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南天门上的竹内很快就收到了情报,怒江东岸的江防负责人居然就是那个让他最头疼的韩征,还有南天军。
尽管竹内不愿意承认,但听到韩征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这下子棘手了,而且根据情报说,被他竹内击溃的虞师第二主力团剩余人马全部并到了南天军队伍里,也就是说现在的韩征麾下拥有一个主力团的兵力。
这让竹内不得不重视起对手,他甚至立马推翻了他先前的作战计划,而是重新布置针对韩征的进军部署。
尽管在听到对面防守的就是韩征和南天军的时候,竹内倍感压力,继而倒是也让他越发的兴奋了起来。
南天门上他在韩征的手上吃了太多次的亏。
而这一次,竹内认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绝不会再败的那么惨了。
两军隔着怒江对峙,一个在西岸南天门上,一个在东岸崖壁上,双方的对峙似乎又回到了几天前南天门山上与山下的对峙。
谁也没有要立马朝对方动手的意思。
南天门上,竹内继续开挖自己的防御工事。
土木工程出身的他极具工匠造诣,他将整个南天门完成了韩征最初的设想,连成了碉堡群,甚至将整个山体挖空,做到一点全线防御。
韩征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竹内联队不断地完善防御工事,他让克虏伯的炮火小组每日朝着对岸的竹内联队开火。
有的时候是在白天打,有的时候半夜三更的也打上两炮。
在韩征手上吃过大亏的竹内不敢大意,每次炮声一响,驻守南天门的日军被惊醒,甚至立马开始探查情况。
颇有些害怕韩征真的率兵杀上南天门的意思。
竹内联队自然也有炮火反攻,只是两边都没有什么准头,又都有防御炮火的工事,双方的炮火都没有起到什么杀伤性的作用。
怒江东岸断崖上。
除了每日与竹内联队火炮对轰,外加上孟烦了,阿译,不辣等人和对岸的日军对骂,甚至是唱歌比拼之外。
韩征一直在练兵,练整个南天军。
孟烦了等人发现,教官韩征似乎是在挑选士兵。
但凡是在训练之中表现出色的,无论是体能上的出色,对抗训练中的出色,还是射击上的精准,又或者实际作战经验丰富的士兵,都会被韩征挑选出来,单独组成一支训练队伍。
这支训练队伍每天都在增加,直到一周之后彻底成型,一共是一百二十人。
用教官韩征的话说,“这个人数刚好足够,不多也不少。”
其中不辣,烦啦,迷龙,要麻这些从收容站走出来的老班子成员都在,他们的团座对此是鼻孔朝天的,“原本以你们的能耐想要加入老子的突击队是不够格的,但是念在你们跟着老子这么久的份儿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破格录取你们几个了。”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实际上不辣、迷龙、李连胜,甚至就连阿译这样的学生兵,因为跟了韩征最久,一路征战过来,实际作战经验的丰富与灵活变通,绝不是那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溃兵能比的。
而这正是突击队成员最需要具备的要素。
所以这一百二十人的突击队之中,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从禅达跟着韩征一路到缅甸征战的特训队老兵们。
韩征给这支队伍起了个响当当的名字——南天突击队。
且南天突击队自打成立之后,无论是训练的时间,还是训练的强度和训练的项目之难度,都是远超过南天军其他战士们的。
就拿急行军这一项来说,南天军战士们只需要行进五公里,但南天突击队却需要行进十公里,还是在负重五公斤的情况下。
南天军战士们用木枪实战对抗训练训,训练一个小时。
突击队却是用真刀真枪来实战,对抗训练时间两个小时。
