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还怀疑,是齐莲音指使花染做的。
现在她敢肯定,这事是齐莲音亲自下的手,花染什么都不知道。
“等等!”出声的是颜零。
齐莲音正想开口阻止花染,却被颜零抢了先。
她看向颜零,想知道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花染姑娘,你确定要为了帮别人掩盖阴谋,搭上自己的容貌吗?”颜零最后提醒了她一句。
花染毕竟是无辜的,这个罪不该她受。
可花染并不领情,她以为颜零只是在诈她。
“不劳姑娘费心,我们府里没有那些乌烟瘴气的事,也没有心思歹毒的人。”花染等了颜零一眼,拿起碗就要喝药。
颜零这次没有管,她已经提醒过了,信不信是花染自己的事。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现在应该都能察觉出不对劲。
花染这种不听劝,脑子还笨的,真是没救了。
颜零凉凉地说了句:“花染姑娘把碗拿稳了,离大家都远点,别让碗突然掉地上摔碎了。”
正准备“不小心”把碗碰掉的齐莲音,愤恨地瞪了颜零一眼。
这女人是有读心术吗,怎么自己要做的事情,她都料到了。
颜零当然没有读心术,她只是看过很多勾心斗角的小说。
阴谋快要败露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想先把证据销毁。
花染端起碗,站到桌子另一边,咕咚咕咚,就把碗里的药汁喝了个精光。
“唔,好苦。”
花染脸都皱在了一起。
过了一会,她并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得意洋洋冲着颜零说:“奴婢就说吧,这府里以前就好好的,没发生过勾心斗角的事,怎么某些人一来,就说被下毒了呢,真是可笑。”
花染没发现其他人都目光惊惧地看着自己,她沉浸在自己打败了“心机女”的胜利的喜悦中。
“咳咳,花染姑娘,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吧,劝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颜零拿过一旁的梳妆镜,扔给花染。
花染也是有修为在身的,接个镜子当然不在话下。
“啊!我的脸!”
紧接着是镜子落地的声音。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花染不敢触碰自己的脸,因为一碰就会流脓,实在太过恶心。
“妒颜草啊,天妒红颜没听说过吗?不过这次下药的人,是丑人妒红颜罢了。”颜零耸耸肩,居高临下地睨着齐莲音。
齐莲音身躯轻轻发颤,下唇被牙齿咬得没了血色,一片苍白。
“你现在还确定,是你亲自抓的药,煎的药吗?你想好了再说,这可是投毒的罪名,一旦定罪,别说你的脸没人治,怕是命都要丢了。”
颜零已经断定这个花染是个没什么脑子的。
只要给她施加一些压力,她一定会说真话。
“我说,是表小姐,表小姐把药方抢了过去,她抓好药,让奴婢煎药。奴婢不认识什么妒颜草,把表小姐给的药直接煎了。”
花染下意识看向齐莲音。
却被齐莲音恐怖的眼神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表小姐的表情,好可怕。
“齐姑娘是炼丹师,肯定不会不小心犯这么大的错误吧。不然府中上上下下,不知道每天要出多少错呢。药材关乎人命,还是要谨慎才是。”
防止齐莲音推脱说“一不小心抓错了”,颜零赶紧给她扣上大帽子,堵住她的嘴。
齐莲音想说的话,全被颜零堵在了嗓子眼里。
她胸腔快速上下起伏,简直肺都要被颜零气炸了。
颜轻纵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复杂的场面,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剩下的时间都在呆愣愣地看着。
这是什么剧情啊,小爷没见过。
太复杂,进展得也太快了吧,他还没说上一句话,这事就被解决了?
最后竟然是他表妹做的?
“你休要胡言,我什么时候管你要药方了?你自己给客人煎药,难不成还逃懒,把活推给别人?”
齐莲音冲上去想给花染一巴掌,但看着她的脸,实在是下不去手。
不过药房的人都听她的,只要她一口咬定,没掺和这事,就没有证据证明是自己抓的药。
“先别说这个,这碗药在这放了半天了,我这个只是对药材略有了解的人,都能一下闻出来妒颜草的气味。齐姑娘一个炼丹师,一点都没闻出来?”
“还有一点我非常不理解,为什么颜家的药房,会有妒颜草这种毒药存在呢?据我所知,妒颜草药性烈,没有什么丹药需要它吧?”
齐莲音此刻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颜零的脸。
“我…我怎么知道,既然是花染拿的药,说不定是她从哪得到的妒颜草呢?我最近感冒了,嗅觉不太灵敏。”
齐莲音支支吾吾的解释了一通。
“你瞎说!我敢发誓,就是表小姐把药方抢过去的,还说药方上的字丑。”
花染脑子不太灵光,但是到了生死关头,总能想出办法来证明清白。
提到字丑,颜零嘴角抽了抽。
她本来就不太擅长毛笔字,更别说刚学会的中州语了。
写西州字都费劲,写中州的字,简直比鬼画符还难看。
“你这么费劲心思污蔑本小姐,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敢拿你家人的性命发誓吗?”
触碰到齐莲音的眼神,花染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
如果她把齐莲音卖出去,齐莲音作为齐家嫡女,三级炼丹师,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但是齐莲音肯定会报复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到时候,不仅是自己性命不保,还要连累家人。
想到这里,花染神色颓败,恍惚的说道:“是我自己嫉妒姑娘的美貌,所以趁此机会,擅自在汤药里下了妒红颜,跟表小姐没关系。”
“我自知有罪,不敢求饶,只求公子放过我的家人。”
说完,花染就猛地撞向了一旁的桌角,再无声息。
她动作太快,没人反应过来。
这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颜零也没指望真的能惩罚齐莲音,给她点教训就行了。
只是可惜了花染。xǐυmь.℃òm
做大家族的婢女,还真是不容易啊,没有心眼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颜轻纵最后,深深地看了齐莲音一眼,拂袖离开。
“零姑娘,府上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抱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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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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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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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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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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