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在这种时候睡着了,也是挺厉害的,可想而知他其实已经多疲惫了,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困到在人前就这么睡着?一定是强撑也撑不住了。
想到这,柳溪有点心疼,也没打算叫醒他,手上的力道渐渐松开,抬手捧住了他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搁在自己肩上,让他能睡得稍微舒服点。
此时她的后颈还架在他胳膊上,两人的脑袋亲密挨在一起,岑墨微凉的鼻尖抵在她的脖颈上,沉睡间温热的呼吸就像是羽毛一般拂过她最敏感的肌肤,酥酥麻麻的,有点痒。
柳溪难耐地动了下,便感觉到他柔软的唇触到了她的皮肤,她忍不住又将他的脸往外掰。
不想这一动,那脑袋失去支撑,又滑了下来,重新压在了她衣襟上。
柳溪:“……”
她身体往后缩了缩,想要让他避开那尴尬的部位,然而她原本就已经靠在沙发椅背上,退无可退,小幅度地挪动,根本没法挪开那脑袋了。
放映厅里那暧昧声还在发酵,男女主已经从玄关转战到卧室,在大床上坦诚相见。
周围的情侣们也发出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这样的氛围,的确很适合做些什么,只是柳溪怀里的人睡得特别沉,再怎样令人脸红的声音都无法唤醒他。
他真的是累坏了。
如果不是自己说要给他过什么生日,他也不用压缩行程赶回来。
因为自己曾经放过她太多鸽子了吗?所以他不愿意再让她失望了吧。
柳溪默默叹了口气,左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着,不忍心再推开他。
她的指腹轻轻描摹着他的眉毛与眼睑,一路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轻轻触碰了下他薄薄的双唇。
他的五官,早就深深印在她的记忆里。
这是她曾经奋不顾身去爱的男人,是她整个青春的悸动。
在他之后,她也见识过很多男生,也曾有过别的恋情,可是兜兜转转,命运还是重新降临在他身上。
除了他,好像再没人可以给她这样刻骨铭心的情感了。
爱,爱得轰轰烈烈;痛,痛也撕心裂肺。
直到电影谢幕,放映厅的灯亮起,柳溪不得不把岑墨给推醒。
岑墨睁开迷离的双眼,“结束了?”
竟然睡这么久。
还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躺在一片柔软。
柳溪面无表情地嗯了声。
岑墨揉了揉自己后脑勺,回神后察觉到柳溪表情有点古怪,像是在生气又好像在害羞。
他回忆起刚刚好像是被她扶起来的,意识清醒过来的他,目光不由自主下落到她胸口。
柳溪注意他目光的落脚点,恼羞成怒地将他推出去,“走了啊!”
岑墨往外跌了一步,表情无辜,又暗暗窃喜。
二人离开影院已经十点,柳溪打算开车送他回家,但岑墨说自己打车,柳溪执意要送,岑墨没再说什么。
直到柳溪把他送到目的地,让他下车时,岑墨却挽住她的手,“上楼坐坐?”
大晚上跑他家坐坐会发生什么,不用猜也知道,柳溪直接拒绝,“不要。”
岑墨便将她抱过来。
柳溪以为他像往常那样想与她亲热,便半推半就地坐到他腿上。
岑墨唇角勾起,“这里不行,有摄像头。”
柳溪气恼,原来这家伙故意逗她!她用力推他胸膛,“那我走了!”
岑墨把人捞回来,附耳说道:“和我回家。”
柳溪没动。
岑墨又道:“就一会。”
他轻轻吸吮了下她白嫩的耳尖,“行吗?今天我生日……”
听到后半句,柳溪的抵抗弱了。
岑墨见她不说话,眉眼浮起一抹笑,将她抱下车。
柳溪才明白过来这家伙居然懂得心理学中的“登门坎效应”了!
先提出一个过分极有可能被拒绝的要求,而后再提出合理的需求,当她答应了这个微不足道的要求后,为了保持前后一致,一定会再次接受更大的要求。
啊……稀里糊涂就被他这么带回家了!
这是她第一回到他新房子,然而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对方压在门板上亲。
几天没见了,柳溪也有点想念他,因此表现得格外乖顺,踮着脚尖环住他脖子迎合他。
二人呼吸交织着,体温逐渐升高。
听到岑墨粗重的呼吸声,柳溪想起了今晚电影的镜头。
她软得没力气站稳,几次滑了下去,最后被岑墨一把抱到鞋柜上坐着。
他吻落下间,掐着她柔软的腰,鼻音微沉地唤她名字,“溪溪……”
柳溪眼里泛着水光,仰头望着玄关上的灯。
岑墨的手顺着她细腻的皮肤,扶上她的背脊,摸索着解开暗扣,哑声问她,“不回去了好吗?”
