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听到这话怔住了,她没想到覃戈会提这样的要求。
她觉得没有人喜欢听自己对象说起前任吧,就像她没想过了解覃戈的感情史,因为如果不介意的话,就没必要问,如果介意的话,问了就是自找麻烦。
在现任面前尽量避开提及前任,这也是恋爱中最基本的相处之道吧。
她没有太多恋爱经验,所以第一次遇到被男友要求说前任的事,她很迷茫也很慌乱。
她的确是放下过去了,但她无法控制覃戈的想法。
换位思考下,如果她知道自己男友与前任关系复杂,她可能也会动摇吧。
所以,她不是很想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值得说的。”
覃戈低着头,“之前是娃娃亲,后来是你们两家关系,他会在生理期照顾你,还教了你写代码……”
他抬起头,望着远方,凄然一笑,“与其这样冷不丁地来一次,又一次,还不如直接给我痛快,告诉我你们之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吧。”
柳溪很为难。
他都已经介意成这样了,如果她再说,他发现自己无法接受了,他们该怎么办?可是如果她不说,万一以后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会不会比现在更糟?
这件事好像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善终了。
见柳溪迟迟不肯开口,覃戈又说道:“柳溪,你知道我现在的感受吗?就好像有一把刀悬在心口,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它落下来……我不能确定你说的,我能不能接受,但我想都比现在好受。”
他看着柳溪,很诚恳地央求道:“柳溪,你说吧,我喜欢你上次那样坦荡荡的态度。”
柳溪还在苦苦挣扎着,而覃戈今天是铁了心想要知道一切。
她无法知道结果如何,但覃戈说得的确没错,这些过去就像定时炸-弹一样,指不定哪天就炸了。
她想自己也不能这么悲观,万一她说开了,覃戈能接受了,那他们的感情必然会比之前牢靠许多,再也不会受到岑墨影响了。
柳溪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在经过漫长的沉默之后,点了点头,“好,我都告诉你。”
她便说了岑墨以前是怎么对待她的,好的,不好的都告诉他了。
以前的点点滴滴又被重新回忆了起来,比起那时候汹涌强烈的情绪,柳溪现在只剩下唏嘘。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把自己的事摆在第一位,但又会在我生病难受的时候照顾我,对我的学业也很上心……”柳溪自嘲了一声,“我曾经把这些当做是对我的喜欢,而事实上,他只是在履行婚约的义务,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与他分手了。”
覃戈问道:“那你曾经有多喜欢他?”
这问题就非常扎心了。
不仅扎覃戈的心,也扎柳溪的心。
她垂下眼睑,声音轻渺,“他……是我整个青春。”
覃戈倒是没什么意外,岑墨的传闻他也听了不少,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不仰慕吧?
别说是女生,就是他们男生也会崇拜。
但柳溪说得不是青春里仰慕的人,而是……
他就是她整个青春的记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完全不一样的意义。
柳溪抬起头看覃戈,“知道我为什么怕过马路吗?因为我小时候出过车祸。”
覃戈皱了下眉,“很严重吗?”
柳溪点点头,“差点死了呢,做了心脏手术,还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那段时间每天都会梦到自己被车撞得血淋淋的画面,被撞的疼痛已经被身体记忆,时不时重现一下,我的身心都遭到巨大打击,就休学了一年,一直在做康复治疗,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岑墨就是这个时候来陪我学习的。”
“他教我功课,辅导我作业,可我那时候才小学,哪里知道学习的意义,而且我都已经病成那样了,怎么可能会好好学?我对生活是绝望的,对自己的人生也是绝望的……但他还是一直在教我,还会在我难受的时候,用编译器做了一些有趣的程序给我看,或者做个小游戏给我玩,他为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让我对生活有了兴趣,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绝望中看见了光,后来我就依赖上了他。”
他长得很帅,学习又很好,本来就很招女生喜欢,何况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她呢?于是在那情窦初开的年龄,她便疯狂喜欢上了他。
岑墨那时候就很喜欢和她讲道理,她都不能理解,当时他和她说,要给自己一个努力的目标,尝试实现她,就会找到自己的价值。
在经历过一次死亡,是他给了她新的生活希望,所以他成了她那个努力的目标,从此全世界只围着他转,眼里只有他一人。
她知道自己以前的状态很可笑,大概就是别人眼里的恋爱脑吧。
可是他是她惨淡日子里唯一的色彩,是她好好活下去的动力。
柳溪平静地说完了与岑墨的故事,却不敢抬头看覃戈。
如果他能接受,她会觉得是莫大的幸运,如果他不能接受,她也不会责怪他。
她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覃戈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开口道:“你现在真的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吗?”
