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里,依旧没有平静下来的迹象。
林公公在殿外守着门口,整夜用棉花捂着耳朵的。
却还是忍不住老脸泛红,实在是殿内的动静太大了,棉花根本堵不住。
主子爷太强悍了,太冷酷无情了,令他很担心贤妃娘娘的安危啊。
他在殿外,听见她哭了一夜,喊了一夜,求了一夜,吓掉他的老命了!
正想着用别的法子降低噪音,就见两名宫女沏好了茶,端着点心,低垂着头走到了太液池门口。
“慢着!”
他连忙叫住那两名不知死活的宫女。
并接过了她们手里的托盘,“下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能进的地方。”
“是。”
那两名宫女,听着殿内传出来的动静,当即羞红了脸,小心脏“砰砰砰”直跳,听话地躬身告退。
林公公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这样的货色,也敢肖想主子爷,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他打开了一点门缝,敲了敲门,“皇上,茶和点心来了。”
殿内传出一道低沉暗哑的性感声音,“放门口吧。”
他听话照做,将东西一一放在了门口。
微微抬眸往前扫视了一眼,可见岸上到处是大片大片的水渍,桌椅茶几歪歪斜斜,花瓶摆设基本全都倒塌碎裂,到处是一片狼藉和脏乱不堪的景象。
空气中充斥着某种怪异的淡香,令人闻之心绪不宁。
妈耶,他好像知道得太多了啊!
正心惊肉跳地观摩着。
蓦地,一道冷如冬水的暗哑嗓音,裹挟着肃杀之气,从殿内破空而出,“滚出去!”
“嗻!”
林公公吓得打了个激灵,老脸红了个透,赶紧低垂着头,麻溜地小跑出去。
才刚走到门口,一阵强劲的冷风便从后背袭了过来!
“砰——”
那殿门猛地关上了,撞在他后背上生疼生疼。
“呼,吓死我了......”
他转头看着紧闭的殿门,后怕地擦拭额头冒出来的冷汗。
殿内。
云朵面色绯红,媚眼如丝,靠在帝凌渊高大硬实的躯体上。
她身上裹着一件男人衣裳,是方才林公公进殿时,帝凌渊眼疾手快地扔到她身上的。
帝凌渊见她绯红的脸上渗着薄汗,小嘴微张在那喘气,似乎消耗了不少水份。
便扯掉了盖在她身上的衣裳,抱起他上了岸。
一袭白袍,松松垮垮地系在他颀长倨傲的身体上,微敞着,不似平日那般裹得严实。
平日,交领的衣领,他都是裹到脖子处的,一丝不苟,很严谨。
他精壮的胸膛半敞,抱着她到了檀木小几边,将已经侧翻的长椅扶正了,抱着她便坐在了宽敞的长椅上。
云朵晕晕沉沉的,靠在他高大挺拔的身体上。
她口干舌燥得很,瞥见一旁的小几上有茶,已经哑了的嗓子软软地唤道,“茶,皇上,臣妾口好渴......”
帝凌渊拥着她,大手握住她瘦削的美人肩,紧了紧。
他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俯下脑袋,凉薄寡情的唇,覆上她微张着的小嘴,将茶水渡进了她嘴里,吻了吻她。
“唔,臣妾还要......”
她喝了那口茶水,感觉还是渴得厉害。
帝凌渊又像方才那样,自己先喝一口,再渡给她喝。
接连渡了几次过后,他便停止了动作,不再喂她了。
她不依不饶,一双纤细雪白的胳膊,缠着他修长性感的颈项,软糯地撒娇道,“渴,还是渴,皇上,还要,臣妾还要,还要喝水......”
他深沉如泽的黑眸,定定地俯视着她绯红娇俏的小脸。
修长的指节,轻轻捏了捏她的琼鼻。
又往下滑动到她柔美如菱花般的唇瓣上,摩挲了一会她的唇瓣。琇書蛧
嗓音也是沙哑无比,“朵儿还要?”
说着,便给她倒了一杯水,难得好耐心地递到她嘴边。
她凝望着俊美无俦的他,呼吸紊乱,摇头,“不要,臣妾要您喂。”
她一双小手勾缠着他颈项,小嘴凑近他紧绷性感的下巴啄了啄,主动缠着他的嘴亲吻。
帝凌渊抬手擦拭她面容上渗出的热汗,将她贴在脸颊上汗湿的秀发,拨到了她肩后。
又倒了一杯水,亲自喝进嘴里,再渡进她小小的檀口中。
云朵被他渡着水,娇啼不断。
他抱起她娇小瘦弱的身子,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性感完美的硬实身躯,将她压在了长椅上......
良久。
云朵感觉她来此之前,吃下的那两粒药丸,总算是生效了。
她一欣喜一激动,紧紧攥着男人衣裳的小手一松,身子一僵,两眼一闭——
突然间,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晕死了过去!
帝凌渊猛然见着这一幕,俊脸一沉,当即出声唤道,“朵儿!”
小女人仿佛没有听到他在喊他,死死地闭着眼睛,瘫在那没有任何动作。
他抬手探她的鼻息。
呼吸尚在,发现她只是晕死了过去。
这时,眼角的余光,又瞥见池子里的水渐渐晕染成了红色......
他黑眸一凝,呼吸骤沉,“朵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朕。”
不过眨眼的功夫,少女周身的水变得绯红无比。
他心下一紧,扯过岸上的宽袍,裹住她娇小瘦弱的身子。
打横抱起她,大步上了台阶。
“朵儿,朵儿......朵儿,你不能有事,朕不允许你出事,你给朕好好的......”
向来淡定的他,难得神情慌乱,光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抱着云朵出了太液池。
守在门口的林公公,很快就听到了殿内的动静。
他心下一惊,暗道一声坏了坏了,果然出事了。
才刚敲响殿门,还没来得及询问,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踹开了。
门扉打在他脸上,生疼生疼的,但他不敢出声。
只惊惧地瞪着被帝凌渊抱在怀里,满身血迹的云朵,不禁颤抖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这,贤妃娘娘这是......”
帝凌渊阴沉着脸抱起云朵,风风火火地往寝宫大步而去。
他一身洁白似雪的衣裳,沾满了殷红的血迹。
向来爱干净、患有洁癖的他,却没有去管。
只垂眸看了眼怀里紧闭双眼的少女,心口一痛,情绪有些失控地低吼道,“太医!宣太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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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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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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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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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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