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凉吩咐他身边的人都站到退到外面去,苏锦音便也让捧月到外面去等着自己。m.χIùmЬ.CǒM
“你与子言是怎么一回事?”秦子言单刀直入道,“过去你或许不知道,今天我便告诉你,他是我嫡亲的侄子。我绝不可能与侄子抢女人,所以你若真跟了他,我便不会再与你有所交集。”
嘴上说的绝情,但秦凉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苏锦音的身上,那来回之间颇有几分情意。
苏锦音离座行礼道:“不瞒王爷,您身份贵重,与三殿下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众人皆知的。小女子我也不例外。”
“那你为何还……”秦子言话没有说完,他相信苏锦音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苏锦音又行了次礼道:“说起来,我与三殿下之事,还要多谢王爷。”
“你这话从何而起?”秦子言蹙眉问道。
他察觉出这其中或许有些他还不知道的事情。秦子言与苏锦音之间的交际,在秦凉看来,原本是只有秦子言一头子热的。并且,秦子言的这种热切,也不让人觉得有多真诚。毕竟,他前几个月还用扇子表达过苏锦音妹妹的欣赏。
总不可能是因为苏锦音同她那庶妹长得像的缘故吧,更何况,在秦凉看来,二人一点也不像。
秦凉心底的这些想法,当然不会再嘴上说出来,他等苏锦音的回答。
苏锦音道:“京中贵女众多,若以小女子自身的才貌,定是入不了三皇子眼的。小女子运气很好,有幸能与王爷您结识。所以小女子日后若真能成为三皇子妃,一定要对王爷您多磕几个头。”
秦凉听出来了,苏锦音这话的意思是,秦子言就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注意到苏锦音的。
他忽然上前,逼近到苏锦的面前,那双原本人蓄无害的葡萄眼中也印出来一抹戾色。
秦凉满身凉意地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从始至终你都是在利用我接近秦子言?”
“王爷未免太看得起小女子了。您是堂堂庆王爷,我岂能算计到您身上去。”苏锦音对这样盛气逼人的庆王有些不适,但她强顶着压力,没有后退,而是继续说了下去,“只是王爷看错了小女子是真的。小女子从来就只是个趋炎附势、贪图荣华富贵之徒。”
“罢了。”秦凉双手负于身后,带些轻蔑地看向苏锦音道,“你这趋炎附势、贪慕富贵,也未免太没有眼光了些。我是现成的王爷,他却还暂时只是一个皇子。更何况他不像我行事武断,若日后他迎娶了正妃,恐怕是护你不住的。”
秦凉说完利弊犹不解气,又抱怨了一句:“鱼目珍珠不辨!”
苏锦音见秦凉说到了点上,便一矢中的道:“三殿下允诺我的,便是王爷您从来不能允诺我的正妃之位。”
秦凉不敢置信,他脱口而出道:“不可能!他做不到的。陛下不会同意。”
“还有,你和他相识了才多久,又没有过什么相交,就凭着一出戏的情分,他就能为你放弃其他更有帮助的岳家?”秦凉根本不相信苏锦音这些话。
他一把拉起苏锦音的手腕,质问道:“你若有什么理由,尽管说就是了,何必寻个这样荒唐的理由来骗我?”
“王爷不信?我从来都说,我要做正室。三殿下做不做到我不知道,但他敢允诺我。王爷您呢,您敢说这样的话吗?”苏锦音已经清楚,秦凉是如何也不会允诺自己这个正妃之位的。她索性挑穿话题道:“王爷,您许了我一心长久又如何?以后正妃进门,她月下孤独,却要见我二人成双。王爷真以为,到时候我能安稳无忧?”
秦凉想起那日猎场之中,他在水下亲吻她后,她说的话,再想起秦子言那日急匆匆入宫的举动,心中就渐渐信了。
虽然信了,但他仍不能接受。他满目讽刺道:“我懂了。归根到底,你就是不信我能护你一生一世。一个正室之位,你瞧着倒比一颗心还重要。”
说完之后,秦凉便不再多言,直接甩手出了厅中。
捧月连忙进来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庆王爷刚刚脸上的神情瞧着有些恐怖,他训斥您了吗?是不是觉得逃兵的事情,您不该插言?小姐,他会不会怪罪您?”
苏锦音止住捧月的担心,道:“无事,他恼怒的不是这件案子。咱们回去吧。”
主仆二人才出了衙门,苏锦音就看到一个自己想念了许久的身影。
“大少爷。”捧月忙上前行礼。
苏明瑾看着面前的妹妹,苛责道:“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与父亲母亲禀告一声?自己这般直接过来,可想过若被为难了怎么办?你瞧瞧你,如今越发的胆子大了,可见前些日子,我信里同你说的话,你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苏明瑾一贯沉默寡言,少见这般一股脑说大通话的时候。
苏锦音却知道他在担心自己。
她直接道:“哥哥,你放心,我没有被为难。”
被戳穿了内心的苏明瑾顿时失了声。
他面上神情有些不自在,疾走了几步,又回头催促道:“既是无事,我们早些回去吧。”
苏锦音乖巧地点了点头,自己追了上去。
虽然苏明瑾没有说话,但苏锦音能看到自家兄长但微微翘起的唇角。
他是高兴的。
一入家中,苏明瑾又恢复了往日那木头人般的形象,板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即便是送苏锦音回到了自己院中,他也没有半句话要叮嘱。
反倒是院中,郑氏身前的大丫鬟美景早早等在那儿。
美景道:“大小姐,夫人有请。”
看在苏明瑾的面子上,美景又多说了一句:“您去衙门的事情,夫人已经知道了。”
苏明瑾略微有些色变。
却不待他说什么,苏锦音就跟着美景走了。
苏明瑾想起自己在营中见到的信,一时间竟心底万分酸涩。
他在营中的时候,收到了妹妹送来的新药囊。他自是喜欢的,也是想贴身放着的。奈何那香囊外表颜色实在是太过艳丽,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收在怀中。毕竟偶尔,他总要拿出来看看的。
还好,那香囊的里衬布料颜色看上去倒是很不打眼,苏明瑾便将整个香囊翻了过来。里面的药和小纸条便掉了出来。
看完纸条上的话,苏明瑾第一反应就是想制止妹妹的决定。
他这些日子,回京的途中,都在想自己妹妹的那几句话。
有音一日,母亲便不得欢颜一日。左思右想,唯有一别。还望兄长依照如下,届时助我。
苏明瑾方才一直在想一句话,他想说,母亲只是一时糊涂……
可美景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这个糊涂,恐怕不知道还有多长的时间。
正院那边,郑氏确实已经又开始发作了。
她直接冲过去,就扬手要甩苏锦音的耳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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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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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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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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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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