柳溪紧紧抓着他的衣领,浑身的注意力都被他温热的掌心带走,情难自禁地颤着身子,压不住内心深处的焦躁与渴望,想要与他更亲近。
闹钟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断了二人。
柳溪登时清醒过来,隔着衣服抓住他的手,喘息道,“我要回家了。”
岑墨郁闷地皱着眉头,但想到下周四她父母就要出国旅游了,他的眉宇又舒展开。
***
柳母攒了一年的假期,趁着11月旅游淡季,与柳父去新马泰旅游一周。
难得的休息日,柳溪计划着与岑墨去哪儿玩,岑墨却在周五告诉她周六中午有个电话会议。
虽然不需要去研究院加班,但也没办法在室外活动了。
柳溪啊了声,随即又露出乖巧的笑,“没事。”
岑墨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但工作为重,他又不能无故推掉,心想原本也打算让她来家里的,便提议道:“要不……来我家?”xiumb.com
去他家?
光是听到这三个字,柳溪就感觉脸蛋热了,她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你要工作,我去做什么?”
岑墨还真没想好,他沉思片刻,“包饺子?”
柳溪挑眉,“包饺子?”
岑墨点头,“你前些天不是说想吃饺子?我们可以上午包。”
柳溪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就爽快地答应下来了。
周六的天气不错,柳溪早早就到他家里,进门时,地上多了一双小尺码的白色拖鞋。
她脱鞋换好,走进客厅,好奇地打量了几眼。
三室两厅的房子户型很正,客厅阳光充足,宽敞明亮,家里也没什么家具,装修简约,最多的就是书柜。
这是柳溪第二次到他家,想想前几天来,某人振振有词说请她上楼坐坐,结果她连客厅都没踏入就回去了,好气又好笑。
她走到厨房,见岑墨正在解装蔬菜的塑料袋,“不是等我来了再去超市吗?你都买好啦?”
岑墨:“我在市场买的,我妈说市场的肉更新鲜。”
柳溪点点头。
岑墨把豆干从塑料袋里拿出来给她,“你先炒豆干,我来和面。”
柳溪:“好。”
岑墨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件小号围兜帮她系上。
柳溪不由好奇,“不是昨天晚上才决定来你家的吗?为什么你家会有这些?”
昨晚那么晚,今早这么早,他去哪里买的?
岑墨眉眼含笑,“早就买了。”
柳溪:“??!!”
岑墨给她后腰系了个蝴蝶结后,顺势就抱着她的腰,低头亲了她一口,“迟早要来,不如早点准备。”
柳溪哼了声,“你之前也没叫我来啊?我以为你不欢迎我。”
他宁可天天跑他父母家蹭住与她半夜幽会,也没想叫她来他家里一次。
岑墨讪笑,“没有。”
他哪里是不欢迎,他无时无刻都想着她来,只是怕她来就不让她回去了。
柳溪准备油锅炒豆干,而岑墨在一旁和面,两人在厨房分工忙碌起来。
等柳溪手脚麻利地炒熟了豆干后,转头发现岑墨手下的面粉还没成团,一揉就散开。
柳溪走上前,伸手在面粉团上揪了了一小块下来捏了捏,“太黏了,水的比例不对,还是我来吧。”
她说着就叠起自己的衣袖,拿起袋子多倒了些面粉出来,双手娴熟地揉压起那不成型的面团。
岑墨也没逞强,退到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怎么做,一脸认真地学习着。
他之前是练了许久刀功,但还不会和面粉,虽然上回馅是自己做的,但水饺皮是买的。
看着柳溪卷起的衣袖下,露出两条白嫩嫩的细胳膊,一下又一下揉压着面团,因为力气不太够,所以每次按压,上半身都往前倾,好像在用身体的重量来施压。
因为自己揉过,岑墨知道和面团不是一件省力的事,他家也没有和面的机器,眼见柳溪三下五除二就把面粉变成了面粉团,他说道:“剩下我来。”
柳溪摇摇头:“不用啊,我快好了。”
岑墨见她停下动作,深呼吸一口,他还是忍不住站到她身后,双手绕过她胳膊,压在她手背上。
柳溪一怔。
他的手掌也比自己大了一圈,轻而易举就覆盖住了她的双手,帮着她揉面团。
他个头很高,柳溪只到他的肩,被他这样圈着,几乎整个人都陷在他的怀抱里,每当他合着她的手同时往前滚面团时,她就感到那盘旋在她发顶上的呼吸滚烫地落在耳尖上。
柳溪心头跟着颤一颤,有点儿害臊,又若无其事地揉着,蓦地察觉后背贴着的胸膛发出微微震动着。
她不由转头看他,皱着眉头问道:“你笑什么?”
