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收过钱。
我如实的讲述着。
可惜,事实却是,有人实名制举报我。
这个人当然是徐彪。
他举报我放一千万贷款,和他收受二十万的好处费。
并且这二十万的好处费实打实的打入了我的账户。
我还毫无知觉。
但确是铁证如山。
我坚持自己是被陷害的。
“这笔款的抵质押物评估价要三千万,风险这么小,我怎么可能会收受他的贿赂?”
我的解释没有任何用处,法不容情。
冰冷的证据面前,一切都显得如此多余。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难道从我办理一千万贷款的时候,王希就下套了?
从一开始,这徐彪就是王希派来的?
我勾肩搭背的和小眼镜徐彪吃烧烤的时候,这徐彪无意中透露出对王希的鄙视,都是在演戏?
我套的话,是不是王希故意用来麻痹我的?
我听到的,并不是我想听到的,而是他想让我听到的。
那么,这个人究竟是多么阴险和狡诈啊!
我不敢想象。
自己从踏入港湾房地产的办公室开始,就已经落入了他给我布置的陷阱。
双方的借贷合同一经签订,就意味着我一只脚踏入了监狱。
可笑的是,我却浑然不知,迷之自信的认为我把他们耍的团团转。
又质问了我几遍,我一口咬定我没有收钱。
然后我就被关进了一个小黑屋里。
伸手不见五指。
就像那天晚上,我跪在豪源宾馆门口时候的样子。
我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咖啡,没有甜点。
就坐在黑暗的犄角旮旯里,和这个黑暗融为了一体。
我没有再感慨世道的不公。
我只是感觉特别的孤独。
谁会来看我?
老婆或许会很开心很爽吧?
我马上要有牢狱之灾,她顺理成章的起诉离婚,还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然后带着我的儿子改嫁。
房子已经改名,儿子也即将改名。
老丈人或许更爽,韩蓉给他搞来了一套房子,小舅子结婚婚房还没准备好,会不会直接用我的那套,毕竟,有个傻逼赠予了他嘛。
徐彪也很爽吧,不但收了老铁的三千块钱购物卡,还收到了老板王希给予的一大笔资金,虽然也有可能面临一点牢狱之灾,和金钱相比,又算的了什么呢?
可是你的良心不会感到不安吗?
不,你的良心早已经被狗吃掉了。
我妈肯定会来看我,她会知道一切,她肯定会被我气的晕头转向,但她一定会原谅我,因为我是她的儿子,她对我的爱毫无保留。
儿子肯定会想我,但四岁的孩子,他的记忆都是模糊的,终有一天,他会忘记我,投入别人的怀抱,喊另一个人爸爸,挨另一人的毒打。
想到此处,我抑制不住的恐惧。
儿子是我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重来,爸爸宁愿什么都不要!
我只要你!
我不是怕蹲监狱,我是怕失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我失去了自由!
很有可能,未来的好几年,我都将在铁窗中渡过。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是被冤枉的?
成王败寇,为什么失败的那个人偏偏是我?
……
不见天日的日子真是太难熬了。
钟声响起!
我的仇恨又深了!
上天是公平的吗?
为什么要乱抓好人?
而真正的坏人却在逍遥法外,搂着别人的老婆!
呵呵!
至少有一点是公平的,我们都有一条命。
当一命抵一命的时候,谁都活不了。
我很后悔当初没直接拿刀子把那对狗男女剁了。
现在,起码要再等好几年。
或许在这几年当中,我接受改造,终究会放弃仇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着的,或许真的是太累了,等我清醒后,面对的还是小黑屋。
哦不,白天的小黑屋不再是黑色的,三面的墙体刷着蓝色的油漆,高高的地方,有一处铁窗,栅栏处有阳光照进来,可惜照不到我的身上。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渴望自由。
因为这种难熬的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
后悔,自责,不安,委屈,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我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可为什么好想哭?
外边的人会怜悯我吗?
他们不会!
哭没有任何意义。
王希已经知道我被抓的消息了吧?
他肯定和老婆在豪源宾馆,开了一瓶香槟庆祝吧?
不不不,他们肯定会在我家。
在我精心布置的家里,在我和老婆的婚纱照下。
在我们山盟海誓的床上。
搞不好他还会把婚纱照摆在面前。
没人来看我。
时间在流逝,永不止步。
我胡思乱想着,一会儿想着如何报仇,一会儿想着不如归去。m.χIùmЬ.CǒM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最后的最后,仇恨,自由,曾经的辉煌,老婆韩蓉,王希,徐彪,所有的所有都变的模糊。
我只是特别的想我的儿子小晨。
我想给他讲故事,我想给他唱歌,我答应要陪他去游乐场,一直还没有机会。
他还会不会给幼儿园老师介绍他的爸爸,英明神武的,无所不能的。
我还是吗?
我已经被贴上了坏人的标签,他的妈妈也会这么告诫他。
等有一天,我可以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是不是还会像现在那样,紧紧的抱着我,痛哭一场。
不会了!
四岁的孩子,到时候全都忘记了。
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
钟声再次响起,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几天了。
盒饭吃的我想吐。
我觉得自己像个行尸走肉。
一个巡捕走了进来:“陈有年,有人来看你了!”
看我?
我一阵激动,是儿子吧?
最好是儿子,我别人都不想见!
我得好好整理整理,不能显得那么狼狈。
我该怎么解释,爸爸坐牢这种事。
我该如何告诉他,爸爸不是一个坏人。
羁押室的大门被打开,我被带入了另一个房间。
来者并不是儿子。
是啊,韩蓉怎么可能会带儿子来这种地方?
她指不定怎么中伤我呢!
来者留着一头大波浪,酒红色的长发,鹅蛋脸,柳叶眉,迷人的眼睛望穿秋水。
小腿处有一朵玫瑰纹身,很耀眼。
是她?
她坐在我的对面,翘着腿。
她的香水味若有若无的吸进我的鼻腔。
她还是那么美,那么妩媚!
“小陈?”李艳娇笑眯眯的看着我:“坐呀!”
我坐到她对面,可怜的自尊心让我强行平静下来。
世界这么乱,懦弱给谁看?
“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大可不必!”
“哟,说什么呢?”李艳娇的声音依旧那么阴阳怪气:“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陈主管啊陈主管,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如果不是王希卧薪尝胆,现在被关进里边的人其实是他!”
我洗耳恭听。
李艳娇继续道:“我在他身边安排了一个男秘书,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
“他掌握了很多他的黑料,足够他在牢狱中渡过一生!”
我笑了:“那个男秘书背叛了你!”
李艳娇期期艾艾的点点头:“是啊!他是我娘家的哥哥,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他却背叛了我,所有的黑料也不复存在!”
李艳娇的表情有那么一丝的落寞。
这个放浪形骸的女人,灯火阑珊处,是不是同样的孤独。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为什么会来看我?
如果真是来看笑话的,现在已经看到了,已经可以走了。
她是来救我的?
她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喜欢净身出户之后请大家收藏:()净身出户之后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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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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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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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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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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