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少女已有多少天,没来他跟前晃了。
她这突如其来的冷漠疏离,令他很不习惯。
毕竟在这之前,她总是围绕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
即使和他置气了,也会每天在他身边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下。
想着,他捏起桌面上的银白色香囊,盯着看了会。
瞥见香囊上,有一个不易察觉的血印子,他漆黑的瞳仁微微一缩——
突然想到了那日,她在桃林里说过的话。
她说,为了缝这个香囊,被针扎了不下十次。
那日在桃林里,她讨好不成,反而受了冷落和训斥,伤心地大哭,绝望地控诉他。
想着这些,不禁侧头,问一旁站着的太监,“朕冷酷无情,麻木不仁?”
一直安静低垂着头的林公公,听到这话,猛然惊醒了过来。
小心翼翼地道,“皇上文工武治,功比三皇,业盖五帝,宽宏大量,博爱天下......冷酷无情,麻木不仁,这些嘛......嘿嘿,这些都是不存在的,都是世人对您的误解......”xǐυmь.℃òm
帝凌渊没说话,手里捏着少女给他缝制的香囊。
脑海里浮现出,她黯然神伤的模样,以及她说的那些触目伤怀的话语。
他轻轻叹息一声,意味不明地道,“当真,就这么欢喜朕?”
又问一旁站着的太监,“朕是否真的如她所说,对她太过冷漠无情?”
林公公连忙回答,“皇上对贤妃娘娘的好,后宫皆知,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呢,您给贤妃娘娘的吃穿用度,也都是宫里最好的呢......”
帝凌渊颔首,物质方面,他自认为对她确实不薄。
那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恩赐。
不过,想到她有孕在身,之前远远见到她时,总是那么多愁善感,又唉声叹气的,他不禁担心起她来。
加之最近闹瘟疫,樊城门口突然瞥见的少女身影......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使他叹了口气,放下了医书古籍。
灵犀宫挨着龙吟宫的。
这几日,少女平静得不像样,他觉得很反常。
起身,朝着隔壁少女的宫殿走去了。
他径直走进她的寝殿,发现少女已经熟睡了。
便坐在榻边,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
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得几日不见,她没有前几天见她时,那么憔悴消瘦了。
气色明显好了不少,面若桃花,白里透红。
暗道了一句,没良心的,不来见他了,这几日该是很开心吧。
少女睡觉还是一样的不老实,不一会便开始踢打被子。
他捉住她伸出被面的小手,放在被窝里。
淡定地俯视着她精致的睡颜,微微摇头,无奈地叹气。
“人小,脾气倒是很犟,还真的和朕杠上了?也不来讨好卖乖了,不来和朕偶遇了,朕有点不习惯了。”
“待朕习惯了这段安然平静的日子,你再来朕的身边晃悠,朕也不会再看你一眼,可知?”
云朵是个嗜睡如命的人。
她睡得很沉,没有搭理身边的男人。
迷迷糊糊的她,只觉得很闷热,开始使劲地踢打被子,一腿还用力蹬着坐在榻边上的男人。
好看的秀眉微蹙,嘴里还不悦地斥责着,“嗯,滚开,你个狗东西,怎么又爬我床上来了......”
说着,便一个劲在那猛踢。
没错,她梦见了他在21世纪时,养的一条小黄狗了。
一到寒冷的冬天,狗狗总爱往她被窝里钻,依偎着她入睡。
帝凌渊结结实实挨了她好几脚。
他精致飞扬的长眉微敛,直接捉住了她那不老实的小脚丫子。
“呀,狗东西,还不快滚下去,不听话了是不是......”
云朵一只脚被捉,另一只脚朝“狗东西”帝凌渊踢了过去。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将她的一双小脚,都捉住了,并紧紧攥在了大手里。
手中滑腻细嫩的柔软触感,使得他微微蹙起了眉。
清冷的眸光,也随之落在她那双小小的脚丫子上。
少女的脚白净剔透,纤细柔滑,小巧玲珑。
脚指甲澄澈润泽,透着粉色。
滑腻的脚底更是粉嫩异常,他攥住她小小的脚丫子,似乎只需稍稍用力,便能掐掉一层嫩皮,甚至能掐出不少水来。
眸光上移,少女纤细轻巧的一双美腿,笔直雪白得晃眼。
细胳膊细腿,冰肌玉骨,凝霜赛雪。
像个人工精心雕琢而成的瓷娃娃一般,不注意轻轻一碰就会碎裂,不堪一击。
“唔,别闹了......”
云朵睡梦中双脚被擒,用力挣扎了几下无果。
只迷迷糊糊地低斥了几声“狗东西”,便翻了个身,面朝里,背对着外侧,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了。
帝凌渊见状,松开了她纤细轻巧的双腿,放进被窝里好好盖着。
由于少女睡觉时,仅着布料节省的里衣。
而她翻身间,被子敞开了些许,使得她圆润瘦削的肩膀,以及一大片雪白细嫩的脊背,从被子外面显现出来。
他淡漠深沉的视线,不经意间又瞥见了这一幕晃眼的画面。
清冷的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异样之色。
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两下,长睫毛在微凉的空气中轻轻颤动着,向来平稳的呼吸乱了几分。
他长眉微敛,将下滑的被子扯上来些,盖上了她的肩膀。
然后,出殿外,命门口守夜的小太监,给他抱了一床被子过来。
脱了外袍,在另一头的外侧躺下了。
半夜。
帝凌渊感觉到一只脚被人抱住,还被人啃了几下。
他低哑地闷哼一声。
正想一脚踹少女下榻,又想起她有孕在身,便轻缓地从她怀里抽出大长腿。
他冷沉着脸坐起身,点亮宫灯。
檀黑深沉的眸子,看向突然躺进他被窝里的小女人。
今夜,他一夜没睡,被这小女人给整的。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下了榻,裹上外袍,出了她的寝宫。
天刚蒙蒙亮时,云朵睡醒了。
她睁眼坐起身,发现榻上多了一床被子,隐隐还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雄性气息,便朝门口唤了一声,“惜春。”
“娘娘,您醒啦。”
惜春进屋伺候她更衣洗漱。
“皇上昨夜来过这里吗?”她疑惑地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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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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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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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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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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