岑墨:“没。”
然而他眼里的笑意都没藏住,就这么明晃晃的耀眼。
柳溪皱了下鼻子,突然抓了把旁边案板上的面粉,扬手抹到他脸上,哈哈大笑起来,“让你笑我!”
酷爱干净的岑墨,始料未及被她糊了一脸面粉,微微怔住,随即敛住眸光,略带怒意地双手捧住她的脸一顿狂揉,一边揉一边咬着牙问她,“还笑?”
“唔,明明……你先笑的……”柳溪的小圆脸被他揉成肉嘟嘟的模样,说起话来滑稽搞笑,她张牙舞爪地朝他脸上挥,奈何身高劣势,被欺负更惨的那个人始终是她。
她气得直跳,最后双脚一蹬,便跳到岑墨的怀里,吓了对方一跳,怕她摔着,不得不双手托着她的臀部,柳溪放肆地在他脸上捣乱,得意地大笑。
岑墨甘之如饴,抱着她转圈。
女孩肆意的笑声从未有过的动听。
他仰头吻上她的唇。
柳溪双手按在他肩上,笑盈盈地低头回应。
汤锅咕噜咕噜冒出了热气。
柳溪戳了戳他颈窝,“把抽油烟机打开。”
岑墨没舍得放下她,抱着她挪了两步,柳溪抬手,便轻而易举地就按到了抽油烟机的开关。
岑墨抱着她往回走,“继续和面团?”
柳溪:“嗯!”
岑墨将她放下,互相擦了擦脸,又继续刚才的姿态揉面团。
柳溪揉着揉着就转头与他说话。
她说了什么,岑墨没在意,他的注意力已经被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地低头轻啄了一口。
柳溪正说得起劲,毫无预兆被他封住嘴,她发出唔的一声,“你干嘛!”
岑墨认真脸,“亲你。”
明目张胆,不加掩饰,却惹得柳溪一阵笑。
两人一边闹着一边忙着,倒也把水饺皮给做好了,又开始包饺子。
岑墨捏出了一个心形饺子给她。
柳溪眼睛一亮,惊喜道:“怎么包的?”
岑墨:“网上学的,第一次包。”
柳溪:“很好看,教我,教我!”
岑墨重新拿了一张皮,加了点馅,对着起来捏了捏,“再旋转一圈,把皮往上绕……再往下压,就好了。”
柳溪学着他捏了一遍,很快就包出一个爱心,举起来炫耀道,“学会了!”
岑墨牵唇一笑。
她很聪明,总是一点就透。
二人很快就包了一桌整整齐齐的爱心饺子,又各自拿着一个自己包的放在一起拍特写,凑齐九宫格后发朋友圈。
【大家来评评,谁包的更好看?=w=】
已经好几年没秀过恩爱,就连复合在一起也没主动发过朋友圈的柳溪,突然发了这么一条动态,引来了好几个赞与留言。
【快走,是秀恩爱的味道!】
【我饱了,午饭不用吃了,谢谢投喂】
【你家岑教授的手真好看!】
……
柳溪握着手机在笑,岑墨在她身后解围兜,“我要去开会了,你先洗个澡,等我结束再煮。”
柳溪这才想起刚刚面粉大战后,她只来得及清理脸上的污渍,而粘在毛衣上的面粉还没处理。
可是这在他家啊,她哪里有换洗的衣服。
岑墨压着笑,“我刚才就提醒你了。”
柳溪瞪他。
提醒有什么用?刚刚胜负欲上来,非得和他杠到底,哪里还管这么多了?
“不管了,给我一条毛巾,随便擦擦吧。”柳溪说道。
岑墨忽然想到什么,从自己卧室里拿一条大浴巾,和一件毛衣给她,“试试?”
柳溪定睛一看,是他的毛衣。
穿他的衣服吗?
一直觉得穿上男人的衣服,就像是给对方某种暗示,她的耳朵泛了红色。
不过转念想着,这只是一件毛衣,又不是衬衣,更不是睡衣,而且她里头又不是什么都没穿,所以……无所谓吧?
