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其他的镜子还没有看到,但院中奇妙的景象显然就是靠这些巨镜互相照射而成。
原是修阁楼就能解决的下注问题,如今被这种奇异的方式展现出来,除了再次体现了主人家的毫不差钱意外,就是体现了此处的别致。
苏锦音曾听说过,赌坊若出了一种新玩法,必定会吸引大批赌徒过来。如今这泰安雅苑不知道除了她们这种好奇少女之外,还有些什么样的客人。
“这雅苑下注和其他地方不同,每一场都必须下注。每次下注,至少要十两银子。若是赢了,自然按照赔率得钱,若是输了,也不可以中途退出,必须坚持到今日的赌局全部结束。”李三姑娘解释道。
听了这个玩法,李二姑娘立刻就道:“居然有这样霸道的条款!若是客人输光了,那怎么办,就只能签下高额欠条了吗?”
苏锦音听到这个玩法后,也第一时间想到了此处。她几乎已经猜到了最里间的床是怎么一回事了。
李三姑娘其实也对这个玩法有些犯怵,但她既然领人过来了,就不可能犯怵。鼻间发出一声轻哼,李三姑娘继续往下说道:“当然不是。留着那么多欠条做什么,难道还要公主一家家上门讨债?”
“待输光了现银,那就必须下场。自己下场与人比试,若是赢了,自然是与下注对了的一起的银子。若是输了,这才是欠条。不过此欠条不是拿去家中领银子的,而是用来抵下场的银子。直到下场赢得的钱抵光了欠条,才可以离开。”
李二姑娘听完后,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她看向苏锦音,歉然道:“对不起,苏姐姐,我没有打听清楚规矩,连累你了。”
“已经开始了吧,我押从左至右第二人。”苏锦音解下腰上的香囊,从中倒出一锭银子来。
这个地方可真是处处出人意外。
她将银子放在桌上,问李三姑娘道:“请问如何下注?”
李三姑娘拍了下手,那原本还空荡荡的院子里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两个人。这两人穿着完全一样的衣服,也有着完全一致的长相。
他们低着头走进房中,一人将苏锦音拿出的银钱收在手中的盘子里,另一人则执笔在手中的本子上写了几句。
两人做完这些后,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低着头,对着李二姑娘那边。
李二姑娘不甘心地从腰间香囊里取出一个小银裸子,说道:“我押从左至右第一人。”
“第四人。”李三姑娘也去了银子出来。
双胞胎取了三人的银钱后,就又退了出去。
就如同方才出现时一样,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没有了踪影。ωωω.χΙυΜЬ.Cǒm
李二姑娘揉了揉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她问旁边的苏锦音:“苏姐姐,你看到他们去哪里了吗?”
苏锦音摇了摇头。
李二姑娘就只好与李三姑娘说话:“三妹妹,你带了多少银钱?”
“还可以玩个几局。”李三姑娘模糊着答道。
这说话的空隙里,第一局就结束了。
“这么快,怎么凭断输赢?”李二姑娘有些纳闷,她看镜中人倒是清楚,可声音却不能通过镜面传过来。故而,这输赢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动作。方才只有第三人的动作是最流畅的。”苏锦音却因为一直盯着镜中几人对比的缘故,发现了端倪。
那两个双胞胎果然又一次出现了。
他们的托盘空空的,显然是方才这间房没有人压中。
李二姑娘心不甘情不愿地取出了一个银裸子。她发现镜中的四人除了赢的那一个,其他人都换了。
“所以,是动作流畅来判断输赢吗?”李二姑娘苦恼地看向镜中的人,她抱怨道,“另外三个人我们都没见过,这怎么知道谁的琴弹得最流畅?”
李三姑娘脸色也不太好看,但她还是嘴硬地答道:“赌不就是这样吗?外面男人的赌坊,也全凭运气。”
苏锦音没有搭话。比起场上赢得人,她更加好奇方才输的人去了哪里。不是说,输了银子就必须靠上场来还清赌债吗?那么在场上再次输了,会有什么下场?
第二轮很快结束,这次李二姑娘和李三姑娘不约而同都压了同一个人,那就是先前赢了的这位。这位倒也不负众望,连续赢了第二盘。
苏锦音压的新人,故而败了。
双胞胎进来,两人一人端了一个托盘,上面竟然各有十个小银裸子,赔率如此之高!
李二姑娘面上已经有了兴奋之色,她这次主动拿了两个银裸子递过去,说道:“我继续压方才那人!”
李三姑娘也是跃跃欲试,她想了想,拿了三个出去,但是她却说:“我压第一人。”
只见院中的镜景,已经又换了新的三人。
双胞胎望向苏锦音。
苏锦音拿出一个银裸子,说道:“我也压第一人。”
这个地方将外面赌场的技巧学得淋漓尽致。如此高的赔率,引得即便是久居深闺中的这些大小姐们也要按捺不住。
要知道,一百两的私己对这些出身良好的大小姐也许不算什么,但是一千两呢?五千两呢?一万两呢?
苏锦音现在觉得,这泰安雅苑的富丽堂皇,也许并不是昭慧公主的喜好品味。如此挥金如土的地方,让人根本就不会怀疑有赖账的情况。所以,赌才会毫不犹豫!
这一局,是苏锦音和李三姑娘赢了。
李二姑娘虽然有些失望,但看看自己还剩的那些银裸子,心中倒也没有多少慌乱。她这次跟着压了这第一人。
三人均压了同一人。
对方赢了。
双胞胎端了三盘银子过来。尤其是舍得给赌注的李三姑娘,如今面前几乎有一小座银裸子山了!
“客人要入月院吗?”这是双胞胎首次在苏锦音三人面前开口说话。
两人同时开口,听起来居然就只有一个声音一般。
真是着实奇妙。
李二姑娘看向苏锦音,有些犹豫不决:“苏姐姐,你觉得呢?这里是星院,月院比星院赌的东西更有趣些,只不过估计也更费银子。”
苏锦音笑盈盈地答道:“我是初来,不如你们姐妹商量。”
图穷,终于匕现了吗?从李二姑娘和李三姑娘一唱一和邀苏锦音来这泰安雅苑开始,苏锦音就有了提防之心。
如今李二姑娘这话,终于露出了马脚。
试问,一个连下注都要李三姑娘解释的人,又怎么知道月院和星院的差别呢?
答案显然只有一个——李家姐妹是故意引她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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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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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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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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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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