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初夏的拒绝毫无意义。
一番挣扎,裤子还是被扒下来。
就这么光线明亮、视线清晰,一览无余。
想躲却躲不开,向初夏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看够了没有?姓萧的,你别逼我翻脸。”
萧南城却不在乎,不止看了,还要上手去摸。
“你别太过了!”向初夏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掌扇过去,气得浑身发抖。
啪!
清脆的一巴掌,没删到脸,却扇到萧南城的脖子。
五个清晰的指印,迅速显露出来。
萧南城愣了下,手一松,向初夏立马挣脱出来,抖抖簌簌穿裤子。
“没再出血就好。”萧南城没再上手,佯装没被打到的样子,在床沿坐下来,“这里没有信得过的医生,我没让别人给你看。”
向初夏没理。
“之前就说过,最好卧床休息两天。结果你又是跑到a市,又是在这里打架,怎么剧烈怎么来。”萧南城还在继续,像老夫老妻那样,自顾自往下。
有无奈,有责备。
到最后,他问:“……还疼不疼?”
向初夏总算穿好裤子,严严实实地扣好最后一颗扣子:“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萧南城的脸色这才一沉:“我从来没让你在身体里放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向初夏轻嗤,“怎么,节育环是很难以启齿的东西吗?不想给你生孩子,是我自己选的。”
这是向初夏的秘密。
如今被摊开来,也算彻底撕破脸——
最开始,向初夏虚与委蛇,骗过了萧南城,第一次投奔朋友。
那场“投奔”很失败,刚碰头,就被咖啡馆的店员无心直播了出去。
向初夏只能去找几个鸭子。
自甘堕落、自我作践,让萧南城放手。
结果却是被萧南城带回去,强行检查身体,各种妇科检查都来一遍。
一检查,就发现了节育环。
萧南城发了很大的火,东西当天就被强行取了出来。
然后就是撕破脸、分手。
萧南城甚至说了“你有本事,就把和我有关的都放下,分得干干净净”这样的狠话。
向初夏当即爽快地脱了衣服,没带走一分一毫,找人借了旧衣服,走得毫不留恋。
再之后……
就是现在,就是眼前。
“以后……”萧南城的拳头握紧,颈间可见明显的青筋暴起,可他忍了,“以后不要再放这种东西了!”
“你管我?”
“那对身体不好。”萧南城继续忍着。
“这难道不是我的身体?”
“向、初、夏!”萧南城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扣住床上人的肩膀,把人按下去。
动作太突然了,力道太猛了,把人按下,他自己都是一愣。
向初夏更是吃痛地蹙眉。
但没喊疼,也没求饶。
萧南城立马松开手,不知道做什么补救,只是话锋一转:“你既然喜欢a市,我可以送你去a市住,未来的一段时间内,那里更安全。”
他后退,坐回床旁的椅子上,拿出好好谈的架势。
“等我忙完了,再过去接你。”
向初夏从病床上爬起来,眼里尽是狐疑:“?”
萧南城抬手,拉开病床床头柜,从里面掏出一样东西——
是一张纸,皱巴巴的,浸过水,上面的字也有大半看不清了。
只能辨认出,这是一张医院的挂号记录单,今天早上的,地点在a市。
那是向初夏早上在a市医院挂的号。
掉在湖里的时候全湿,被萧南城捡了。
萧南城展开那张单子,像是展露证据一样,语气却是商量中带着恳求:“别再放那种东西,真的对身体不好。”
向初夏这才了然。
她迅速回了:“我没有打算再放。”
说完,抬起右手,露出自己的刺青:“我过去,是预约时间,洗掉这朵刺青。”
然后,她就看到萧南城的脸色,从缓和释然,又到另一种凝重紧绷。
向初夏别过脸,就当没看见:“我不觉得我们会再发生关系,没必要再放一次。将来我再碰到合适的,我也想给他生个孩子……”
“为什么要洗掉它?”话未说完,萧南城就打断。
向初夏怔了一下,继而失笑。
她想:果然,刺青更重要一点!
她的人生,比不上他白月光的点滴。
“因为我知道了。”向初夏突然转回来,敛了一切笑意,对上萧南城,“她死了,对不对?这枚刺青,这个活着的我,成了你缅怀她的唯一途径了?”xiumb.com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这很重要吗?”向初夏反问,“如果我没有这枚刺青,我还是她的替代品吗?你还会无底线忍着我吗?”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萧南城一带而过,显然不想多谈。
他不解释,向初夏也不想多问。
既然不能好聚好散,就从最痛的地方戳下去——
“你记住,是我向初夏,主动爬了你的床,破坏了你专一的梦想;
是我不满足三年的假婚姻,逼你领结婚证;
是我得寸进尺,绑住了你,让你和她一点指望都没了!”
向初夏举起右手:“你凭什么为了它忍着我?我会把它洗掉。我不再是她的替代品了,这个世界上,没她了就是没她了,什么都没有了。”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平静下来:“我就是我。萧南城,你可以大大方方恨我了。”
碰!
萧南城猛地站起来。
动作太大,带翻了坐着的椅子,发出巨响。
叩叩!
樊特助听到动静,在外面敲门:“你们还好吗?”
萧南城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没有发作,只是咬牙切齿地一句:“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
说完,抬脚向外。
气懵了,连拐杖都没有拿,还是开门出去之后,樊特助拿了追送过来的。
“这是怎么了?”樊特助也感觉到气氛不对。
“在a市找个地方,把她送过去。”萧南城没有回答,只是交代,“再找个医生,帮她把刺青洗了。”
“什么?!”樊特助也愣了。
“先做我们的事吧。”萧南城还是没回答,“夜司寰那边争取到了,别浪费时间。反正……”
顿了顿,目光黯下——
“反正她那边,我本来也是解释不清楚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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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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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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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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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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