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们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离开,或者走的极慢。
村民陈二狗此时就窝在小花家后面的草垛里,嗅着小花家传来的香喷喷的鸡肉味,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咕噜噜……”
这也太香了,陈二狗嗅着味道,就明白刘三嫂定是做的小鸡炖蘑菇,他这鼻子灵着呢,谁家做点啥好吃的,一闻他就一清二楚。
陈二狗咬着一根稻草,嗅着那美妙的香味,幻想自己在啃着一只肥美的大鸡腿,一口又一口。
呜呜呜呜,香的让人顶不住。
类似陈二狗这样的人不少,多是在家吃过饭或者没饭吃出来溜达的。
村里总共就这些人,下午地头发生的事那可是传的沸沸扬扬的,等刘三嫂杀鸡的时候更是引来无数村民的围观。
大人还好点,围观的小孩子被大人拽着走都走不动。
还是刘三嫂送了一些野鸡漂亮的尾羽,才将孩子哄走,那眼巴巴流口水的样子看着就可怜。
别问为啥不送点肉,这鸡她娃抓的,这肉自然也是给她家小花吃的。
宸钰看的明白,刘三嫂心善是不假,可当别人对她没恩没惠,她的善心那也是等自家吃饱喝足以后才有的事。
可怜?
这天底下的人有几个不可怜,她刘三嫂和自己的娃更可怜呢。
肉食珍贵难得,刘三嫂一家更是几个月都没吃到肉,她可不会傻得把肉分给别人。
刘三嫂麻利的在众人的围观下放血杀鸡烧热水给鸡脱毛,在乡下,没什么是不能吃的,就连那鸡毛都被收集起来,等以后清理干净另做它用。
至于扔,呵呵,那是不可能的,鸡血都不会浪费一滴,更别说鸡毛了。
就连野鸡肚子里的鸡肠子之类的下水都被刘三嫂收拾的干干净净,这可都是肉,必不能浪费。
只有实在不能吃的东西,刘三嫂这才带着遗憾将其扔了,影影约约中,宸钰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对着扔的下水发散着火热的光芒。
唉,都是穷惹得祸。
……
陈老汉和陈二狗回到家的时候,陈老二的女儿陈小莲正在院子里洗着一家人的衣服,即使她只有八岁。
娘奶都被关在了祠堂出不来,家里的事基本上都压在陈小莲稚嫩的肩膀上,除了做饭外,啥都要干。
至于陈老汉和陈老二,进了门,就开始吆喝,使唤着陈小莲。
“小莲,给你爷给你爹赶紧端点水来。快一点,一天到晚磨磨唧唧的,也没见吃饭的时候少吃。”
小莲一听到自己爹充满戾气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来,手上湿漉漉的顾不得擦干净,慌忙的往裤子上抹了两把,赶紧去倒水。
结果,因为着急,不小心被坑洼的地面绊了一脚,整个小身板就这样摔在了地上,疼的小莲直掉眼泪。
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安慰她。
看到小莲这幅样子,倒个水都能将自己摔倒在地上,陈老汉内心深处想起今天的事,一阵无名火起。
“哼,丫头片子就是比不上男娃,干点活都不利索,也不知道天天都是干什么吃的,浪费粮食。你奶你娘不在家,你连倒个水都倒不好,也不知道生你有什么用,都是赔钱货!”
陈老二本来看到女儿摔倒在地,心里也有点咯噔,想要上前扶女儿。
结果看到自己爹发那么大火,便没在搭理陈小莲,自顾自的走近堂屋,倒了两大碗水,递给陈老汉一杯,自己端起一杯大口大口的喝着。
再也没给自己女儿一个眼神。
“晦气!”
陈老二低骂一声,重重的将碗放在桌子上,咣当当的响。
“你轻点,弄烂了不要花钱买啊,都是一群败家玩意。”
陈老汉有点不满的盯着自己儿子一眼,陈老二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心情极度郁闷。
“嘶,儿子想起刚才的事就来气。”
摸着自己被薅掉头发的头皮,陈老二不禁再次痛呼出声。
这都是什么倒霉事。
陈老汉一听自己儿子说这些摸着自己肿胀的脸也是阴晴不定。
“哼,算那死丫头和她那贱人娘好运气,我就不信了,她们能一直这么走运,两个女人能成什么事!”
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膝盖的陈小莲缩在堂屋门外的一角,默默的擦干眼泪,哭是没有的,爹娘爷奶眼里只有弟弟虎子。
弟弟别说摔倒了,只要哼哼几声,爹娘爷奶都担心的不得了,生怕他们家的宝贝蛋有什么不舒服。
“小莲,小莲,你个死丫头上哪了,你弟弟呢,虎子怎么不在家,你是怎么看你弟弟的。”
陈小莲小心的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堂屋走了走,对着爷爹捶着小脑袋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不动。
“弟弟跑出去玩了。”
“我……我没拦住。”
陈小莲能拦住她也不会去拦的,不然虎子一告状,倒霉的永远是她,自从弟弟出生后,她的日子愈发难过。
有时候,小莲特别羡慕三婶家的几个姐姐妹妹,虽说爷奶不喜欢,可是三叔和三婶对她们特别疼爱,只会比别人家的女孩过得强,没见比别人的孩子过得差的。
曾几何时,小莲也有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那时候她是徐荷花唯一的孩子,虽说徐荷花嫌弃自己生了个女儿,可到底是自己生的,倒也还行。
等虎子一出生,小莲的好日子彻底到了头,动则打骂,连自己的弟弟都能随意欺负自己。
甚至欺负她的时候,自己爹娘爷奶是笑着的,说他们的宝贝蛋是多么的威武勇猛,看看这拳头硬的。
只留下小莲泪流满面,要是反抗了,甚至会被爹娘提着耳朵骂上一顿。
你是怎么当姐姐的,大的让小不知道吗,你弟弟那么小,打你几下能有多疼,怎么这么不懂事……
逼妮子,就是事多。
时常,小莲心里是恨得。
可她年纪小,出现这个念头以后,反而自己将自己吓了一大跳,觉得自己怎么能出现这种念头,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可怎么好。
这可是大逆不道。
只能慌忙的将念头压在心里,每天继续麻木的生活。
……
陈老汉听闻大孙子出去玩了,反而乐呵呵的对着儿子念叨了一句。
“男孩子嘛,精力旺盛就喜欢活泼爱玩,估计待会儿就回来了。”
陈老二寻思也是,喝了几口水,休息了一会儿便打算去厨房做点吃食。琇書網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家里的能干活的女人都被关了祠堂,做不了活计不说,就连今天的吃食都是他做的。
想起中午半生不熟的饭食,心里愈发烦躁,朝着小莲嚷嚷。
“这么大了连个饭都不会做,也不知道生你有什么用。”
小莲默默地退了几步,缩着自己的身体,降低存在感。
她只有八岁,身上没有几两肉,个子矮的连比她小几岁的小花儿都不如,如何够得到案板去做饭。
可她不敢说,等陈老二发泄完以后,只能认命的去厨房做饭时,小莲这才跟在陈老二的后面去厨房。
她需要烧火。
家里总共就俩大人俩孩子,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亲爹,老陈家的大家长,谁敢指使他,除了陈老二做谁还能做。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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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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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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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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