而且其中表现不好的直接由教官韩征亲自加训。
至于加训的内容……就连熊痞子一样的迷龙在加训完回到自家的时候,看着那如花似玉的媳妇儿,都抬不起半根手指头来。
其中过程的痛苦可想而知,被队员们称为最恐怖的魔鬼加训。
以至于在训练的时候,突击队队员们一个个咬着牙坚持,也绝不愿意落在韩征的手中。
“很好,就是这么干的,男人要是不对自己狠一点,那还算什么男人?干脆去当不带把的女人得了。”
“迷龙,你小子该不会昨天把力气都使在自己婆娘身上了吧?快点,再快点儿,这要是在打仗的过程中,跑不过子弹,死的可就是你了。”
“烦啦,你现在他娘的也不瘸了,再敢拖后腿老子可要踹人了。”
……
……
特训场上,韩征的喊骂声不断响起,队员们被踹屁股是常有的事情,最恐怖的还是加训,真要是降临在谁头上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吃饭和发装备的时候倒是享受,这也是队员们虽然如此艰苦的魔鬼特性,却依旧觉得斗志昂扬,甚至连走路都昂着头的原因。
韩征说了,“突击队组建之后,全体队员将成为整个南天军精英中的精英,给你们发最好的装备,给你们吃最丰盛的食物,给你们所有的资源倾斜,唯一要求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必须得给老子练出来,随便把你们其中任何一个放到队伍里,立马就会成为那最强悍的存在。”
伙食上,每顿管够,顿顿有相当分量的肉食。
装备上,也不知道韩征是怎么做到的,估计没少在虞啸卿那里软磨硬泡,愣是全员自动火力。
这样的火力一旦在战场上爆发,威力可想而知,那可相当于一百二十把机枪在同时扫射。
另外为了彻底挖掘队员们的潜力,韩征甚至在系统处兑换了一张突击队集体增益卡。
在不断增加的强度特训中压榨着每一位队员们的潜能。
于是前后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连孟烦了,不辣,迷龙等人也能察觉到自己的蜕变。
这种蜕变同时带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自信。
在特训休息的闲暇时候,这些老队员们也时常彼此探讨。
孟烦了最是话多,“你们说说,教官这么特训咱们,又组建这南天突击队,到底是要做什么?”
“那还用说,肯定是打小东洋,夺回南天门呗,要不咱们怎么叫南天突击队,而不叫禅达突击队嘞?”不辣说得理所当然,但的确很有道理。
“我赞同。”要麻道。
迷龙道:“必须杀鬼子,咱们特训了这么久,现在我一梭子下去估计都能打死五六个鬼子了,这要是不让去战场,那该多郁闷。”
阿译总算是个继孟烦了之后的第二个明白人,“可……我不是要打击大家的信心啊,我是说,就我们这一百多人的突击队,能够拿得下南天门吗?怒江摆在咱们面前,我们怕是连过都过不去。”
孟烦了道:“阿译说的不错,南天门原本就易守难攻,更何况现在还加了一条怒江,就是整个虞师全部压上去也未必就能拿得下南天门,更别说是咱们这小小的突击队了。”
哲夫是不管那么多的,他瞪了瞪眼睛说道,“管他呢,反正我是更定教官了,教官只要让我杀回南天门去,我肯定不会犹豫。”
“还有我。”克虏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众人的身后。
孟烦了望了克虏伯一眼,“今天的炮打完了?”
“嗯,打完了,今天运气好,还炸死了两个露头的鬼子。”克虏伯说道。
“还是你克虏伯牛,隔着一条江都能杀鬼子,不像我们只能动嘴皮子。”哲夫竖起了大拇指。
“丧门星来了。”
“奇怪,丧门星和教官一向是形影不离的,怎么今天只有他一个人?”
“丧门星,教官呢?”孟烦了起身走了过去,他的腿慢慢痊愈,现在很享受这种能像普通人一样走路的感觉。
“师部。”董刀的话语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
“你怎么没去?”
