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花想要逃出军营,难度成指数上升。
也不知道楚军扎营一向如此,还是高将军为了防止出现逃兵,弄出的新创意。
整个营寨按正方形建成,除中间主帐外,各有一横一竖两条直道通四门,每门又设有塔楼。
想要摸黑出去,必要经过重重守卫,并且口令和腰牌都要对得上才行。
其次一个营帐住十人,每个人都像防贼似的盯着其他人,生怕有人逃跑,导致全体连坐受罚。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各处还有哨卫死死盯着。
不盯不行,一旦真有士兵跑了,作为值守的哨卫首先就要被活活打死。
在这样严苛的军法下,哨兵看每个人都像潜在的逃兵,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
这会儿更妙了,还安排了犬辅守营,看着远处的细犬,两人头大了一圈。
“我应该搞点肉块的。”阿敏有些懊恼。
不花摇摇头道:“有肉块没蒙汗药,也是白给,而且没有出营的腰牌,怎么逃出去?”
两人回到营帐,其余士兵看到他们回来,明显松口气:“花教官半天没回来,还以为你们逃了呢?”
“呵呵~怎么会呢?好男儿当战死沙场才是。”
这些人怎么疑心那么重?
且说乾兴帝御驾亲征,马皇后十分震惊,虽然之前有奏报亲征一事,但知夫莫若妻,马皇后可不认为,乾兴帝真会心甘情愿地亲征。
事情发生得太快,这里面定然是有问题的,但偏偏他的父亲,早几日前已经带兵平民乱去了,并不在京城。
如今的军政大权都握在高将军和裴相手里,必须想办法使人快马通知马将军才是。
马皇后虽是将门虎女,但性子却谨慎,此事她不想假手与人,干脆自己扮成采买宫女出宫。
马皇后顺利出宫后,站在大街口,竟一时迷茫不知该往哪里去?
将军府此时除了一些洒扫的下人,定然是没有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
找胡知府吧,江南的官员们和裴相本就是一丘之貉,说了也根本不顶用。
大街上人来人往,百姓俱都面带喜色:“皇上终于御驾亲征,收复故土有望,不如咱们去喝几杯乐呵乐呵。”
“走走,我那里还存着一壶烧刀子酒,到我府上去。”
“好!今日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烧刀子酒?这正是卢叔叔酒库所产出的好酒,卢叔叔又是南草市的保正,手里应当有些兵马。
卢叔叔可是父亲的好友,定然能帮得上忙。
马皇后掉头便往南门而去,却不想身后已有几名鬼祟之人尾随。
随着城内壮丁大都被抽调入军,街上的混混们见有机可趁,便想着拐卖人口赚上一票。
“大哥,那可是宫里出来的,会不会惹得官府来查?”
“皇帝都不在宫里,一个宫女而已,谁会管?”
“长得真够俊,卖到窑子前,咱哥仨好好尝个鲜。”三人笑得很猥琐。
南草市就在城外不远,马皇后并没有乘轿,而是步行出城。
三人加快脚步,拦住马皇后道:“小娘子,怎地一个人出门?”
“放肆!”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人敢调戏良家妇女,真是胆大包天。
“这娘们好烈的性子,不过,我喜欢。”三人就像猫戏老鼠似的,左右拦住了不许她离开。
旁边的行人欲要上前问个清楚,却被呵斥:“去,有你什么事?我跟媳妇吵架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两口子的事,旁人确实不好多管,欲要离开。
马皇后平常出行都有下人跟随,还真没见过这种无赖阵仗,忙急辩解道:“我不认识他们。”
“怎么吵个架就不认亲夫了?”
虽然也有行人看着不太对,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谁敢去招惹这些混混。
“我真的不认识他们,麻烦那位去南草市找卢保正报个信。”马皇后向路过行人求救。
“老大,怎么办?这人还抓不抓了?”
“许是唬人的,抓走便是。”为首的混混大声狞笑道:“便是卢保正也管不得别人夫妻之事。”
马皇后眼见着三人要硬绑走她,心下发狠,当即冲出去。
把路边行人挎着的一篮鸡蛋抢下,摔得一地狼藉。
又趁着大家愣神的功夫,接二连三摔了不少物件,还踩得粉碎。
此时来往的行人,大多都是进城做小买卖的,马皇后这一摔,可算是得罪人。
“我一筐鸡蛋可不少银子,你既然是他夫君,那就由你来赔。”
众人群情激愤,当下纷纷拦住三名混混,拉着他们要去见官。
“好你个骚婆娘,竟敢阴我,我可不认识她。”
这下众人不乐意了:“你不是说她是你娘子吗?现在怎地又不认了?”
“弄不好真是人贩子!带走,这里离南草市不远,正好交给卢保正。”
三个混混平日别看着人五人六的很嚣张,但真惹了众怒,被打得像滩烂泥似的,站都站不起来。
百姓们拖着混混来到衙署。
卢保正听到外面吵闹,忙出来查看,一眼便见到马皇后,心下大惊,这定然是出了什么急事。
“把他们带下去好好审问。”卢保正吩咐下去。
“差爷,那咱们的损失怎么办?”都是苦哈哈的百姓,就靠着土产换些银子,买点杂粮吃饭呢,
卢保正是个不差钱的主,忙道:“放心,乡亲们登记好损失,我这边补给各位银子。”
卢保正叫来一个小吏处理此事,便恭敬地请了马皇后入后衙叙话。
“娘娘怎么出宫了?”
马皇后悄声道:“陛下御驾亲征之事,你可知道?”
大军开拔这么大的事,卢保正怎么可能不知道:“前几日将军还与我说起此事,本以为待将军回来时再议,却不想皇上如此着急。”
“皇上这几日可没同意亲征,却不想裴相联合高将军,把禁军都调走了。”
卢保正惊问:“难道陛下竟是被绑走了?”
“我正是有此担心啊!”
如果正如流言所说,裴相是蛮国的王爷,那此时的乾兴帝岂不自投罗网?
“不好,大事不妙,娘娘,我派人送你回宫,小人这就给将军报信,晚了恐怕来不及。”xǐυmь.℃òm
“一切就拜托卢叔了。”
卢保正也不多话,拱手便转身交待事务,不多时,几匹骏马便往东疾驰而去。
一名小吏过来躬身道:“娘娘,卢大哥让我护送你回宫。”
“好,那几位怎么样了?”
“放心,三条腿都已打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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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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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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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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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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