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均,我还有话要说。”
男人在原地站定,深深地吐出口气,颀长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和无奈。
这个强势又自我的母亲,叫他精疲力竭。
赵舒雅和走到和顾霆均面前,丝毫不顾及他的任何情绪,带着命令的口吻道:“明天一早,叫你的宝贝媳妇去找我。”
顾霆均蹙了蹙眉,掀眸盯着赵舒雅,沉默中隐藏着怒意。
“母亲,不要伤害她。”
赵舒雅怒声:“怎么,我们婆媳两个只是说说话都不行吗,还是我这个母亲做得有多失败,在儿子的眼里就是如此穷凶恶极,还能把儿媳妇吃了不成?”
只要一说到慕诗羽,赵舒雅就像是被按开了情绪的开关,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开启了全身抵御系统,时刻都在战斗状态。
越是张扬,心里就越是敏感,与其说她恨慕诗羽的养母,不如说是她最见不得自己的失败,这样要强到骨子里的女人,她这一辈子都有执念,都活在自我折磨中。琇書蛧
顾霆均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无力再多辩解一句。
“好,我会转告给她。”
“这才像话。”
赵舒雅一副胜利者姿态,她看不到自己儿子的脆弱疲惫,她的心里只有掌控和胜负。
“我就说,还管不了你了,但你还算是聪明,知道前途比女人重要。”
赵舒雅得意洋洋,甚至还哼起了歌,迈着轻快的步伐回了房间。
顾霆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头晕目眩快要爆炸,他靠着墙壁,两臂沉沉垂下,十根手指头控制不住地打颤。
“你怎么了?”
慕诗羽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霆均掀眸,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女人,只看见她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那是发自内心的在关心他。
慕诗羽见顾霆均神色恍然,眼神处于失焦状态,涣散得有些可怕。
“你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慕诗羽知道,这男人有双重人格障碍,这也属于精神疾病的一种,是需要按时吃药压制的。
“我去给你拿药来,先扶你回房间。”
你慕诗羽见顾霆均始终沉默不说话,想着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今晚的事情肯定不顺利,不然他早就回房间找他了。
她抓住顾霆均的手,拉着她往前走:“没关系没关系,不是说好了吗?我们是夫妻,遇到什么难处一起面对,是不是赵女士为难你了?”
顾霆均被慕诗羽拉着一起进了卧室,他头疼的毛病还没有好,颀长伟岸的身躯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连带着把慕诗羽也拉倒在自己身上。
慕诗羽趴在男人的胸膛上,抓住他的衣服往上挪了挪身子,手撑着他发达的胸肌支起身子,看着他略显疲惫沧桑的脸庞。
她心里隐隐有些心疼。
没有问下毒这件事的结果,即使她很想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处理结果,但顾霆均这个样子,还是给他一点喘气的空间吧。
“很累吧,先睡觉吧,休息好了再说。”
从他身上下,慕诗羽下地拿来男人的睡衣,放在床上,燃起助眠香薰,拉好窗帘,关灯上床躺下。
做完睡觉前的准备工作,她躺在男人身边安静地闭上眼睛。
黑暗里,只能把听到清浅的呼吸声,慕诗羽忙碌了一天已经疲乏至极,很快就睡着了。
身边的男人睁开眼,转过身来,睁眼看着这张绝美的面庞,借着薄纱的缝隙透过的光照在慕诗羽的脸上,照在凝视她的男人的眼睛里,美得不像话。
顾霆均想,真希望时间就停留在此刻,安静地看着她,明天也不要到来……
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慕诗羽醒来床上只有自己,她起身揉揉眼睛,听到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顾霆均在里面洗澡。
没过一会儿,顾霆均光着膀子从浴室出来,头发上滴着水,遮挡在眼前,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几分冷意。
她坐在床上,远远看着男人,总感觉这个男人变得很冷漠,那份温柔和细腻,感受不到了。
“收拾一下,我妈找你。”
顾霆均一边说一边你头发,转身打开衣柜,拿出今天要穿的衣服。
慕诗羽看着男人的后背,觉得他有些反常:“你知道赵女士要和我说什么事情吗?”
“你该叫母亲。”顾霆均转身,冷冷地瞥了眼慕诗羽,“赵女士这个称呼以后还是放在私底下说吧,在她的面前,你该叫母亲。”
慕诗羽愣了一下,这个男人又恢复了他的理智和冷漠,她甚至怀疑,那天晚上和她在床上缠绵悱恻的男人,是另一个顾霆均。
“你不是说,会尊重我的看法,我可以在家里随心所欲做自己吗?”
“但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不仅仅是你,还是顾家的儿媳妇,就该懂规矩。”
慕诗羽冷笑,呵,果然是个精神病!说翻脸就翻脸,他怕是只想着和她睡一觉才演出来一副深情的样子。
虚伪极了。
关键,她竟然还相信了。
有些失望,她无语地点点头。
行吧,看样子,昨晚并不是什么好结果,这个男人在关键时刻,权衡利弊下,大概又把她放弃了。
长长呼出一口气,她平复好心情,走进了卫生间,拿起牙膏和牙刷,挤牙膏时,她鼻子一酸,眼睛胀胀的就很想哭,那种委屈填满在心里,叫她整个人的心情糟糕极了。
就不该动心,有了感情就会有期待,可期待落空那瞬间,蛮难受的。
刷牙洗脸熟梳头发,收拾的过程格外漫长,一想到等下要面对赵舒雅那张面孔,她就像躲。
而说好要和她并肩作战的那个男人,他穿好了衣服,一身西装革履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一脸冷冰冰。
“你动作太慢,我妈还在等着。”
“知道了。”慕诗羽从一堆口红里挑出最红的那一支,涂在她那饱满莹润的唇上,气场十足。
男人垂眸盯着她的眼睛,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良久,他看着慕诗羽化好妆,开口道:“记着,不要和妈对立,她是长辈,你即使再讨厌,也要学会尊敬。”
“顾先生再见。”
慕诗羽没有回应顾霆均这句话,朝他挥挥手,客套又疏远,转身就走了。
顾霆均看着慕诗羽的背影,眸子里的光沉了沉,他知道,无形中,有一个大石头砸了下来,横亘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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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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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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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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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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