“团座让我留下。”
………………
禅达。
虞师师部。
韩征被请到了这里,当他进屋的时候,正看见虞啸卿全神贯注的盯着模拟南天门战况的沙盘。
这个沙盘做得相当细致逼真,几乎将南天门,怒江,怒江东岸,一点一滴的情况都真实地还原在了这里。
就连曾被炸毁的行天渡都在沙盘上标了位置,只是在河流状的怒江下沉成了一地的碎石块。m.xiumb.com
看着这模拟的沙盘,看着一旁专心致志的虞啸卿,韩征懂了,虞啸卿还是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南天门上,他过不了自己心底的那道坎,始终想要证明自己,重新夺取南天门。
听何书光等人说,这些日子虞啸卿就连吃饭和睡觉几乎都在这沙盘边上。
能够执着到这种程度,也的确让人感慨的了。
“报告,师座,你找我?”
“进来。”虞啸卿平静道。
韩征大步走进去之后,虞啸卿用手指着沙盘问道:“这是我部参谋们用了将近半个月时间做出的还原南天门情况的模拟沙盘,如何?”
“师座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韩征问道。
虞啸卿怔了下,“假话如何?”
“假话是沙盘做的的确不错,细腻又精致,几乎将怒江还有东岸的情况都细致化地还原了出来,如果师座仅仅是想要跨过怒江,怎么选择出兵路线,倒是可以通过己方的情况规划出来。我听说师座最近吃饭睡觉都守着这沙盘,可以说是殚精竭虑,真是我军将领的楷模。”
虞啸卿一副想生气又无法生气的样子,拿手点了点韩征,“你呀,还是说真话吧!”
“真话是整个沙盘最为重要的位置点南天门上的情况标注的一塌糊涂,日军布置了多少防御工事?日军的重机枪火力都布置在什么位置,一共有多少处?日军最近一直在修建的碉堡群的布防情况又如何?重炮,运输,支援,机动……这些无一例外,全都是一张白纸。
我很好奇,这些最重要的因素一点都没有探查出来,就凭着这么一个空白的沙盘,就能拿下南天门?”
振聋发聩的质问,让虞啸卿整个人愣在当场,无话可说。
不是虞啸卿考虑不到韩征所说的情况,而是他手底下的侦察兵根本就没办法跨过怒江,渗透到南天门上去,又怎么可能会清楚南天门上的情况。
此刻,当韩征将这层窗户纸捅破的时候,竟是给了虞啸卿不小的打击,让他原本夺取南天门的信誓旦旦,一下子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回归到血淋淋的现实中来。
虞啸卿沉默了好半晌,正要说些什么,张立宪忽然走了进来,“师座,唐副师座请您过去一切,说是那个马七……”
声音戛然而止,张立宪这才注意到韩征也在。
“知道了。”虞啸卿应了一声,丢下张立宪径自离开。
虞啸卿前脚离开之后,韩征后脚走到张立宪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我说老张,有什么话还吞吞吐吐的,当着我的面不好说么?”
张立宪苦笑道:“教官,瞧你这话说的,刚才只是师座也在,有些话不好说,咱们自己人,虽说这件事儿需要保密,但是告诉你也是无所谓的。
就是第一主力团有个中尉副连长……”
“好像是个共匪卧底。”张立宪压低了声音在韩征的耳边说道,“唐副市长正亲自带着人审讯呢!”
韩征心底稍惊,表面上不动声色,他在一瞬间联想到一周之前那个在巷子里送纸条的军官。
“审讯了多久了?”
“没多久,还不到两个小时吧,这马七传递情报,刚好被逮了个正着。教官,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咱们前面还在对付日本人,想着怎么打下南天门呢,这后方又发生这档子事。”
“那你可又有的忙了。”韩征笑道:“行,既然师座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什么时候师座事情处理完了,我再过来。”
“哎,我送送您!”
“别,你忙你的就成。”韩征告别张立宪,离开了师部。
再具体的情况韩征没有多问,言多必失。
就目前的情况韩征做出如下判断:马七肯定是已经暴露了,或许就在上次的花圃传递情报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现在马七正在接受审讯,那么花圃传递情报的联络处也很有可能有人看着,布下了陷阱,就等着前去接头的那个貌似农民的老汉自投罗网呢!
想到这里,离开师部的韩征快速朝着花圃的方向赶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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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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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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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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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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