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桓略带不满地扫了她一眼,一边脱衣一边淡声道:“洗澡去。”
“哦,你请便。”穆语摸摸瘪瘪的肚子,想到包里有小零食,马上快步往搁挎包的床边走去。
“我叫你去洗澡。”
“我?”抬头见他盯着自己,她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赶忙寻借口道,“我是个夜猫子,不习惯这么早洗澡,你先洗。”
“要么自己先洗,要么我抱你进去一起洗。”
穆语弱弱地问道:“不可以你先洗吗?”
见已半躺至床上的秦晋桓没理会自己的问题,知道没第三种选择,她无奈地拿了睡衣进卫生间。
将门反锁后,她将睡衣搁至衣物架上,然后站至浴缸前发呆。
虽然她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也知道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洗白白意味着要干什么。
秦晋桓显然被秦孝挚那番话威胁的话吓着了,为了让爷爷相信她和他是真夫妻,肯定打算对自己做不轨之事。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秦家有钱有势,他又有才有貌,但她的菜毕竟不是他。
如果此时躺在床上等她的是亦涵哥……
“啪!”
她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暗啐自己不要脸。
“砰砰砰!”
她吓了一大跳,慌忙循声而望,当看见秦晋桓正直直地站在卫生间里时,她惊呆了——她明明反锁了门,他怎么进来了?!
咦?不对啊,他明明站在外面啊!
定晴一看,她才发现卫生间那面墙是全透明的玻璃墙!
“墙”上只挂着一层薄薄的纱帘,完全遮不住春光浴景。
天!她刚刚竟然没注意到这墙!幸好没脱光衣服洗澡!
这样的卫生间竟然还叫她洗澡!
果然居心叵测!
她将毛巾狠狠地摔至浴缸中,怒气冲冲地开门,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质问,已走至门边的秦晋桓便先开了口:“爷爷已经起疑,派了人听水管的流水声,如果你还不好好配合洗澡,后果自负。”
她指着玻璃墙怒声道:“这样子叫我怎么配合?!”
“这和洗澡有关系吗?”
“这怎么没……诶!对啊,他们只听流水声,又看不到我在里面做什么,我只要……”
“我不喜欢和一身汗臭味的女人同睡一张床。”
本来还以为他是暗示自己只放水就行,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说,她摊摊手道:“那是你的事,你可以睡沙发,地上也行。”
“你想违约?”
她才想到协议上写的“晚上必须同床而睡”的规定,争辩道:“我没说不睡床,是你不肯和我睡,怨不得我。喂!你干什么?!放开我!”
秦晋桓不耐烦地松了手道:“二选一:自己洗,我帮你洗。不洗就算违约。”
“凭什么不洗就是……”
“协议最终的解释权在我,负不起责任就别任性。”见她一脸忿忿,他知道她在顾虑什么,转而嗤笑道,“像飞机场似的,能有多大看头?”
“你……”“要么关灯,要么让卫生间里都是水蒸汽,这样外面就看不到什么。”说话间,秦晋桓出了卫生间。
诶!这办法似乎不错。
看到秦晋桓已躺回床上,穆语把卫生间所有热水水龙头都调至最高温度都打开,等室内雾气氤氲时,她又很不放心地跑到卫生间外面瞅了一眼,见果然看不清里面,这才放心地进去洗澡。
不过虽然调了适当水温,但因为室内温度过高,她才洗几分钟,就闷得喘不过气,怕窒息的她草草冲了冲,飞快睡衣冲出卫生间狗喘。
见她出来,秦晋桓遂起身,冲她吹了个口哨,然后踱进卫生间。
最好闷死你!
穆语咬牙切齿地诅咒。
想到他出来可能会做“龌龊”事,她跑至床边,摸到枕下的解剖刀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臭狐狸,你要敢触及我的底线,就别怪我把你当尸体剖了!
躺至柔软的床上,她才发现床的位置与卫生间是平行的,躺在床上就能把卫生间里的春.光尽收眼底,想到秦狐狸躺在这里不知欣赏过多少女人的胴.体,她就觉得无比恶心。
哎呀!不对!
她怎么看见了卫生间的秦狐狸?!
仔细一看,才发现卫生间水汽已散尽,秦狐狸已脱了上衣,见她看着他,他竟丝毫不难为情,一边冲她抛媚眼,一边伸手去解裤子。
穆语全身一激灵,面红耳赤地收回目光,一边咒骂他的流氓行径。
虽然对男人身体构造图熟记于心,也和导师一起解剖过男性尸体,但她到底年轻,从没正视过活生生的成年异性身体——她可没办法把秦狐狸当成阿木。xǐυmь.℃òm
话说这秦狐狸的身材真心不错啊!比她看过的男健身教练还带劲。
诶,他占过自己这么多便宜,现在终于有机会占他便宜,就这么白白放过大好机会岂不是太不划算?难得可以抓住他的笑柄呢。
就当是看猴子洗澡。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还是再三犹豫,待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看过去时,却傻了眼——卫生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灯坏了?