柳溪:“读研的时候,又做了很长时间心理治疗,算是彻底放下了吧。”
覃戈深吸了一口气,一拍大腿,“行吧。”
柳溪不解地望着他,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覃戈心里有点难受,但还是对她露出一个微笑,“你说得这些,我需要好好想想。”
柳溪怔怔地望着他,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心里还存着一丝丝的侥幸。
师兄还是温柔的,没有直接判了她死刑,那他们是不是还有希望?
***
这两天覃戈想要自己冷静,所以没有来找过柳溪,但她的心却一直悬着,工作起来也有点心不在焉。
她的状态很快就岑墨发现了,他把她交上来的东西驳了回去,“你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柳溪嗫嚅道:“抱歉,我粗心了。”
岑墨:“怎么回事?”
柳溪自然不会告诉他是怎么回事,只保证自己会仔细检查代码。
岑墨也没再过多责备她,只让她回去自我反省。
柳溪从他那回来后,便出办公室去散步了一圈。
这两天的状态的确是糟糕极了,与其这样效率极低地耗在工作上,不如先花点时间收拾好心情。
回来之后,她感觉好了些,再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在柳溪几乎要忘记转岗的事情时,忽然一天被岑墨叫了过去。
柳溪走进会议室,就注意到岑墨身边坐着的男人,是那次在会上向她提问的人。
那男人见到她就起身说道:“柳溪你好,我是视觉算法科一组组长林志鹏,这几天和岑教授了解下你的情况,他对你是赞赏有加啊,怎么样,有没考虑提前转岗?”
惊喜来得太突然,让柳溪呆滞了几秒,没想到等了这么久,还是等来了转岗的消息,而且这人竟然就是那个在会上差点让她前功尽弃的人。xǐυmь.℃òm
但考虑到岑墨在场,柳溪没有直接点头,转而看向岑墨。
岑墨没说话,点了下头。
林志鹏哈哈笑道:“你别担心,他说是去是留看你个人意愿,而且岑教授个人还是很支持你来我们组的。”
柳溪没有很快答应下来,而是微笑地说道:“那我可以先了解下一组的项目吗?”
林志鹏与岑墨笑道:“你说得还真没错,这小姑娘不好骗啊,当然没问题,坐吧,我和你说说。”
岑墨拿起咖啡起身,“我先忙,你们聊。”
林志鹏对他一番感谢,就招呼着他离开,而后打开笔记本,给柳溪介绍一组的项目。
柳溪在此之前已经对视觉算法科四个组的项目都了解过,他们四个组的侧重点都不一样,她个人是比较喜欢一组的,所以这对她来说就是大大的惊喜。
在双方进行了一次深入交流后,柳溪便答应了转岗的事。
接下来就由一组组长去向上打申请了。
得到这个好消息,柳溪第一时间给覃戈发了消息,【我要转岗去视觉算法科一组啦!】
过了半分钟,覃戈回道:【恭喜】
柳溪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知道这消息后,就不会纠结她与岑墨的事了?
