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尾巴诱饵[无限]>第 300 章 安红豆
  那阵狼烟来得也蹊跷,火势汹涌,从那尽头燃起,姬安扬起头来,看见远处的烽火狼烟,心头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陈静瑄的意思是不用管那么多,对于陈而言,副本里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而他要做的就是将副本里的姬安和单薇子带离这个世界

  但是姬安已经先行跑开了,迫不得已,他们也只能跟着他后面。

  路上有兵荒马乱逃亡的人,一打听是成国人,陈静瑄上前时,姬安正在跟他们打听竟发生了什么,那成国农人一张满是苦相的面孔低下去,抹着眼泪说:“大王要放弃这座城了,我现在带着我的老母亲去别的国家。”

  “啊?”

  “因为国师。”

  “国师?”

  农人比划道:“国师总是带着一张白色的无脸面具,他行走在人群里,没有人注意到他,但人人却又都是他,有时他是哀哭的幼子,有时是丧子之痛的佝偻老者,有时又成了相貌平平再普通不过的村人,就是这样的人,向我们的王进言,成了王的幕僚。”

  “他说他能救万民于水火,还说,他是带着神灵的旨意来到这里的。”

  “是他,带来了那些妖魔。”

  单薇子倒吸了口凉气:“你找的那个人。”

  陈静瑄面色大变:“不可能,怎么会那么凑巧,我只是随意找的,卞时珺当时只是一个小道士而已,根本不是什么真才实学的国师。”

  他们一路上前,问了几个农家的人,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才明白过来,成国的军队不知怎么的忽然一改以往的颓靡之势,如得天助,转瞬间便可抗衡了。

  姬安的呼吸像被人扼住了,何况如今齐婴还带伤,如何应付眼前情形。

  他显得魂不守舍,转头就跑,陈静瑄追赶之时,姬安已经咻地跑远了。

  他朝着山顶高处跑去,那个位置最快能看到三军的形势,陈静瑄与单薇子只得再追上去,抵达时最前面的姬安正望着远处。

  底下变化骇然。

  天空之上浓黑乌云翻滚,状如泼墨,照得底下颜色惨淡一片,大军行于野,明显是不利之态。

  三军本是占据优势的,但如今情况倒转,一道黑气从成国国度里涌出,似蕴含着无比强盛之力。

  三军驻扎之地,赫然如一把剑矗立云端,高耸入云。

  当时万卷曾经与姬安说过。

  “自盘古开天辟地,到西王母之始,天子祀于太宗,其盛以麦,管子书中有言,麦者,谷之始也。”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昔日荒主降临人世,挽黎民于水火危难,后有五蕴子脱其神格,后语于禅师,道是大道亦废难在生。”

  “我知道,所以分裂成了南北了嘛。”

  “是,但亦又不是。”他那捡来的便宜书童道,“公子且往西看,昆仑之山有天柱,昔日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曾折天柱,北辰远但天柱高,后有女娲炼石补天。”

  姬安:“你想说什么?”

  “四极废,九州裂,天柱折,地维绝,公子难道不觉得,此时境地又像极了昔日之时吗?为何青丘之国会显世,为何前有八百诸侯,后有诛仙列阵?”

  那一声声如同质问一般在姬安脑海中轰然炸响,他仿佛窥见了那话语底下的意味,面孔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不可能!”他喃喃着往后退,有些自欺欺人地说,“我明明都已经离开了,厄运还应该要停了。”

  “不可能,不可能。”

  “姬安,姬安!”陈静瑄抓住姬安肩膀,吼道,“你清醒一点。”

  姬安浑噩地抬起眼睛,眼里俱是仓惶,却也慢慢冷静下来了。

  陈静瑄按住了姬安的肩膀,一字一句:“没有用的,你懂我意思吗?就算成国军队攻来,就凭我们的力量,完全不足以抗衡这密密麻麻的大兵。”

  “你如果真的想帮他,就跟我们走。”

  姬安嘴唇蠕动了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陈静瑄说:“别担心,不会发生什么的,我们继续赶路吧。”

  单薇子:“公子,去找叔伯吧,不要再在这里久留了,无论发生了什么,待在这里都不是长久之计。”

  姬安往下看了一眼,占据险要关隘的军队就在那邻角,对面的烽火狼烟在翻涌,成国国都,分不清是妖气冲天,还是龙气将尽。

  “好。”他慢吞吞地说。

  “此战关乎生死存亡。”

  “援兵即便要赶到也要两日之久。”

