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道之大,箍得她手腕都快要脱臼了,拉扯下令她疼痛难忍,蹙起了眉头。
“朕可有说错?是个男人,是个长得好看的男人,你就想和他睡了?因为你天生水性杨花,离不开男人。”
他无比恶劣地说着,蓦地松开了她的手腕。
由于他拉扯她时用力过猛,突然一松,导致她重心不稳,差点栽倒在草堆上。
还好她用手肘强撑起了身子,不至于跌成狗吃屎。
帝凌渊不屑多看她哪怕一眼,冷沉着一张脸,转身走到一边去了。
仿佛她是什么瘟疫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云朵无力地撑着身子,坐在那草堆上,被他戏耍羞辱了一通,怒不可遏,“帝凌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
“不久前,还说我是你的女人,说你不对我好对谁好,哄得我团团转,可一转眼就......”
她气得心口剧烈起伏,眼眶都红了,“可一转眼,你就这样羞辱我,你太可恶,太不是东西了!?”
“合着这一路上的温柔体贴,都是你在做戏,是在玩弄戏耍我吗!?”
她这控诉的话刚落,就见男人站在火堆不远处,俊脸上的神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他微微侧头,檀黑深邃的眸子里夹杂着厌恶之色,冷冷地向她扫射了过来。
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道,“是朕玩弄戏耍你,还是你玩弄戏耍朕?朕可恶,有你可恶?云朵,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朕的面前装?能不装了吗?”
他这冷言冷语一出,云朵脑子里轰然一响,突然就那样呆愣住了,紧接着便是惶恐不安起来。
这是......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看过铜镜,知道她欺骗他了?
见她神色再次变了变,且不说话了,帝凌渊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果然如他所想那般,她不是什么好女人。
果然,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欺骗戏耍他的感情,还在那假装无辜和深情。
一想到往日被她骗得团团转,而他像个傻子,宠着她让着她,自责又愧疚......他这内心里,便迅速升腾起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
就连出口的话,都失了往日的风度,变得难听起来。
他恶劣地扬眉道,“心虚了?你也知道心虚?朕以为你的脸皮已经足够厚了,可以堪比城墙,厚到天下无敌的程度了......”
“可如此看来,也不怎样,修行还是不够......呵。”
他鄙弃地冷笑着,寒澈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坐在那不发一言的小女人,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
直盯得那小女人心惊胆颤,一时之间忘了言语。
她睁大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不敢相信,冷清矜贵的他,会说出这种刻薄带刺的话来!
不敢相信,他前一秒还温柔地喊她朵儿、温情脉脉地搂着她、夸赞她好美、喂她吃烤肉、关心她的安危,担心她饿着冻着......
可下一秒,却如此冷漠无情地待她!
眼下的他,恶劣而又苛刻,像那街头痞子,哪有什么仙姿和风度可言。
好似先前对她的温情和关爱,都只是她的幻觉,不曾存在过一般。
她脸上的神色异常难看,青一块,白一块,黑一块。
而她一对视上他那双冷厉冰寒的黑眸,便又害怕又心虚,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但她没有移开视线,没有躲避。
再恐惧害怕,再逃避伪装,可这一天也终究是来了。
除了承受他的怒火,接受他降下的惩罚,似乎,她已没有别的后路了。
她看着暴怒的男人,张口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又安静地闭上了嘴。
帝凌渊见她只是看着他,难得安静并不说话,他告诉她,“其实,朕还没看铜镜,不知道你的那些秘密,你应该再坚持一下的。”
“你应该说,没有玩弄朕,没有戏耍朕。”
“应该说,你那么爱朕,在乎朕,怎会忍心骗朕。”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扬起长眉讽刺道,“怎么不说了?说你怀了朕的骨肉,说你因朕而小产了,你很心痛,很难过,说朕令你很受伤,而你已是千疮百孔了......嗯?怎么不说了?”
云朵被他幽冷的眸光逼视着,吓得缩紧了身子。ωωω.χΙυΜЬ.Cǒm
本能地想说“没有的事,为什么总不信任我”......
但想到铜镜在他身上,他一看就知道真假了,骗也骗不了了。
她也就不再做无用功了,而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想到他辱骂她为小浪蹄子,她这心里就来气,便也同样对他很不屑,不怕死地说,“要我说?说什么?我不是在兰若寺院内,早就承认过了吗?”
“当时素心方丈也在,你也在场,我说了我是骗你的了,当着大家的面都说出来了,是你自己不信呀......”