但又不好直接问,便她正犹豫该如何委婉地打探,覃戈先发来了消息,【柳溪,你出来吧】
柳溪立马走到办公室外,就见他已经双手插着裤袋,靠在露天平台的护栏上。
柳溪快步走近他,甜甜地叫了一声,“师兄。”
覃戈垂眸看着她,唇边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恭喜你啊,终于提前转岗了。”
柳溪点头笑道:“谢谢。”
覃戈转头望向旁边的风景,“柳溪,这两天我想了很多,也想清楚了……”
柳溪听到这话,脸上微笑收敛,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覃戈无奈笑道:“我很同情你过去的事,但我没办法接受你们之间的事,对不起,柳溪,我恐怕不能和你继续下去了。”
当初他喜欢上她,是被她那股执着劲所吸引,而现在他才明白,那是她对岑墨的执着……
这样的认知,让他对二人感情彻底灰心了。
柳溪的微笑淡去了,连目光一同黯然了下去。
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真正听到覃戈这么说,柳溪还是很难过的。
她明明已经走出来了,好不容易有了勇气开始一段新恋情,却要因为过去的事对她现在的感情宣判了死刑。
柳溪难受得声音低落了,“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已经……要离开实验室了啊。”
她不会与岑墨有交集了,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次机会呢?
她对这段感情是很看好的,因为她喜欢与覃戈的相处方式,很轻松,很舒服,是她曾经想要的那种恋爱,她想要好好与他一起走下去。
覃戈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没有动摇,“很抱歉,柳溪,我是很喜欢你,可我做不到那样的大度,如果勉强和你继续下去,对你也是一种伤害,而且我想你大概还没做好接受一段新恋情的准备,每次想要亲你,你都会拒绝,我之前觉得你是害羞,现在想想可能不仅仅是害羞吧。”
柳溪默然了。
覃戈却替她说了下去,“我没经历过你那样深刻的爱,但我想要完全走出来,也很不容易吧,对不起了,柳溪,我想我们还是做回朋友比较好。”
柳溪垂着脑袋,沉默了许久,连说一个好字的气力也没有。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
一路就像脚踩棉花,轻飘飘的,无从用力。
她的情绪低落。
但不同于上次分手的伤心欲绝,她现在更多的是失望,但她没办法责怪覃戈。
或许他说得是对的。
她放下了对岑墨的感情,但不代表她准备好接受一段新恋情了。
历史遗留下的伤,不会因为那个刺被拔掉就会消失,它可能永远变成一块疤痕。
就凭着她现在对结束这段感情没有特别愤怒与伤心的情况来看,她的确没有很喜欢覃戈,虽然覃戈把分手的原因全都归咎到他自己身上,觉得是自己不够大度,可事实上,她一点错也没有吗?
她因为上一段感情的失败,所以从一开始就对这段感情有所保留地付出,这本身对覃戈来说就是不公平的。
算来算去,其实是她伤了覃戈才是。
她后来便给覃戈发了消息,【对不起】
本来还有很多话想与他解释的,可后来想想觉得没必要了,千言万语,只剩下了一句对不起。
覃戈回了她,【没关系,我依然希望我的小师妹每天能开开心心】
柳溪看着这条消息,笑了一声,然后眼眶红了。
好聚好散,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圆满呢?
柳溪恍恍惚惚地走回自己的工位,发现桌上多了一盒蛋糕。
她微微睁眼,空洞的眼神渐渐有了焦点,她纳闷地看了看周围,探头问白甜,“这是什么?”
白甜正在焦头烂额调参中,挠头说自己没注意,突然又哦了一声,“刚刚岑教授好像路过你工位停了一下。”
岑墨?
柳溪盯着那蛋糕,十分不解,他给她这个做什么?
她打开钉钉看了眼,果然看见了他的消息。
【祝贺你的】
柳溪:【祝贺我什么?】
分手快乐?
岑墨:【转岗成功】
哦。
他还真会挑时间送。
而且送得很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奖励?还当她和以前一样,考了个满分,就找他要奖励么?
对于他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柳溪很迷惘,但也没力气追究,她正处在被分手的失落中,看到这么个蛋糕,心里更烦躁,直接就端给了白甜,“岑教授给的。”
白甜:“嗯?嗯嗯?岑教授为什么给蛋糕?”
柳溪随口胡扯道:“奖励我们的。”
白甜:“什么?”
柳溪:“工作努力,你拿去给秦洋分了吧。”
白甜是个缺心眼的,毫无怀疑地接受了这个理由,“岑教授真变了!怎么这么好,还给我们买蛋糕!我要去谢谢他!”