  齐婴才刚刚愈合的身躯强撑着站起来,连呼吸也掺了许多费力。

  密密的沙盘上,那些陶俑早已摔得四分五裂,仅仅半旬时间,一张张人皮之下,剥开露出了妖魔原本的踪迹。xiumb.com

  如昔年在北夷里,出现那尊割肉饲鹰、分明是佛前之物却阴邪至极的妖物。

  妖魔当道。

  “殿下,粮草已尽,挺不过三日之久……”那一声声积压下来,再往远处,便是战场之上,密密麻麻的头颅涌动,倒在那乌烟瘴气的乱葬岗里。

  除却无数兀鹫,便是无数妖魔渴饮撕咬着同伴尸体。

  尚乐南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地方,就在他们安营扎寨的不远处。

  血池大火里,燃烧着一把通红的剑,昔年南荒的地牢里锁着百岁的铸剑师。

  剑师虽亡,但却留下来这一把尚未铸成的宝剑,伴着荒国分裂成南北,再分裂成十三国。

  那铸剑师也姓尚。

  从未设想过的尚家后人望着这一抹摇摇欲坠的寒光,与底下漂浮的血水,望向四周人,看到那一双双久经风霜的眼睛里首次出现了一种光亮。

  “此剑,能折妖。”

  “为什么不早拿出来?”齐婴道。

  尚乐南只是苦笑:“并非我不想,只是这剑尚未铸成,如今还缺了一味东西。”

  “什么东西?”

  “需要千年之久的道行亦或是天生的灵体祭奠,方可锻造出真正的斩妖之物。”

  那道平稳的声线下,终于将积压心底多年的秘密说出。

  齐婴的脸色逐渐凝重,黑寂的瞳孔望着那簇烧的大火,火苗在目里颤动。

  “昔日五蕴子投生于大荒,殿下不早就知道了吗?”尚乐南苦笑,“五蕴子,便是那斩妖的至关重要之人。”

  齐婴面无表情:“可五蕴已死。”

  “五蕴虽死,尤有佳儿。”尚乐南的这句话尚未说出口,就被人狠狠攥着衣领,那是尚乐南第一次看见齐婴那样暴怒的神色。

  他从未真正生气过,那张永远温润自持的面孔上,出现一种近乎病态的骇人之色。

  即使呼吸不畅,就算要折命,尚乐南还是要说,呼吸尽麻:“姬公子身上,流着五蕴子的鲜血,也只有他,身上沾了九尾妖力与佛子神力的血液能够帮助铸成此剑,天下黎民的安定,便在殿下一念之间。”

  天空溢出一层薄光,仿佛天从来都没有亮过。

  四野烧得灼烫,打远处望去,天空是犹如鲜血一般的红,烧得整个天地犹如人间炼狱。

  姬安背着他的剑,站在高处,回头望向这一片惨淡人世。

  姬安和他们两人提议先歇一歇脚,再往青丘里走,他们也都答应了,临到夜里时,姬安藏进了他的小土丘里睡,他睡着时变回了原型。

  一小只蜷在窝里,一身雪白毛发蹭上了点灰,怀里抱着一颗玲珑剔透的红豆骰子,睡得昏天黑地。

  陈静瑄和单薇子在外边烤着火,时不时回头望望姬安的丘还在不在。

  “还在担心他吗?”

  “不担心。”

  他们烤着火,在漆黑冷寂的寒夜里,等待着身体慢慢暖和起来,但好像永远不会暖和了。

  单薇子忽的感到一阵头痛欲裂,捂着头佝偻下来,陈静瑄说:“你怎么了?”

  她眼睛已经红了,转头猛然朝外跑去,陈静瑄叫单薇子的名字,急急赶在她身后追了上去。

  单薇子检查了那窝,脸色登时大变。

  陈静瑄一脚踢翻了那窝,窝里只有一个白布缝的假狐玩偶,歪歪扭扭靠在一边,而真的狐已经不翼而飞。

  陈静瑄去树底下找,原本系在树边的小马也已经不见了。

  “不好,他骗了我们。”

  姬安骑着那红马一路奔回了那才离开的军营,外头已然是饿殍遍地,没有比这更糟糕的灾难了,他便闯入营地找齐婴,他在外圈踌躇了半晌,往里面张望了很久,终于看见了那个人。

  昔日的寒疾似乎已经医好了,那一身颓唐也已不再,光弱之处,齐婴连原本纤尘不染的玄袍之上也染上了点点血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失神。

