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太,需要我们帮忙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诗羽被苏望海紧紧抱在怀里,心里的情绪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达自己的想法。wWW.ΧìǔΜЬ.CǒΜ
自己独自走过这么多年,也曾羡慕过成为一个有父亲宠爱的小女孩,但越到后面就越感觉,自己没那命,就不要强求了。
如今,自己梦寐以求的父亲就在面前,把她紧紧抱着,她却体会不到丝毫的温暖和温情。
“不用帮忙,有事情我会叫你们的。”慕诗羽先离开苏望海的怀抱,走到了门口给工作人员开了门。
工作人员还是有些不放心,往里面瞅了瞅,看了眼地上的啤酒和玻璃瓶碎渣,心里都有些隐隐的担心,但慕诗羽既然说了没事,也不好多嘴过问的。
只是,也不能放着不管,工作人员关上了房间的门,转身下了楼,就赶紧把所有情况一一汇报给了远在法国的顾霆均。
“随她去。”
这是顾霆均的答复,以前他只想着瞒着她,替她处理好这些事情,但现在看来,慕诗羽这女人比一头牛还要倔强,她不去撞够南墙,会不甘心的。
其实在面对慕诗羽的父母这件事上,他也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强势了,才会起到了相反的效果,不如放开手,只要她还在自己目光所及的范围内,就随她的想法去做吧。
法国的夜已深,顾霆均站在窗边,俯瞰脚下的巴黎浪漫夜景,黑暗笼罩在他的身上,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少年,偶尔的夜深人静独处时刻,他也会回想起曾经禹禹独行的时光。
母亲的苛责严厉,父亲的抛弃离去,一段糟糕的童年所带来的影响到底有多大,有多久远,能深刻体会到的,大概不只是慕诗羽一个人……
这一边,房间里只有慕诗羽和苏望海两个人,父女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当年我和你妈结婚,是犯了很多错误,甚至是不可饶恕的……”
苏望海抱着头,将脸埋入臂弯中,痛苦地回忆着曾经不堪的过往。
悔不当初,曾经的那个烂人现在遭到了报应,就应该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那发霉发烂。
当他把过往的曾经讲完,慕诗羽脸上的神情已经从吃惊转变为平静。
凡事,有因便有果,苏望海成了今天这样子,没有什么值得同情和惋惜的。
“念念,我现在唯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能好好的。”
“我很好,就是不好,也不是一个人熬过来了?”
慕诗羽暗暗自嘲地笑了笑。
“你现在和顾霆均在一起,他对你,还好吧?”
“他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
“那就是不好。”苏望海低垂着头,神情显得很沮丧,“其实顾霆均第一次告诉我,你和他在一起时,我心里就很害怕,你妈妈破坏了他父母的关系,就光是这一点,足够他恨你一辈子了。我现在都怀疑,那小子和你结婚就是没安好心,他有没有折磨你?”
慕诗羽勾了勾唇,脸上的神情反倒淡然平静了许多。
“我已经被骗过一次,不会蠢到再跳第二次火坑的。”
苏望海有些不解:“什么第一次第二次的?”
慕诗羽避而不答,这个计划,放在心里就好,不需要也没有必要让别人知道。
“要是你妈妈在就好了,要是我们这一家没有散就好了,你生活在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里,也一定会得到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的。”
苏望海捂着脸,痛苦极了。
慕诗羽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也不必做出这种样子,早知当初何必现在呢,你现在所遭遇的痛苦,都是曾经自己的行为导致的,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人生买单。”
苏望海擦干眼泪:“道理是这样,只要你想的开就好。”
慕诗羽低垂着眉眼,默然间,想到了母亲。
“我妈妈的姓名,是不是于兰?”
“是啊,你怎么问起这件事了?”说到于兰,苏望海一脸沉重,“你妈和顾霆均的父亲离家出走后,我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现在她人在哪里,过得如何都不清楚了,但愿她现在过的好吧。”
“那你从来没有想过找她吗?”
“那年你妈失踪,你坠海,我的生意也一塌糊涂,高利债的都催上门了,我只顾得上逃命,后来也找过,但都石沉大海,没有一点音讯……”
“那你又是怎么被关在这里的?又怎么和顾霆均扯上关系了?”
“是顾霆均主动找的我,帮我还了债,只是作为条件,我必须要以精神病患者一样在这里被关一辈子。”
苏望海环顾了一圈这间屋子,想到今后的日子,就仿佛在坐牢一样。
“顾霆均不是慈善家,他既然帮你还钱,还把你变相的囚禁在这里,一定是因为你有什么利用价值,只是时机没有到而已。”
慕诗羽透过事情的表象,分析其中的本质。
依照她对顾霆均的了解,倘若不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是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把苏望海关在这里的,要知道,这里的花销支出并不小,他可不是好心的人,后面必然有动作。
“你不能在这里一直呆着。”慕诗羽对苏望海说,冷静又凝重“我母亲已经被他害死了,也许下一个,就是你了。”
“什么?”苏望海震惊又恐惧,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顾霆均,害死了你母亲?”
“嘘。”
慕诗羽用食指堵住唇,压低了声音,示意苏望海不要这么激动,“目前来看,是这样的,但不十分确认,我会尽量去确定,他到底想做什么。”
“顾霆均这个人,心机很深,我知道他娶你时,第一反应就是他会折磨你来报仇,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不放过咱们所有人,小念,爸爸现在越想越害怕,还是劝你,能尽快远离他就远离,不然被他拿捏住了,就怕你连自己那条命都要搭进去。”
慕诗羽突然一笑:“那可未必。”
苏望海见她这反应,大概是心里有了什么主意。
毕竟,她能以顾太太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也绝对不是一个涉世未深,没有智商情商的女人做的事情。
“无论你有什么想法,只要记着,在这个世上,你还有爸爸这个亲人,虽然爸爸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但是你记着,只要你需要,爸爸这条命都能给你。”
慕诗羽看着苏望海一脸诚挚的神情,心里有些触动。
“你不要乱想,顾霆均现在不会对我怎样的,至少我们之间有两个孩子,倒是你,先在这里好好呆着,如果有合适的时机,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
苏望海听慕诗羽这样说,眼睛瞬间燃起一抹亮光,仿佛看到了希望。
“有纸笔吗?”慕诗羽左右看看。
“有。”苏望海起身从抽屉里拿出纸笔,递到了慕诗羽的手上。
慕诗羽在纸上写下一串电话号码:“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好,但觉得自己用不上。”
苏望海这样说着,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叠好,放在抽屉里最隐蔽的位置。
“为什么用不上?”
“我这里没手机和电话,想打也打不了。”
慕诗羽皱了皱眉:“意思是说,顾霆均彻底断了你和外界的联系?”
苏望海点头默认。
慕诗羽心中涌现出困惑,顾霆均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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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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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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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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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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