秦洋拿到蛋糕,想法倒是与白甜不太一样,他刚刚整理的文档出了问题,本以为还会和以前一样被批,结果岑墨面无表情了许久,说了一句,“下次仔细点。”
挨骂习惯了的秦洋突然被这样温柔对待,他好不适应,甚至很惶恐,于是颤巍巍地问了一句,“他没有投毒吧?”
白甜气得拍了他脑袋一下。
过了一会,实验室里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块蛋糕,所有人都知道岑墨为奖励新人送了蛋糕。
根本就没这想法的岑墨一脸茫然地接受了白甜与秦洋的道谢。
而他真正要送的人,不仅对他什么表示也没有,还显得不太高兴。
岑墨:?
***
在与覃戈分手之后,柳溪的心就彻底淡了。
她不确定下一个男友是不是能接受她的过去,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付出真心,再谈恋爱就是伤人伤己,所以她没这方面想法了。
她现在把所有心思都放到工作上。
自打上次被岑墨提点后,她利用工作之余,开始研究GitHub上的一些开源库,努力充实自己。
以前她是被迫加班,而现在她是主动加班,每天心无旁贷地努力工作,勤勤恳恳地钻研算法。
她的这个变化,很快就被岑墨注意到了。
因为对她的工作挑不出什么毛病,连带着看人也顺眼了许多。
不过他以前也没觉得她不顺眼,只是没正视过她的努力罢了,好像她不管在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小打小闹,因为他的天分太高了,这些都不值得他认真去看。
而他现在却被她认真的模样吸引着。
他开始尝试去理解普通人的努力,也尝试去肯定他们的努力。
秋去冬来,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柳溪早早出门,“妈,我先走啦!”
柳母:“今天怎么这么早走?”
柳溪:“下雪了,路上会很堵。”
柳母哦了一声,“那你路上小心啊,开慢点。”
柳溪嗯嗯了两声,把围巾在脖子上缠好,便把门一关。
她还是头一次在雪天里开车,没什么经验,不想在拥堵的高速路上被连环追尾了。
大雪造成了视野不好,当她看见前面的车在双闪的时候,她急刹已经来不及了,就这样撞了上去,还没惊吓开来,她的尾巴也被人撞了。
好在人没事,就是两头夹击,车头车尾都瘪了,这没法开了。
车直接被拖走了,她打了车去公司,比平时晚了半小时进来。
而岑墨上午在研究院工作,所以她侥幸躲过被他问话。
等到深夜加班结束回家,柳溪习惯性走到地下车库开车,忙了一天工作,人都忙糊涂了,这才想起自己的车被拖去修了,她不得不到园区门口打出租车。
大半夜的,又是下雪天,专车都不好叫,她等了许久,也没叫来一辆车,而她快在冰天雪地里冻成了雪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了她面前。
是岑墨的车。
副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了他的身影,他正打量着她,“没开车?”
柳溪双手插在口袋里取暖,“车被撞了。”
岑墨:“覃戈呢?”
柳溪:“……分了。”
对方大概是被她这么自然而然地交代给惊到了,半天没说话,也没离开,空气像是被冻住了几秒钟。
对方蓦地收回目光,望向前方,“上车。”
柳溪不想坐他的车,“不用了,我一会就叫到车了。”
岑墨余光瞥了过来,“这么晚哪有车?”
他已经看着她在这呆了十分钟,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柳溪抬头看看这灰蒙蒙的雪天,再看看这寂寥无人的大马路,好像除了坐他的车,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她又不能叫自己爸爸来接。
而且她真不想被冻感冒,所以再三权衡后,还是打开了岑墨的副驾驶座车门。
门拉开的瞬间,就看见座椅上堆着一沓几本论文稿。
岑墨:“丢后排去。”
柳溪:“算了,我坐后面。”
她说着把副驾驶座的门一关,又打开后排的门,更傻眼了。
这后排除了堆积如山的书,还有一些杂物,完全腾不出一个空位。
岑墨无奈地伸手把副驾驶座的论文往后后排,“最近搬新家。”
柳溪没说话,也帮着一起搬论文稿。
忽然一本书滑落在脚垫上,她弯腰拾起一看。
不是论文稿,也不是工具书,而是一本不可能存在岑墨这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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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诧异地抬眸看他,“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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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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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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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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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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