  前面忽然被丢了一颗石头。

  石子砸到地上,很清脆一声。

  齐婴抬起头时。

  那墙角冒出几根雪白的尾巴尖飘着,脑袋倒是一点也没冒,还以为躲得很严实呢。

  齐婴的脸色几是一变,扭头就走。

  姬安急急追了上去:“齐婴,你等等我。”

  落到狐耳边的,确是齐婴冷漠至极的一声:“既然滚了就不要再回来。”

  姬安未免觉得那声音有些刺耳,他揉了揉狐耳,勉强忽略,只拣着重要的话,弱弱地说:“本来我是想走的,但是他们说你们陷入了危难,我就想着,等这场仗打完了,我再回青丘好了,而且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就想着,我先来找你。”

  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粗暴打断了,齐婴问他:“你知道我病好了才回来,之前是你说的此生不复相见。”

  姬安手指攥了攥衣角,有些无助:“不可以反悔吗?”

  回应他的,是一道冰冷的目光:“不可以。”

  “而且,你是个妖怪。”齐婴说。

  “是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姬安说,“怎么了?”

  “大荒黎民千万,便是死于妖孽,妖魔肆虐,残害忠良,从来都是不共戴天。”

  姬安原本抬起的手怔怔放了下去,他没有听明白那话的意味,甚至显得有些茫然。

  “你怎么了啊?”姬安的声音慢极。

  “滚开。”

  姬安看着齐婴,狐狸眼里装满了困惑,可是齐婴没有再看他,便离开了,独自留下他一人孤伫在这里,直到外面的烟飘散进来。

  从齐营里出来时,姬安的脚步略微浑噩,仿佛没有听到那些声音,他心想,自己之前那些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伤到齐婴了,所以他今日才会那样,说出这般话。

  他不明白,只是一直往前走却不肯离开这里,脸孔憋得通红,手里牵着一匹马,远远跟在军队后面。

  哨兵几次三番都注意到了这个情形,便将此事上报了。

  “殿下。”

  “不用管,他自然会走的。”

  姬安隔着不远的距离一直跟在队伍后头,同时也要躲避着来找他的陈单二人,一路狼狈。

  他照常牵他的马,却在某一日再要走时,眼前跪倒了一个人。

  深陷的头颅,满面骇然的泪。

  姬安:“尚大夫?”

  青衣书生的头颅深深叩到了地上,砸得鲜血横流。

  那一夜姬安喝了很多酒,他醉醺醺地站在月光下,心头从未有这般畅快过。

  就仿佛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谜团完全解开了。

  他恍然大悟,那些前程往事尽数抛在眼前,一道道变成殊途。

  底下兵戈交织,雨声嘈错,砸到一张张鲜活冰寒的面孔上,又顺着额发淌了下来,变成一张张死不瞑目、沾满血污的脸孔。

  “原来是因为我还活着吗?”

  他大醉在雨夜里,无人能帮他解惑,天星璀璨,像昔年佛子站在朗照的光下,白衣菩提,虎口的佛珠一颗颗尽数滚落于人间泥潭里。

  姬安大笑,他从未这般高兴过。

  野草横生的山顶,连草尖都是鲜血裹着流光火色,他醉倒在风谷里,颓唐如玉山将崩。

  尚乐南的话久久回荡,分明很轻,却几乎将他震麻。

  “我只是觉得,你应当得知此事。”

  “三百年前的那场灾难,本由五蕴子结束,可他却没有。本该成为诛灭妖魔的关键的五蕴子,他却背弃了苍生,对妖族动了心,护着他的妻儿,隐藏佛子的身份,并你藏在九重台,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我想教公子明白。”

  血池前倒映出姬安的影子。

  火池里的那柄剑烧得鲜亮,仿佛端在他的喉头,照着他发亮的瞳孔。

  姬安眼前倒映出一张张苦难的面容。

  他很怕痛,但这是他最勇敢的一次,咬着汗涔涔的唇,朝前迈出了一步。

  他又望望底下,害怕到眼泪直流。

  瞳孔里倒映出血海间透明起伏的灰烬,连同苍白肌肤都浮起一层薄光。

  姬安就站在那几寸的火海边缘,摇摇欲坠,但却勇敢地张开朗双臂。

  “姬安!”