沐浴出来后,柳溪吹干了头发,便换上了他的毛衣。
尺码果然很大,本来就是宽松款,穿在她身上几乎长到膝盖,自己娇小的身躯勉强支撑着这松松垮垮的毛衣。
还好里头是穿着打底衫的,不然中空的得多尴尬。
她扯起衣领嗅了嗅。
衣柜拿出的毛衣带着淡淡的香味,与主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套在自己身上后,仿佛被他的气息包裹,柳溪抿唇一笑。
她离开卫生间时,岑墨已经在自己卧室洗完澡,并且结束了电话会议。
他打量着穿着自己衣服的柳溪,笑道:“还行。”
说话间,他朝她走来,抬起她的一只胳膊,拢了拢衣袖,把袖口叠好,让她的小手能够露出来,放下后又帮她整理另外一只胳膊。
见他目光在她身上流连,柳溪不好意思道:“我去下饺子了。”
……
吃完午饭后,岑墨要编写一些会议材料,因此二人又不能出门了,便一起窝在书房里。
岑墨坐在书桌前对着笔记本屏幕敲键盘,而柳溪倦懒地坐在沙发上看论文。
早就对他突然有事见怪不怪了,只是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傻傻等着他,让委屈愤怒在心里发酵,她有备无患地把自己笔记本带来在,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岑墨在列完一个提纲后,揉了揉眉心,放松下来的第一时间,他的目光就下意识瞥向一处。
柳溪坐在窗台边的沙发上,把笔记本架在自己弓起的膝盖上,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正聚精会神地看电脑,那模样比他工作得还投入。
午后的日光有点刺眼,照在她身上,把她的皮肤照得与白瓷一般晶莹剔透。
岑墨起身走过去,降下百叶窗。
百叶窗哗啦哗啦的声音,吸引了柳溪的注意,她仰起脖子,看见身材颀长的男人逆光而站,随着百叶窗降下,他的轮廓在逐渐柔和的光线中变得清晰。
柳溪问道:“你忙完了?”
岑墨:“没。”
他在她身侧坐下,瞧了眼她电脑屏幕,好奇她刚刚在看什么那么认真。
“MSRA的论文?”
“这你都能看出?”
柳溪讶异,就扫了眼论文中随便一段就能看出来了?
岑墨:“前几天看过。”
柳溪哦了声。
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他过目不忘的本领。
见他还在看自己屏幕,一点不像在忙的样子,她便拖动文件的滚动条,把论文往上翻了几页,“这段可以和我解释下吗?我不太理解。”
岑墨认真看了看,以自己的理解阐释了下概念,柳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懂了!你去忙吧!”
岑墨哭笑不得。
用完就丢,这也太无情了。
他拍了下她的头,“要不要喝茶?”
柳溪正觉得喉咙有点干,头也没回地了声好。
岑墨起身去客厅泡了一壶花茶,还拿了一盘零食给她。
肉干、牛轧糖、坚果,多是她喜欢磨牙的零食。
柳溪一边喝茶吃食,一边翻阅论文,十分惬意。
原本还怕冷落她的岑墨,见她如此放松,顿时安心了不少,继续自己的工作。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日薄西山,柳溪看累了论文,抬起手伸了个懒腰,目光开始往岑墨身上瞥。
毕竟,这满是书的房里也只有他最好看了。
岑墨已经伏案连续工作了两个小时,坐姿依旧如雅竹般笔直,不像她,早已经从沙发坐到地毯上,歪歪扭扭地靠着,一点规矩也没有。
此时的岑墨清俊面容神情淡漠,目光炯炯,正全神贯注地看电脑屏幕上,修长的手指敲在键盘上发出连绵不绝的响声,半分注意力也没分她。
难得双方都很冷静,互相没有打扰,不像在德国的时候,两人只要一独处,谁也没法安心干活。
可这也让柳溪起了疑惑。
难道他们已经过了热恋期,开始进入了老夫老妻模式?
虽然柳溪喜欢这种平平淡淡的相处,但对于这么快就度过热恋期,她还是感到有点遗憾。
走神间,岑墨好像感应到她的注视,看了过来,“有事?”
柳溪忙收回目光,“没事,在想问题。”
岑墨:“什么?”
有什么问题需要盯着他想的?
他沉静的目光,就这样直直地望进她眼里,好像窥探到了她的心思,柳溪视线飘走,“没什么。”
她这样遮遮掩掩的,反而让岑墨更确信与自己有关了,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那件套在她身上的毛衣上,那就好像是某种欲-念的催化剂。
岑墨的工作已经差不多进入尾声,他不动声色地起身走来,屈膝坐在柳溪身侧,凑到她耳边问道:“在想今晚要不要回去?”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富有磁性,就像是电流一样钻进耳朵,麻了柳溪一下,她忙辩解道,“我才没这样想呢。”
岑墨嗯了一声,抱住她的肩,低声劝诱道:“是我不想你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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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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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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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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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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