到了以后再串供?在我们英明神武的容队面前不是很容易暴露吗?”
“也许,也许他们早就串好了,今天只是再次串供,因为临时现了一些缺漏呢?”
容剑接话:“昨晚我们离开钱小玉的家后,钱小玉和田茂才有一次十分钟时长的通话,如果串供,有十分钟的时间也够。我觉得穆法医的话有一定的可能性,等会儿我们得好好盘问盘问田茂才。”
“容剑!还有!”为了引起容剑注意,穆语的音量有些高,“你看钱小玉长得那么好看,和中年谢顶、长相普通的田茂才站一起完全不协调,而他们明明夫妻关系不好、又非要装出恩爱的样子,你说这里面有没有问题?”
吴兴质疑:“我们还没正式问题话,你怎么就看出了他们夫妻关系不好?”
“你看田茂才的宿舍,”容剑接话解释,“夫妻俩同在这里上班,钱小玉又是一个很爱干净的女人——你昨天到过她家,她家可是一尘不染的,从她的衣着也能看出来,试想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宿舍这么脏乱?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她从来没来过这里。”
见这间办公室后面有个门,吴兴快步走过去推开,见是个小休息室,马上说道:“我估计钱小玉办公室也有这样的休息室,他们白天上班应该都在自己办公室的休息室里,不回宿舍,而晚上又回安城住,所以没必要打扫宿舍。”
“应该不是!”穆语不认同,“宿舍的厨房有锅碗瓢盆,还有吃过的方便面桶!我觉得应该是田茂才会去宿舍住,只是钱小玉不会。”琇書網
“田茂才应该只是晚上值班才住——他之前不是说了吗?他昨晚值班。”
容剑反问:“你和自豪两人一间宿舍,思思从不在这住,但有没有帮你过去搞过卫生?”
思思是吴兴的女朋友,在局里管后勤。
吴兴脸上立刻漾开了幸福之色:“搞啊!经常搞!自豪说每次思思一来,我们的宿舍就会由猪窝变成人住的地方。”
说完反应过来,他耸了耸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他们的恩爱是装的。”
他突然又是一惊,“难道钱小玉其实有外遇,田茂才为报复她,就把她最疼爱的弟弟给杀了?!靠!那我们得立刻调查田茂才,看他有没有作案时间啊!”
“砰!”
门被人推开,同时响起田茂才十分激动的声音:“我没杀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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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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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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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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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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