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童星阑一直都有和她们报平安,正是因为知道是万斯年在陪着她,她们才放心地没有打电话打扰。
难不成在又是在宿舍楼下遇见了表态?
林晚和唐醋醋听罢也觉得不妥,几人团团围了过来,童星阑不得不直面她们,佯装淡定道:“刚刚他送我到宿舍楼下的,只是不知道哪家宿舍的内衣掉了下来,砸在我们面前,我到现在都没缓过来而已。”
这么一说,画面感就出来了,三人听完居然信了,还兴冲冲地跑到阳台想看。
童星阑暗自松了口气。
事情是真的,不过没有掉在她们面前,离得比较远,只有她看到了而已。如果真的掉在她和他面前……嗯,这尴尬程度就雪上加霜了。
在阳台自然看不到的,林晚和黎初温拌着嘴回了宿舍里面,便见唐醋醋已经和童星阑吃起手工做的芝士蛋糕了,恶狗抢食似的冲过来一人捞了一块。
童星阑突然问林晚:“小晚你不是有个挺好的师妹在心理学院吗?”
林晚点头,“想让她帮你打听点严真那变态的消息吗?”
“不是,想请她帮忙问一下张佳菲这个人。”童星阑不想把三个闺蜜扯下水,没把这女生和严真的关系说出来。
黎初温好奇地问她:“没听你说过这名字,心理学院的……你想找她做咨询吗?别吧星阑,这种时候了,要是真想去问心理问题的话,不如我们陪你去一趟正规的心理医院?!”
尽管知道她不是有意的,但听到“心理问题”几个自己,童星阑的心里还是掀起了阵阵涟漪,有波涛欲来的感觉。
她勉强笑了笑,把眼神里的不自在轻易掩饰掉,“不是,今天听博物馆的组长八卦地说我们学校有个心理系的同学过几天要空降实习岗位,只听到了学院和名字,有点好奇而已。”
黎初温有什么想说,最后塞了一大口蛋糕进嘴里,彻底把话堵住了。
等童星阑去洗澡的时候,她才把林晚拉到一边,小声且严肃地问:“你信星阑说的吗?”
林晚一脸迷惘,“说什么?”
“说那个叫张佳……佳……”
“张佳菲。”
“对,那个叫张佳菲的女孩!”黎初温表情怪异,“一个学心理学的去博物馆实习什么?给骨头分析心理还是给文物做心理咨询?肯定和那个严真有关系。”
林晚看了眼认真钻研食谱的唐醋醋,又瞄了眼紧闭的浴室门,应和道:“我和你想法一样。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星阑要骗我们。”
她一直觉得宿舍的四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四年相处下来,不比亲人的关系差。但是……
“她不是第一次说谎了。”黎初温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很多次了,我其实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拆穿。包括她一开始去做心理咨询的时候骗我们说是去兼职,还有后来好几次逃避和我们外出,借口说她学习兼职很忙之类的,我亲眼看着她在燕湖边上发了一下午的呆。”
相处几年下来,她们知道童星阑真心待她们为亲人,只是越亲密,越容易捕捉到对方言不达意、有心隐瞒的话语和行径。虽不是什么弥天大谎,更没对几人有过任何伤害,但谎言终究是谎言,一旦说出口,信任的就容易坍塌。
林晚叹了口气,说:“可能她是有苦衷呢?你不是不知道她经历比我们都坎坷,或者不想说出来叫我们担心而已。”
“有什么苦衷是不能对我们直接说的吗?”黎初温是真不明白,“她明知道我们肯定不会取笑她,一定会理解她,为什么就不能对我们说真话呢?”
“你呀,有时候也别太较真。”林晚戳了下她的额头,语重心长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藏起来的事情,不是所有事都能和人分享的,就说你怕男人那些事,一开始不也是没告诉我们吗?”
黎初温撇了撇嘴,“可我最后就全部和你们说了啊。”
林晚听着浴室的水声渐渐变小,笑了笑,“我相信星阑最后也会和我们说的,初温,多给她点时间,她心里的苦太多了。”wWW.ΧìǔΜЬ.CǒΜ
黎初温缄默不语。
后来童星阑洗完了澡出来,见两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奇问:“你们刚才谁说跟在我后面洗澡的?”
话音刚落,黎初温突然窜起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童星阑一脸诧愕,看向林晚,却见她耸耸肩,“她脑子有病,今晚想抱人,你给她抱个够就对了。”
最终童星阑也没能从黎初温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莫名其妙地被她关心了一番,诸如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她说,千万别自己硬抗,天塌下来了她也会努力帮着一起扛之类的话。
很感动,但这种异样的亲密同时也让童星阑生出想逃离的感觉来,怕会被发现,索性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困了就上/床睡去了。
临睡前,她简短地给万斯年发了个“晚安”,便把手机调了静音,压到枕头底下去不再看了。
第二天清早,突然大降温,宿舍窗外寒风呼呼地吹着,凉意透过窗户的缝隙渗入室内,叫人不敢轻易从被窝里爬出来。
才一个晚上,就变了天。
“没有这个人?你确定吗?”正在饭堂里吃午饭的林晚口齿不清地问电话那头的师妹,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谢过了对方,这才看向童星阑,转述道:“你确定你要找的那个女同学是心理系的?我师妹去查过了,心理系就没有这个人。”
童星阑愣了下,“或者是其他年级的?”
同一时间,刚刚出完外勤回局里的万斯年和陈竹大眼瞪小眼,“什么叫没这个人?”
陈竹嚷嚷道:“就是没这个人,别说大二没有,大五大六都没有,别的学院也没有,这学校就没叫这名字的。”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不过倒是挺巧合的,三年前这学校有个大一的学生就叫张佳菲,不过入学没多久就申请休学了,半年后还直接退学,之后就再没消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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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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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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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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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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