卧室灯这么亮,即使里面灯坏了也不至于黑得什么都看不清呀!
不对,这玻璃墙一定有奥妙!
既然有奥妙,他之前为什么不告诉她?要知道她差点被闷死呢。
反应到他是在戏弄她,她顿时怒不可遏,马上冲到玻璃墙前,凶神恶煞地叉着腰,将他一通咒骂发泄——当然,只是动动唇形,她可不敢让他听到,这老狐狸她着实惹不起。
骂着骂着,卫生间突然亮了,猛地看见穿着浴袍的秦晋桓就站在自己“面前”,穆语像见了鬼似的,惊呼一声,转身跑回床上。
天啊,他不会把她骂他的行为都看在眼里吧?
完了完了,这家伙向来睚眦必报,今晚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悔青了肠子的穆语缩在被窝中惶惶不已,下意识地又摸了摸枕下解剖刀,心这才略微安了安。
我干嘛这么害怕?不是他戏弄我在先吗?
不行,得找他理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床垫一沉,知道秦晋桓已上床,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正要开口质问,大.腿间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疼痛。“啊——”一时不期的她本能地发出凄厉的喊叫声。
真的好痛!她眼泪都出来了。
不待她做出相应反应,秦晋桓已将她揽入怀中,同时温柔出声:“乖,忍忍,马上就舒服了。”
“好痛!你个混……唔!”嘴被捂住,穆语发不出声,火冒三丈地挣扎。
仍禁锢着她的秦晋桓,在她耳边低语:“爷爷在外面听我们的动静,你刚刚做得很好,继续,别功亏一篑。”
才明白他刚刚为什么掐自己,穆语却仍无法平复心中怒气,恨恨地用眼神向他表示怒火。
“你要是敢不配合我,我立刻让你升级当妈!”
见他目光凌厉,穆语不敢再与之抗衡,十分委屈地点头表示配合。
“这才乖。”秦晋桓满意地松开她,又低声问道,“再掐一把。”
见他的手再次伸向自己大腿,想到刚刚的巨痛,惶恐的穆语双.腿崩直,本能地再次惊叫:“不要——”
“真不要?”
穆语连连摆手摇头,哭求道:“不要,好痛!”
“别哭,我轻点,你乖乖躺好。”
秦晋桓说话的声音温柔至极,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与之完全不符,那威严的目光把穆语骇得战战兢兢,不得不遵从他的意思躺下,怕他会有更过分举动,她悄悄将手摸向枕头底下,不想这个时候他却起身下了床。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大为紧张的她也跟着坐了起来,一只手反放在枕头下面,随时准备抽出解剖刀对付他。
秦晋桓将一盒膏药扔给她,指了指她大.腿,又瞟了瞟窗外,然后在床侧坐下。
膏药上可见化瘀之类的字样,穆语才明白他的意思,看着已然青紫的大.腿,她捡过膏药,一边低泣一边为自己擦膏药。
她承认,如果这样就能骗过秦孝挚,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秦晋桓下手真的太狠了,就差没把她大.腿上的肉掐下来。
她最近真是倒霉透了!什么事都不顺心,尤其遇上秦狐狸以后,越发倒霉。
“我帮你擦。”
见秦晋桓靠近,眼里似乎还带有一丝歉意,知道秦孝挚已走开,穆语却不领他的情,恨恨地剜了他一眼,见他伸手来拿药盒,她狠狠地甩开他的手,牙缝里崩出了个“滚”字。
秦晋桓讪讪地收回手,站在一边看她擦药。
刚刚下手确实重了些,希望能骗得过听墙根的老头,如果今天骗过他了,明晚就好应付他。
隔壁房间。
秦孝挚正沉着脸教训哭哭啼啼的董宛卿:“哭有什么用?得想办法把那女人赶走。”
“可是他们已经……”
“那又怎么样?阿桓睡过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先回去找你姑姑商量商量,我这边也想想办法。”
待一脸沮丧的董宛卿离开后,秦孝挚转身立在窗前,定定地望着窗外。
十几年前建这栋别墅,把两个房间的阳台连起来是为了便于监督顽劣的孙子,没想到十几年后这阳台还发挥了这层作用。
哼,如果他这么好糊弄,那他还能叱咤安城几十年?
小子,跟爷爷过招,你还嫩了点。
秦孝挚眼角延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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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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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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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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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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