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无法忍耐一个年轻的医生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想想以前在燕京的顶级医院中,哪个科室的后生不对他尊敬有加?老老实实的?
现在来到汉江,竟然要被一个没读过医的人羞辱?对他如此无礼。
程斌气得牙痒痒。
陈凡哼道:“凭借你上次给李魏诊断错误的水平,你在中医上的造诣,给杨老提鞋都不配。”琇書網
“你!”程斌真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他忌惮陈凡就是忌惮李家那茬,他诊断错误,看错病了,结果是陈凡摆平的。
他怕陈凡提那事刺激他。
陈凡还提了,他还无话可说。
程斌面色涨红,豁出去老脸不要了,道:“陈医生,那你是认识这十种草药了?”
陈凡说道:“当然认识了,但我凭什么要回答你?你是我的老师吗?我是是你的学生吗?我不需要回应你任何事。”
程斌大喜,心道:“如果他真的认识,还不直接吹嘘起来?打我的脸?”
“他不说,不就是跟杨金进一样,根本不懂嘛。”
“只要不说。哪怕不会赢,也永远不会输。啧啧啧,年纪轻轻,如此狡猾。”
程斌认定陈凡不认识这些从国外拿回来的草药,便气定神闲的喝了口水,道:“啊呀,人无完人,陈医生年纪轻轻,又没读过书,不认识也正常。所以啊,我一开始也不是考你,我考的是杨老。”
这话,这口吻,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长辈教训晚辈。
但论资历,杨金进并不比他低,论地位,在汉江那自然是杨老更高。
陈凡看出了这家伙是铁了心要打压杨老。
杨老也不知道陈凡是真不知道,还是不屑争辩。
但他认为此事因他而起,他说道:“前辈,这事因我而起,让你受累了。不过做学问的,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我不懂嘛,当然要不耻下问。”
程斌见杨金进服软,越发的嚣张了。
他洋洋得意道:“这就对了,我毕竟在国外待过,国外对中医的研究很深。告诉你们一个没用的冷知识,国外市场对中药的消费80%都是日本卖出去。”
“这证明了什么?证明我们国内的中医就只知道闭门造车,与时代脱轨。”
“所以才没用。”
陈凡说道:“程医生,你脸皮可真厚,这么强词夺理的逻辑都拿来推销。再者,杨老是向我请教,对我不耻下问,你瞎凑合什么啊?对吧,杨老?”
程斌出言不逊道:“你骂谁呢?姓陈的,你有没有教养?你自己都不知道,在这里嚷嚷什么?别以为你有名气别人就得让着你。”
“你要认识这些草药,你倒是给大伙介绍一下啊。”
“不知道的,就要好好学学,什么叫做不耻下问,虚心求教。”
陈凡努努嘴,道:“确实,你确实需要好好认识,什么叫不耻下问,虚心求教。”
他指着摆出来的十个标本,道:“咱们打个赌怎么样?我看盒子旁边还有种子,我要全说对了,你就把这些种子给我一份。”
程斌反问道:“你要答不出来呢?”
陈凡说道:“以后我见到你就喊一声老师,绕路走。”
程斌一听,顿时心血澎湃,现在汉江陈北玄三个字,就是中医界的金漆招牌,他要能胜了陈凡,那么他在汉江将彻底站稳,连杨金进这个陈北玄的崇拜者都得臣服了。
程斌虽然有所疑惑,但这上面的十种重要标本,是他在海外的朋友送给他,向他求助植株的来源和研究其功效。
其中一种草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还得深入研究和调查。
程斌心想陈凡年纪轻轻,就算知道五六样也足够强大了,断然不可能全部认识吧?
分明是虚张声势罢了。
这一把,赌得过。
程斌老脸一沉,心道:“我堂堂燕京名医,以前是何等风光。今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但老虎不发威,岂不被当成病猫?”
“好,赌就赌。”他敲定了赌约,拿出一份资料,道:“部分药材的名字和功效我都有文件记录,真伪也不做的假。”
“部分?”陈凡哈哈一笑:“好,既然程医生不耻下问,我就大发慈悲,给你说说这十味海外的中药的名字,以及功效。”
旁边的医生聚在一起看热闹,交头接耳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也好看看这个陈北玄的见识。”
“除了大学里的老教授,谁能认识国外的新发现的草药啊?”
“后生可畏啊。”
陈凡指着第一味番泻叶,道:“番泻叶为刺激性泻药,通过肠粘膜和神经从刺激肠蠕动,属于猛药,都知道吧?”
程斌跟杨老点点头,这确实是较为普通番泻叶。
“这是水郁金,舒肝,理气,活血,止痛,利尿,杀虫,一般用5g左右。多长与亚热带气候。”
“这是亚乎干支,用于胸胁刺痛,胸痹心痛,热病神昏,也有降血压作用,但副作用带,味辛、苦。多长与高纬度冰寒之地。”
……
陈凡一味一味药的点名,并作出了药性和解释,甚至连生长环境都说得一清二楚。
一连说了九味国外发现的草药,程斌一边对比一边听,更是一边做记录,把陈凡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因为陈凡说得太全面了,有的药材他还没来得及研究出来药性,陈凡直接说了,他能不记录下来吗?
这些药材是国外的朋友付钱拜托钻研药性的,他办好了也是有钱的呀。
可是程斌宛如一个学生的姿态,让旁边的人汉江名医们,却都看在眼内,高下立判。
程斌好不尴尬,写好了后立刻把资料收起来,道:“你说是就是了?有些药还需要做研究。”
陈凡笑道:“啧啧啧,程医生,你自己都对这些药不够了解,却突然问我,这样你自己就立于不败之地,还能诈我一次,顺便抄走一些资料。如意算盘啊。”
程斌被说得面红耳赤,却还是不认输:“这还有最后一个样本,这是什么草药?说不出来你就输了,赌约是赌约。”
陈凡笑说道:“这最后一根草药植株,我当然知道了。不过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要赢了,也遂了你的愿。你要能说出这草药的的来龙去脉,就算你赢。”
杨金进着急道:“前辈,何必给他这机会?”
因为他真的很怕陈凡输了,到时候有理说不清。
杨子安也说道:“陈先生你何必这么好心?”
有几个程斌关系好的医生道:“程医生,机会啊。”
“没错,这陈北玄肯定是不认识这一株草药,要抓住这机会。”
“陈医生,你这也太托大了,程医生好歹是喝过洋墨水的。”
尽管大家的意见都一样,觉得陈凡太过于傲慢了,但程斌的嘴唇合成一线,张不开来。
可胜利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啊。
程斌拳头一握,道:“呵呵,陈医生,你错了,这些草药我全认识,你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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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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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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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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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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