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太过冷酷无情。
太隐忍克制,太高冷禁欲了。
无论她怎么缠着他,他都不到最后那一步。
却又一直折腾她,撩拨她。
加之药效一来,失血过多、体力不济、虚弱无力的她,很快就犯困了,所以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咦,此刻,是谁在摸她的手呢?
啊呀,要死......怎么还吻她的手呢?
这人嘴唇微凉,带着丝丝寒意,是......是帝凌渊吗?
正想着,又感觉到一只带有薄茧、略显粗粝的大手,摸上了她的脸颊。
紧接着,小手再次被那人放在嘴边,亲了两口......
顿时,好似有股微弱的电流,袭过她的四肢百骸,令她浑身酥麻无力。
忍不住在心内暗骂了一句:臭流氓,色胚子,有恋手癖吗!?
她已经猜到,身边这不断揩她油的男人,便是帝凌渊了。
想到如今已经假流产了,她快速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皮。
入目是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
视线上移,对视上男人那双深沉如泽的黑眸,她呼吸一窒,心跳瞬间漏了几拍!
“皇上......”
想到太液池里的一幕幕,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原本苍白的小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想要坐起身来。m.xiumb.com
“嘶,痛......”
才刚有所动作,便感觉浑身酸痛无力,竟起不了身了。
“小心。”
帝凌渊俯身凑近她,大手放在她咯吱窝下,将她搀扶着坐起了。
“嘶,疼......怎么回事?”
她假装痛苦地撅着秀眉,无力地靠坐在床头。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巴掌小细腰,看着榻边一直注视着她的男人。
有些哑的嗓子,惊慌失措地问他,“皇上,怎么......臣妾感觉浑身疼痛无力,尤其是这肚子,这一圈,感觉好痛好痛......”
说话间,一股热流自身体里涌出。
擦,这不是吃了药,暂时扰乱了内分泌,让月事提前来了吗?
心底里很是尴尬,但被她脸上慌乱的情绪,很好的掩饰掉了。
她俏丽的面容上满是惊惧之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颤声道,“怎么,皇上......我的孩子怎么了?”
帝凌渊俯下挺拔的身子,坐到她身边,大手扣住她瘦弱的美人肩,将她搂得紧紧的。
垂眸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沉痛地道,“孩子没了。”
“什......什么?”
她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卷翘的长睫毛在空气中微微抖动着,如一双扑闪的蝶翼一般,直扑进帝凌渊心底,令他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怜惜之情来。
云朵能够明显感觉到,由于假流产的事,男人对她的感情,发生了较大的变化。
变得微妙而又复杂。
她心下暗爽,面上却是惊惧害怕的模样,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孩子怎会没了?昨日还好好的,皇上,您骗我的,一定是您骗我的,对不对?”
帝凌渊拍了拍她的肩,叹了口气,低沉暗哑的嗓音道,“孩子没了,朕知道,一时半会,你肯定难以接受,要怪,便怪朕吧。”
云朵撅着秀眉,一个劲地摇头,“不可能,您骗我的,臣妾不相信......”
进殿送药的林公公,见她这副模样,惋惜道,“娘娘,孩子确实没了。”
“下半夜的时候,您突然晕死过去了,是皇上抱您出的太液池,哎呀,当时鲜血直流,地上淌了一路的血呢。”
“后来,太医们也都说了,您是刺激过头,承受不住,所以才导致流产的......”
林公公说这话时,声音压得低低的,抬眸小心翼翼地看向帝凌渊。
帝凌渊黑压压的眸子,冷冷地扫过来。
吓得林公公打了个寒战,差点把手里端着的药给倒了。
云朵还是不愿相信。
她用力地推开帝凌渊,伸手摸着自己平坦如初的肚子。
眼眶开始泛红,有些哑的嗓音颤声道,“不可能的,我的孩子那么坚强,生命力那么顽强,不可能就这么没了,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帝凌渊被她推开了,又贴上来。
她推打他,他也不怕,还是执拗地紧紧抱着她。
小女人正是脆弱的时候,正需要他的安慰。
他一手圈着她不停颤抖着的小身子,一手紧紧攥着她冰凉的小手。
紧绷性感的下巴,抵在她的小脑袋上,低哑的嗓音哄劝道,“朕理解你的心情,朕也难过,但事实摆在眼前,咱们不能不接受。”
“这不恰恰说明了,这胎儿有问题吗?”
“若是命里有他,便不会流掉,命里没有,流了也就流了,强留也留不住。”
云朵抬起头来。
泛红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眨不眨地仰视着他。
声音颤抖地说,“臣妾不相信,您不是说了,臣妾肚里的孩子,是一粒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的铜豌豆吗?”
“昨日还好好的,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呀......不相信,我不相信,呜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眼泪从她那凝滞的眼睛里,像泉水一样流溢而出。
她开始推他,打他。
“怪您,都怪您,要不是您召臣妾侍寝,要臣妾跳舞,吻臣妾,掐臣妾,蹭臣妾......臣妾,臣妾又怎会流血晕厥呢?”
男人静静地搂着她,任凭她怎么推,怎么打,都没反应。
他身体硬实,反倒是把她自己的小手给打疼了。
云朵哭得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她好伤心,好难过,好委屈,好悲切。
“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还没有两个月呀......”
“没见过像您这样的男人,要您给,您又不给,却折磨我一晚上......”
“您怎么这么狠心,臣妾说了有孕在身,不能侍寝,您不听,还一直欺负我......呜呜,您赔我孩子啊......”
她声音嘶哑。
唤了一夜,哭了一夜,声音早就不似往日那般清丽了。
到最后,她都喊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地流泪,哭得肝肠寸断。
晶亮的眼泪,挂了满脸,好不可怜。
帝凌渊拥着她,抬手给她擦掉满脸的泪痕,沉痛地道,“是朕的错,你怪朕,也是应该的,朕只希望你能早些看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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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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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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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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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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