  姬安被那道暴怒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他生怕回头会后悔,便不再犹豫,忍着钻心的疼痛,张开双臂,跳下这片火海。

  身后那具身躯却扑了过来,如同无数次梦中演习过的那般。

  但这一次,身后再也没有人拦着。

  姬安被一双手拎了出来,哧溜一下,眼前便是变化之后的斑斓色相,怔怔飞出狐眸里。

  由于被人提溜着两只狐耳朵,悬空的四爪软绵绵垂下来,姬安无端瑟缩了下,就对上齐婴怒红的双眼。

  无数次重复的噩梦终于凝固在这一秒钟。

  祈求了上千万次的轮回,终于伴着时间停下来。

  所有幻影在瞬息间熄灭成泡沫,碎裂在光影里。

  后面是迟迟赶到的单薇子和陈静瑄,以及神殿之中急急赶到的一干人等。

  单薇子因跑得太快摔到地上,陈静瑄的脸孔已然有了失控之色,所有的神色在确定眼前乱象结束时终于慢了下来,陈静瑄大恸,坐倒在单薇子身边,手臂撑着已经崩溃的脸。

  “如果我们赶不及,会怎么样?”

  单薇子深吐出一口浊气:“青丘的族长重塑了公子的肉身,封在冰棺里,当时在北夷边境里,公子给了他一半的妖丹才得以救活他,半枚妖丹加上逆天道而行的禁忌之法,虽能重塑肉身保着魂体不灭,但是施法者则会永坠入无边地狱……”

  “所以姬安没死是吗?”

  “还有半个魂体,被青丘国主利用禁忌之法塑回肉身,需得千年后,才方可复活。”

  陈静瑄也察觉到了关键所在:“为什么青丘国会答应,那不是传闻中最暴虐凶狠的九尾一族吗?”

  她的眼睛黑而大,徒显露出一种无助之感,陈静瑄是第一次在单薇子脸上看到这般恐惧之色,她一直望着远处,落到那只昏迷的狐狸身上,眼泪却怔怔地淌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如有那本记载青丘的册子是截断的吗?为什么公子明明从未去过青丘,上面却写着公子如何在青丘中的生活,如何成为青丘国君。”

  陈静瑄:“为什么?”

  “因为那是假史。”单薇子轻轻地说,“因为他篡改了历史。”

  “因为公子的死,放出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暴君。”

  “他逼着那些史官一字一句编造,骗过了所有人,也骗过了他自己。”

  “他一个人躺在自欺欺人的幻梦里,残暴地让所有人配合他演那场戏,就仿佛公子那时并没有铸剑,并没有因这苍生而死。”

  “软弱与妥协永远无法统一的国度,只有鲜血和铁蹄可以。”

  “十三国之乱,停在那一年。”

  七年冬。

  下了一场大雪。

  那雪掩住了潮湿的腥气。

  北边的铁骑南下,占据大片城池,整个天地宛如人间炼狱,却直直将疆域扩展到了史无前例的程度。

  十三国之乱,最终终止在一柄血剑下,最后一国的国君,玉玺被一双血手摔碎成粉末。

  郁青山人踩着无数具尸体,在昭宫的城墙之上找到了那个人,彼时齐婴一个人,背后拖着一个打开了的棺椁。

  棺椁里静静躺着一个冰封住的尸体,在漫天脏污里,散发出纯粹盈透的光,前襟赫然塞着一块通透雪白的红豆骰子。

  尽头是一片白。

  他一身白衣似雪,背着永远洗不清的罪孽,背着故人的棺椁,踩过人间最肮脏的角落。

  那把血淋淋的剑,染红了白衣,犹如谪仙染杀孽。

  那些泥泞脏污沁入,直到每一寸夜里都填满了焦黑腐烂,尸骸遍地,沧海横流,天有轰雷惊蛰,白月堕世。

  郁青山人提着剑,去斩那曾经要屠龙却成为恶龙的少年。

  他却犹如疯子那般大笑着,坐在那把龙椅之上,将酒倾倒在地上:“如今天下大同,师父,你们的心愿,我都达成了。”

  山人轻声:“你疯了。”

  齐婴却笑得更疯,右手死死抓着剑身,被剑气刺破的手指鲜血横流、皮开肉绽,剑吮着血,泛出惊人的红光。

  他温柔地望着那把剑,将剑高举起来,剑身如雪白毛发般在光下熠熠生辉。

  “长陵——”

  那双惊骇的瞳孔却被一道迸出的鲜血占据,直到完全淹没。

  像当年那个小小的孩童笑着与山人说。

  “愿世上再无战乱纷争。”

  罪恶满盈者,终落无边地狱。

  在寂静得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加快的惊悚大厅里,众人清晰地看到。

  齐婴死死抱着怀里的狐狸,满是青筋的手背压着地面,抓到狰狞。

  惊悚大厅中,针落可闻。

  何人痛哭如孩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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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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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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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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