“现在又来质问我,说我怎么不编造谎言骗你了......呵呵,方才又说让我别装了......”
她柳眉一挑,嗤笑道,“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一会让我别装了,一会又让我继续装,没见过像你这么逗比的男人耶。”
帝凌渊脸色越来越黑,阴沉得好似能滴出墨来!
他盯着嗤笑嘲讽他的该死女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轻启凉薄的唇,冷如冬水的嗓音道,“云朵,你的话,还有一句可信的吗?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天气本就很冷了,好似进入了冬季。
云朵看着面前男人那张冷冰冰的俊脸,听着他那冷如冬水的嗓音,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森冷寒意,只觉得更冷了。
她瑟缩着抱紧自己,强忍着惧意,朝他说了一句,“爱信不信,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话落,她便强作镇定地起身,走到火堆前坐下烤火了。
帝凌渊看着她那若无其事的样,心底莫名火大。
摄人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恶狠狠地点了点头,“好,很好,做了错事,还敢在朕面前,如此嚣张放肆,实在是太好了。”
他朝她走了过去,蹲身在她面前。
小女人见他近在面前了,明显有些惧怕。
但她还不忘强装镇定,凶狠地瞪他,还敢冷斥他,“有事说事,这不是你能辱骂我的理由,哼,我是小浪蹄子,那你是什么呢?你是臭猪蹄子吗?可笑。”
“嗯?”他眼眸危险地眯起。
大手扣住她精致的小下巴,用力收紧。
冷冷地俯视着她,一字一顿同她道,“究竟是朕太过宠你,让你云朵飘了,还是朕近日过于温柔,让你产生了错觉,觉得朕提不动刀了?”
云朵本不想看他的,这是个呕心扒拉的男人。
但她被他用力扣着下巴的,只能被迫和他对视上。
“呸!”她对着他那张欠扁的俊脸,呸了一声。
由于下巴被他死死扼住的,导致她说话口齿不清,但也掩饰不住心底对他的厌恶,“你个呕心的男人,别和我说话!”
“你不尊重我,辱骂我在先,还想让我尊重你吗?”
“你是皇帝又怎样?可你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夫呀,你对我可有一点夫妻间的情分?”
“狗皇帝,既然你对我无情,别怪我无义,是你逼我的!”
她这番不怕死的言论一出口,空气诡异的沉静了两秒!
帝凌渊冰冷的视线,漠然划过她满是愤慨且极其嚣张的脸蛋,漆黑的瞳仁不禁微微一缩,眸底迸出阴鸷嗜杀的寒芒——
他恶狠狠掐着她的小下巴,力道加大,逼得她痛呼,眼底溢出了泪光。
他冷冷地俯视着她痛苦不堪、但却依旧倔强的小脸,语气极其冷厉地道,“云朵,你一再作死,朕不会拦你,这都是你自找的,知道吗?”
话落,便从那裹得一丝不苟的衣襟里,掏出了一面小小的铜镜来。
铜镜在火光的映照下,发出夺人心魄的金色流光,很是耀眼,同时也很诡异。
刚好那铜镜上的金光,角度对着云朵的,照得她一时之间竟是睁不开眼。
云朵被这诡异的光一照,顿时心头一紧!
无形的危险和恐惧,将她笼罩!
她下意识地朝帝凌渊扑去,抢那面蓄有她记忆的铜镜!
可帝凌渊冷漠一推,直接将她甩出了两米远!
“砰——”
被他无情一推,她猛地撞在了山洞石壁上,撞得她脊背都快要断成两半,痛得她不行,小脸拧成了一团!
“嘶......帝凌渊,你.......你好狠心啊......”
她强忍着身上钻心刺骨的疼痛,艰难地扶着石壁,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来。
“嗖——”
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道耀眼的金光打在了她身上。
她转头一看,就见帝凌渊面前,出现了一个篮球大小的纯白色泡泡。
那泡泡很清澈,里面出现了小个的人影,她仔细一瞅,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她第一天穿越到冷宫的时候......
画面里,她刚从床上坐起,用手触摸原主自杀时所割破的伤口,疑惑地举目四顾,问这是哪里?
丫鬟闻声急匆匆跑进屋子,神色怪异地盯着她,告诉她这是天烬国,是皇宫里头,她是冷宫弃妃......
那些人影,在泡泡里不停晃动着,不时有对话声传出来。
甚至还有她的独白,她说:她穿越了?这原主的名字怎么和她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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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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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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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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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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